欢迎会? 这是日番谷冬狮郎未曾想过的办法,原因是不好操办。 他对下的亲和力是零。 或许是冰轮丸的缘故,他身上总是会有让一般人退避三舍的寒意。 由他出面操办,十番队的队士们是不会太积极响应。 而且,队上不可能停一天工作就是为欢迎白石出院,那样的话,谁来巡逻?谁来处理有可能遇到的突发案件? 但若是真办成,也是能增加白石归属感的好事情。 日番谷冬狮郎脑海转动许多念头,小脸的眉头逐渐皱起来,类似于发愁的中年人。 常年和老奶奶待在一起的缘故,让他的生活习惯偏向于老年人。 雏森桃最见不得他年纪轻轻,就是一副皱眉的模样,抬手狠狠弹一下他眉心,“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
“聚集人有些困难啊,大家不可能在当天放假。”
“那还不简单嘛,抽空在中午布置。”
“可白石队长未必会在中午出院。”
“让勇音安排一下,白石队长总不会不听医生的话。”
雏森桃总是能很快给出回答,她在筹备这种事情,往往会迸发出极大热情。 这一点和以前没什么变化。 日番谷冬狮郎有些发愣。 雏森桃眨了眨眼,双手叉腰道:“日番谷,你又走神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少女因生气鼓起的脸颊,日番谷冬狮郎摇头道:“没事,就按你说的做,十番队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嗯,你要多注意休息,不要太拼了。”
“一个月都不休息一次,你没资格说我。”
“当然有,谁让我比你高。”
雏森桃手比了比,笑容从弯弯的眉眼、勾起的嘴角,向外溢出,恰如七月的阳光,明媚耀眼。 日番谷冬狮郎心里莫名一颤,急忙转过身,嘴里发出重重的哼声,掩盖异常的心思。 都怪松本在那里说些奇怪的话,害得他也变得有些奇怪。 “我回去了。”
他又说一句,没等回答,向外走去。 别看他的腿短,走起来还是一点不慢。 “再见,有什么事情,随时可以过来找我帮忙。”
雏森桃挥手,高声喊了一句。 少年走的更快。 她笑了笑,真是不坦率啊。 这么多年过去,个头和性格都没什么变化,她记得第一次和日番谷玩的游戏是捉迷藏。 她在那个僻静的树林一遍遍寻找、喊着日番谷的名字。 其实心里早已知道,日番谷违背两人的约定,偷偷跑出树林外面。 但她从没有戳破过,还是坚持在树林寻找。 那个时候,她给自己打赌,赌日番谷是一个好孩子,那么她在树林就一定能找到他。 虽然花了很长时间,回去被父母臭骂一顿,顺便吃了竹笋炒肉,导致第二天连坐都不能坐。 结果还是好的。 银发少年最后出现在月下的树林。 被她逮住。 雏森桃想起往事,脸上又浮现出笑容,和日番谷说的话,大概会得到我已经忘记,没有想到你还记得的话。 她摇摇头,没有想那些,返回餐桌继续用餐。 ………… “真难吃。”
白石快要吐了,这什么狗屁草药,苦的舌头都麻掉,一张脸快要皱成一团,“就不能放点糖吗?”
“不能,放糖的话,会减弱药性,你张开嘴,忍一忍,我会尽快结束。”
虎彻勇音用哄小孩的语气,想要哄他张嘴。 白石看着碗里面的墨绿色药汁,嫌弃之色溢于言表,还想抗争一二,“我就不能自己恢复吗?”
“那样会很慢,只有吃药才能尽快好,乖,张嘴,我保证会很快结束。”
“……”白石一咬牙,闭上眼,张大嘴巴。 虎彻勇音吹了吹药汁,喂一汤匙,墨绿色药汁非常苦,又具有那种强烈的清新,仿佛草木在口中疯狂生长。 白石勉强咽下,又是一口接着来。 痛苦的喝药时间持续长达五分钟,一碗草药总算是下肚。 他摆出生无可恋的表情,侧头望向窗外的蓝天,好想化作一只鸟,飞出病房之外。 没受伤前,他真想不到,散步居然都是那么奢侈的事情。 虎彻勇音放好碗,并没有从这里离开,草药下肚,很可能会产生一些副作用。 按规矩,她必须在旁边盯着,半个小时后,确认没有问题才能走。 对于这类盯梢的工作,她不是第一次做,也早已经习惯和病人之间产生的静谧空间。 白石不习惯这种寂静,舌头稍微不那么麻,他开口道:“外面的蝉鸣声好大。”
?虎彻勇音被冷不丁的一句话搞蒙了,这是嫌弃蝉鸣声太吵? 不对啊。 这种程度的蝉鸣声不至于吵到人。 她看着床上的白石。 白石盯着窗外。 风卷过纯白的窗帘,阳光细心铺在窗框,他端正的五官上流露出一丝怀念。 虎彻勇音心里一动,脑海浮现出一幕幕画面。 身穿白衣的少女坐在窗框,晃悠着脚丫子,树外蝉鸣声不断。 她开心述说往日旧事。 少年在旁边聆听,用温柔神情注视。 然后,少女因疾病而亡,独留下少年一人,在未来的某天,他听着蝉鸣声,思绪回到那年那天的夏日。 太感人了。 虎彻勇音忽然想要落泪。 白石扭过头道:“勇音,你帮我把外面的蝉抓过来烤了吧,我好久没吃蝉的肉,上次想要。”
咔咔,虎彻勇音脑补的故事碎成一地,“噗哈哈。”
白石的话被打断,表情有点懵,吃个蝉至于反应这么大吗? “哈哈,抱歉。”
虎彻勇音想起妹妹清音的话,让她少动点脑子,别总想稀奇古怪的事情。 可这个毛病似乎改不掉了。 她止住笑容,撸起袖子道:“你在这里等着,抓蝉的事情我有经验,小时候没少给清音抓,她最喜欢吃蝉的肉。 可惜,大了就没提过抓蝉吃。”
说话间,虎彻勇音抬脚踩在窗框。 就是在这个时候,白石才发现她脚上没穿分趾足袋,棕黄草绳捆在白皙纤细的脚脖子,露出的脚踝如打磨过的玉石。 很好看。 没等他多看几眼,虎彻勇音往外一跃,跃向树上的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