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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面僵持了,这个时候严老九不得不亲自出面,他带着几个身强体壮的打手从二楼走了下来,然后吩咐阿鬼照赔,然后和颜悦色地问道:“不知小兄弟贵帮头?”
严老九问的这是青帮隐语暗号,青帮的隐语暗号有两种形式,一是暗语,二是动作。而用语言表示的隐语暗语又有两种表现形式,一是问答,二是切口。而严老九这种形式就是问答,按一定的格式进行。
萧震雷不是青帮中人,当然不明白这其中的关窍,只是根据字面意思来作答,“我无门无派无帮!”
严老九愣了愣,随即又问:“贵字派?”
萧震雷皱了皱眉头,他不明白这严老九这家伙问这些不知所谓的话是什么意思,根据字面猜测好像是一个人的字什么的,他觉得现在报出自己的字号也没什么关系了,以后都要在公共租界混了,别人迟早是要知道自己的字号的,于是他答道:“鄙人萧震雷,字寰宇!”
在场赌客们闻言都忍不住称赞一句:“好名好字,名响字更响!”
严老九继续道:“贵尊师?尊姓上下?”
萧震雷:“…….”。
严老九:“香头多高?”
萧震雷:“…….”。
接下来,萧震雷是一问三不知,根本不明白严老九问的是什么意思。
三言两语,严老九就将萧震雷的底细给问出来了,他当场抹下脸来,声声冷笑地说:“了不起,了不起啊,后生仔一个‘空子’就敢来我严老九的场子里抢食,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空子”在青帮暗语中的意思是不在帮之人,也就是说萧震雷没有任何帮会的背景身份。
言罢,他回头厉声大喝:“我们收档,立刻给我把大门关上!”
在场的赌客们虽然大多都是有钱人,但又有几个人曾见过这么严重紧张的场面?轰地一声,除了法斯特和马小双之外,赌客们都急逃离萧震雷的身畔,纷纷奔向赌场后门,大家争先恐后,夺门而逃,唯恐迟了一步,便会城门失火,池鱼遭殃,白白陪萧震雷吃花生米。钟克城、朱如三、卢绍堂、秦连魁等四人却没逃走,他们只是离开了赌桌,远远地站在后门口处观望,因为他们知道,即便出了这样的事情,严老九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严老九等人死死地盯着萧震雷,他手下的打手们甚至都已经将手放在腰间的枪柄上了,只要严老九一声令下,他们绝对会掏枪将萧震雷三人打成筛子。
人都跑光之后,萧震雷抽着烟看着严老九笑道:“怎么?严老大输了这么一点钱就要关门,是不是太小家子气了一点?你赢别人钱的时候,怎么不关门呢?”
严老九闻言冷场了几秒钟,但随即就大笑起来,拍着手掌道:“哈哈哈,好好好,萧兄弟果然好胆色,别人唯恐殃及自身早早逃离,萧兄弟竟然还想从老头子我的手里抠下一块肉,萧兄弟既然不想走,那我严老九就舍命陪君子,萧兄弟你说吧,你想怎么玩?”
严老九下令关大门的意思只是想关门歇业,并不想对萧震雷怎么样,毕竟他如果想对萧震雷怎么样的话,就连后门也一起关了,用不再与萧震雷费这么多口舌,现在他真正是被萧震雷逼得不亲自出手了。
萧震雷笑道:“这里是您老爷子的地盘,我还是客随主便吧!”
“既然这样……”严老九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匆匆走过来的中年人打断了:“老爷……”。
那中年人见这里气氛有些不对,便生生止住了下面的要说出的话。
严老九情绪有些烦躁,他瞪了中年人一眼喝道:“有什么话就说!”
“是!”那中年人立即道:“老爷,外面来了三个东洋人,我想着关门谢客,可是此三人是日本驻沪领事介绍来的,拒绝不得,否则日本驻沪领事那边不好交代,所以特来请老爷示下如何处置!”
真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严老九心想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还是怎么滴?点子有点背啊!既然是日本驻沪领事介绍来的,还真不能拒绝让那三个东洋人进来玩。
严老九转身向萧震雷拱手道:“萧兄弟真不好意思,稍待片刻,严某人去去就来!”
萧震雷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不过既然来的是日本人,那么他的计划就要变一变了,毕竟情况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他也拱手道:“这三个日本人只怕是不是那么好打的,不管怎么说,我与严老大还是同为大清国人,同属炎黄一脉,严老大尽管去,如果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只管开口!”
严老九对萧震雷说出这翻话很是诧异,心下有些别样的感触,他拱手道:“多谢多谢!”
不多时,严老九带着三个东洋人从大门进来了,这三个东洋人都身穿和服,腰佩武士刀,脚穿白袜,踩着木屐。
这三个东洋人,身材、身高都差不多,相貌也十分相似,只听走在最前面的那个东洋人操着一口生疏的汉语道:“鄙人松山一郎,这是我的二弟二郎,三弟三郎,此次我们三兄弟来上海之后听闻严桑的赌场中有高手坐镇,一时间技痒难耐,因此前来贵赌场想找严桑手下的赌术高手切磋一二,还请严桑千万成全,拜托了!”说完站定躬身行了一个鞠躬礼。
由于甲午战争中清廷惨败,使得清廷方面对日本也十分畏惧,日本人在大清的威势渐渐有赶上列强的趋势,因此国人也对日本人持畏惧、谨慎态度。
听说松山三兄弟竟然是来找人切磋赌术的,严老九就有些为难了,“这个,松山先生,严某人对贵三兄弟不远千里前来我的赌场切磋技艺十分钦佩,只是赌术切磋必然要有输赢,你们三兄弟远来是客,我严某人总不能赢客人的钱不是?而且我这个赌场刚刚因为一些事情关门歇业了,所以这个,您看切磋的事情是不是就算了,如果松山先生真想玩的话,等改天我的赌场开门营业了,您再来?”
松山一郎听了脸色一变,盯着严老九道:“严桑,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三兄弟输不起?又或者是以为我们没有钱?二郎,拿来!”
松山二郎拿出一张支票递过去,松山一郎接过递给严老九道:“严桑,这是日本横滨正金银行上海分行的两百万日元现今本票,严桑可以派人查验!”
以这个时期的汇率,两百万日元相当于一百三十三万三千两库平银,这个赌本不是一般的充裕了,严老九犹豫道:“这……”。
松山一郎以为严老九故意推脱,是在是瞧不上他们三兄弟,因此脸色一变道:“怎么,严桑看不起我们三兄弟的赌技?”
“不不不!”严老九连忙否认,沉吟片刻便道:“好吧,既然松山先生执意要玩几把,那严某人就找人陪松山先生玩几把!”
言罢,严老九接过支票递给身边之人去查验,然后请松山三兄弟在一张赌台边坐下,找人送来雪茄、烟灰缸,却被松山一郎一一拒绝不要。
支票很快查验完毕,是真的,严老九找人换开,全部换成上海钱庄出的庄票送到松山三兄弟面前,带诸事完毕便问:“不知道松山先生想怎么玩?”
“既然是在清国,那就玩你们清国人最擅长的,麻将吧!”
话音落下,严老九脸色大变,只因麻将有四个玩家,而松山三兄弟就占了三个,一对三,这不是必输的局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