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一向疼惜小辈，大福晋这都快临盆了，合该在乾东头所休息！太皇太后在天有灵，就算她老人家知道此事，本宫相信也定然不会怪罪！”
“皇贵妃说得是，是臣妾无知了……”惠妃还能怎么办，这个时候只能说自己蠢笨了。
皇贵妃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直接吩咐灵芝送大福晋回乾东头所休息。
丧仪继续！
舒窈想着自己这边不好受，想来身为太子和皇上的康熙更是不好受，当下对着身边的丫鬟吩咐着，让小厨房做些绿豆百合汤，每日送往皇上和太子处，几位阿哥也一同送着。
至于这些妃嫔，舒窈压根没有管，自己巴巴地送过去人家还不一定喝呢，她可不费这个功夫；不过还是需要送上一两回，做戏可得做全套！
尤其是这些宗亲还在的时候，舒窈自然要表现得像一名合格的太子妃！
…
康熙这几日用膳用得特别少，太子自然是陪着一起，二人都没有用过多少膳食，也就是那碗绿豆百合汤每日喝上一些。
这会刚休息，梁久功就带着一碗参粥过来了。
“万岁爷，您多少用一些。太皇太后若是知道您这样，她老人家也会伤心的。”梁久功劝慰着。
康熙没有说话，但是那个意思就是：朕吃不下！
梁久功见状又劝了几句，可康熙一直没有回应。
“万岁爷，奴才求您了，这是太子妃之前进献给太皇太后的那支人参，孙太医说这参很好，所以奴才斗胆让御膳房制成了参粥，万岁爷您好歹用几口。”梁久功直接跪在地上说。
康熙听着梁久功的话，这么盼着他用这碗参粥，难不成是收了太子妃的银子？特意来说好话？八壹中文網
也不对，这事要是放在大福晋身上还有可能，这太子妃……保成那边没有这个必要。
梁久功一直跪在地上，康熙最后叹了口气道，“端过来吧。”
听到这句话，梁久功彻底松了口气，皇上总算愿意吃东西了！
康熙喝下那碗热腾腾的参粥后，只觉得自己身上热乎乎的，特别舒服。
“之前那绿豆百合汤味道不错，再给朕上一碗。”
梁久功这会儿巴不得康熙多用一些，只是这绿豆百合汤……
“回皇上的话，那是太子妃每日让人送来的。”
康熙诧异地看了梁久功一眼，他一直以为是御膳房的手艺，不成想是自己的儿媳孝敬的。
“保成那边有吗？”康熙最关切的还是太子。
“自然是有的，也不止万岁爷和太子爷，其他阿哥也有，只是……”梁久功说话留了一半。
康熙道，“只是什么？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成什么样子！”
“太子妃也不单单只准备了万岁爷和诸位阿哥的，那些娘娘们和公主也有，就是有的娘娘们担心，所以没有怎么喝……”梁久功小声回话。
这些个事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的，这段时间他也跟着沾光，但凡是给皇上送的，他梁久功都有一份。
这皇上都主动问起来了，他自然是要为太子妃说好话的！
“朕知道了，你回头去朕的私库里再挑一些好的，都送去毓庆宫给太子妃。”康熙说。
梁久功恭敬地应着，随后伺候着康熙小憩，至于那绿豆百合汤还是等明日吧。
……
丧仪持续了这么多天，舒窈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见太子。
多日未剃发、清理自己的仪容，面前的太子像是个山野村夫，只是这眼里的血丝很是严重。
“爷先沐浴更衣吧，妾身命山茶去点上香了，待会您好好睡上一觉，养养精神。”舒窈说。
太子也实在没有什么心情，木木地点点头，在秦升的服侍下前去沐浴更衣。
孝期期间的规矩太子和她肯定是要守的。
舒窈沐浴过后便早早地躺在床上，那边太子也换上了干净舒适的寝衣。
“孤想替皇乌库妈妈守孝。”太子看着舒窈的眼睛说。
舒窈点点头，“妾身陪爷一起给皇乌库妈妈守孝，爷是想守多久？”
太子再度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若是皇阿玛允准，孤想替皇乌库妈妈守孝三年。”
本来就应该是三年，只不过皇家有的时候，没有这么严格地按照规矩执行罢了……
“若是皇阿玛允准，妾身陪爷一起。”舒窈握住太子的手说。
……
今日是举哀的最后一日，大殿内的众人都着素装而来，齐齐地跪在地上，从远处看，好像白茫茫的一片雪。
皇太后迈着沉重的步伐，在苏麻喇姑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皇贵妃上前小心地扶着，“太后小心脚下。”
皇太后拍了拍她的手，“哀家身子不济，倒是难为你了，一直在这里操持着。”
“伺候太皇太后、皇太后本就是后妃们应该做的，臣妾担当不起皇太后的夸奖，这几日太子妃时常帮衬着，臣妾倒还不累。”皇贵妃有意抬举舒窈，所以专门在皇太后面前提了提。
舒窈倒是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只顾着低着头，就当自己是个背景板。
只说了一会儿的话，就到了该哭灵的时候，皇太后和佟佳皇贵妃跪在前头，皇贵妃的身子往后退了一寸。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终于结束了。
几位妃嫔服侍着皇太后用过膳，便各自回宫了。
乾清宫内，太子将那日和舒窈说过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康熙，康熙一边感慨儿子的孝心，一边答应了下来。
几位阿哥得知太子要为太皇太后守孝三年时，一个个地也都向康熙请奏，尤其是大阿哥，他考虑得多一些，这守孝三年就意味着这三年不能穿红着绿、饮酒……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这样一来，三阿哥他们几个小的也不能娶嫡福晋。
太子自请守孝三年，也就是说宫里暂时不会有皇孙辈出现，而他的嫡福晋即将临盆，暂且不论男女。
倘若是位小格格，这三年守孝一过，到时候他和大福晋依旧可以要个孩子。
多方面考虑，大阿哥才这般起劲地也要守孝三年。
康熙见儿子们都这般贴心，便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