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队长,回去吧,唐审判长不会见你的。”
杭州审判会办公室门前,面孔沧桑,一夜之间黑发全白的江平生久跪不起。
他已经在魔都求遍了所有熟人和势力,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见他。
甚至,躲他就像是躲瘟疫一般。
“审判长!江某只想要一个公道!黑教廷杀我妻女,掀起魔都浩劫,为何幕后主谋鬼面迟迟没有落网!”
江平生眼中布满血丝,指甲狠狠的扣入到了墙壁之中。
“唉!让他进来吧……”
办公室中的唐忠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
……简单的把真相告知江平生之后,唐忠佝偻着腰走了出去。
办公室中的男人双手抱头,仿佛承受了偌大的痛苦一般。
当天夜晚,魔都东方法师协会下面的广场上,江平生换上了自己的军装,站在人流中,他庄严的行了个军礼。
制服一丝不苟,可主人却仿佛苍老了数十岁……
周围路过的行人充满好奇的投去了目光。
“军方议员,刘立!以自身权势颠倒黑白、玩弄是非!把吴苟一手造成的崇明区灾难归于黑教廷之手……”
江平生压榨自己的余力站直了身躯,义愤填膺的说出了崇明区灾难的所有真相。
他缓缓的跪倒在地面上,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了眼眶。
从远处收到命令赶来的军法师带着枷锁,以散布谣言、意图为黑教廷狡辩的罪名把江平生扣押了起来。
一时间,这个数年如一日,默默坚守在雪疆前线的军人变成了千夫所指的人族败类、黑教廷的走狗!
他被拉出去游街,接受愤怒民众的批判……
面对人民的谩骂,他的信念在这一刻破碎了……
冰冷的监牢里,血迹斑斑,肩胛骨被刺穿,锁链透过骨骼的缝隙把他像是畜生一样吊了起来。
“事情做的隐秘一些,民众的怀疑已经被先前的游街压了下去,现在只要让他消失,这件事情就算可以收尾了!”
刘议员用洁白的手帕捂住口鼻,满是嫌弃的看着被折磨的半死不活的江平生。
夜晚,一辆漆黑的军车从牢狱驶出,停在了江边。
江平生被抛了下去,翻腾的江水没有掀起一丝涟漪。
……
“什么?你说那个江队长越狱之后畏罪投江自杀了?!”
莫榆收到唐月的短信之后,显得有些震惊。
震惊之余,则是明白了这“畏罪自杀”之后的真相。
雨水滴落在玻璃窗户上,莫榆戴上兜帽,走出了清心酒吧。
空旷的街道上,路灯的光芒明暗不定。
三两只流浪猫仿佛很畏惧莫榆,在他经过时,远远的跑开了。
趁着夜幕,莫榆来到了江边。
手中鬼气烟雾消散之后,一本图册浮现。
咬破手指之后,莫榆用鲜血在空白的书页上写下了江平生的名字。
鬼气升腾,江水从中向两边分开,露出了一条小道。
一具遍体鳞伤,却没有被鱼虾啃食的尸体被硕大的彼岸花托举了上来。
写有江平生名字的书页之上缓缓浮现一道挺拔如松的军人身影。
莫榆收回书页,唤出了江平生的亡灵之躯,然后为他输入一团精纯的鬼气。
呆滞无神的亡灵这才恢复了一些神智。
“痛,太痛了!”
“他们不是法师,没有武器,但是口中的话语却如同最锋利的刀剑,狠狠的刺入了我的胸口!太痛了!”
亡灵的面孔变得扭曲,身躯之上翻涌殷红的血迹。
“妻女被残忍杀害,真相尚未公开,他们却如同高高在上的神明对我进行审判!”
“他们让我去死!他们问我:既然妻女已经死去,为何你还苟且在世上?”
“背后主谋把我抛入江中,我不想死……”
“真相还没有大白……仇恨未报……我不想死,也不能死……”
“但是,江面之上的谩骂如同杀人利剑,他们骂我、辱我、恨我……”
“最终,我闭上了双眼……”
亡灵的低语回响在莫榆耳边,他向着江平生伸出了手。
世界既然以痛吻我,我又为何报之以歌……
去tn狗屁的世道!
江平生看着狰狞的蚩尤鬼面,然后握了上去。
我曾在地狱中伸出手,祈求救赎,但是他们不仅不救,反而还要踹上一脚……
现在,老子不求了!
“你身上,有我女儿小小的味道……她可怕疼了……”
下一刻,江平生松开了手,化作一道黑色烟雾进入了属于他的书页。
自杀枉死,以恨化为亡灵!
当判:复仇恶鬼!
书页上的军人图画被黑色的业火灼烧,然后化作身负锁链,面戴罗刹鬼面的复仇恶鬼。
直到此时,莫榆才知道原来江平生被抛入江中之后并没有立刻死去。
他凭借着强大的毅力和执念仍吊有一口气息。
他在江中挣扎着伸出手臂,祈求着获得救援;
但是,桥上的人们看到之后不仅没有帮助他,反而还要抛出石子丢他,或用充满诅咒的恶毒话语谩骂他!
江平生最终还是死了,但是,地狱中的恶鬼却带着复仇归来了……
三天后,两名军法师的尸体被悬挂在刘议员的居所门前。
刘议员认出了这是负责伪造江平生自杀的相关人员。
砰——
刘议员的手掌拍在桌子上,桌面上摆放的东西被震的乱七八糟。
“呵,恶鬼索命,这些东西你们也信?!”
看着请辞的属下,刘议员暴怒无比。
“把江平生妻子的尸骨给我挖出来,以黑教廷成员的罪名给我放出消息,就说三天之后会在江边公开焚烧,挫骨扬灰!”
几位小队长职务的军法师不敢反驳,他们只能忧心忡忡的去执行这些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