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站在异国他乡,看着眼前的人来人往,一瞬间,他好像在人生得道路上迷了路,不知道接下来该往何处去……
“喂,路明非?回神了。”安河看着又在发呆的路明非,摇了摇头,这家伙怎么这么爱发呆啊?
“啊?”路明非收回瞪着前方密集人群发呆的眼神,将注意力放在身旁的安河身上道:“安学神咋了?”
“啧。”安河摇了摇头,皱着眉头,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之前对路明非血统的定论了。
这家伙真的是个s级吗……
“我们现在该出发去火车站了,按照学校的说法我们要在芝加哥火车站乘坐1000次快车前往卡塞尔学院。”安河稍加沉吟,说道:“我貌似没在芝加哥铁道管理相关说明手册上看到有这个班次等我火车……”
安河摇了摇头,带着路明非走进了人流中。
说实话,路明非这货很坑,本来安河看着他表白那天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看上去确实像个洒脱的骑士,没有让他最后甩出大招来再扶他一把。
啧,虽然说上次那样已经算是一堆技能换一个平a了。
毕竟那个电影院说实话他并不太看好,准备过段时间拆了改成泳池。
安河一边走一边看着手中的地图。
地图上清晰的注明了去芝加哥火车站的路,接下来应该是直行对吧?
安河看了眼手上的地图点了点头,确实应该是直行。
所以这个挡在这里的建筑是长错地方了喽?
安河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这家面包店。
店门口还摆着牌子用英语写着,本日半价面包。
路明非看着盯着面包店,逐渐眯起眼睛的安河。
他,感觉到了杀气。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的安河情绪似乎有些反复无常。
也许是因为水土不服?
或者有可能、大概、似乎是因为他路明非?
路明非这家伙在过芝加哥海关的时候背包里被搜出来几十张ps2的盗版游戏光盘。
直接扣押了这些盗版光盘到没什么,还要罚款,罚款总计1000美金,而路明非身上只有婶婶给的500块路上的花销。
没办法只能让安河垫着。
后来因为吃饭问题,安河干脆又给路明非给了三百美金作为个人生活费用。
结果路明非到他们住的酒店第一天下楼在公园门口转悠了一会,连门卡都没了。
当时安河的表情是这样的。
눈_눈
虽然路明非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但大概也能猜到安学神的想法。
这货事真多!
事实上就这一路上安河为了路明非身上发生的种种“意外”,大大小小花了三千美金的样子。
虽然对现在的他来说这些钱倒也不算多……
但那些麻烦处理起来很花时间的啊!
安河正在全力以赴的改进“人体附着炼金矩阵”,争取对转化精度和转化效率都进行提升。
目前效果显著,已经能将十千克的物品转化成一千克的物品了,不过这个进度也卡了一个多星期了。
只不过转化精度,也就是转化物质的同时对产物进行“塑形”的难度过大,之前对战“假”奥丁的时候,他转化出来的那把刀也仅仅有一个刀的模样而已,看上去锋都没开的样子。
他现在回想起来甚至有种怪异的感觉。
是不是奥丁觉得自己手上这挫武器伤不到祂,担心自己想不开,所以最后给他换了个替身来打架?
路明非看了眼安河手中的地图,确认了一下没拿反,按照上面的道路确实应该从这边过去。
但是……
地图正上方有一行小字。
“madein1988”
破案了,是地图的问题。
路明非小心翼翼的给安河指出出问题的不是面前这栋楼,而是地图,安河这才算放弃了心里把这栋楼拆了吧的想法。
这几天情绪波动太大了,安河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些天炼金矩阵的研究再次陷入瓶颈还是因为身旁的衰仔实在太衰。
两人找到一个看上去还算靠谱的芝加哥本地人,用英语打听火车站的位置,得到指引约莫十分钟后,两人才算是找到了芝加哥火车站。
此时安河拿着刚刚在路上又买的一张地图,他还是对地图更有信心一点,虽然这东西刚刚就背刺了他一把。
但是刚刚的地图是另一张,这一张是刚买的新版,一点问题都没有!
“cc1000次快车?没有听说过……也许是什么支线列车?不过你说的编号不太对……新版的列车时刻表里包含车次的一切信息,再去查查吧……车票好像是真的,可是真的不知道有这班列车。”这是不同的值班人员给出的答复。
路明非翻了翻手上与护照和机票同时到手的《卡塞尔学院入学傻瓜指南》,下面还标注了“路明非版”。
上面和安河来到芝加哥之前买的《芝加哥旅游指南》上都没有说明如果列车时刻表中没有你所要乘坐列车你该咋办。
安河隐约记得以前预科班校长好像给自己说过这种情况。
但是自己貌似没听完就被夏弥拉着离开了。
正在两人都犹豫着要不要给教授打个电话询问办法的时候,背后一个略显凄厉的声音响了起来。
“onedollar,justonedollar…”
在美国这是句典型的讨饭话,要一个美元,和中国古代乞丐唱的莲花落一样。
路明非转过身,正想怎么委婉的表示我也很穷我还是倚靠着我身边这位阔佬才“活着”到达这里的呢……
路明非看着背后那个高且魁梧的年轻人,埋在络腮胡里的面孔倒也算得上是英挺,烛火般闪亮的眼睛写满渴求,墨绿色的花格衬衣和拖沓的洒脚裤不知多久没洗换了。在美国这地儿遇见这样的乞丐不容易,其他乞丐都穿得比他像样儿点。
“中国人?”乞丐立刻发觉了路明非以及他身边安河两人的国籍,立刻换上一口流利的山东口音普通话:“大爷赏点钱买杯可乐吧,我真不是乞丐,只是出门在外丢了钱包。”
路明非都有点被眼前这人的贱格震惊到了,还说你不是专业乞丐,中英文乞讨切换如此流利。
而且你这带着大葱味的山东口音是哪学的啊喂!
“芬格尔·冯·弗林斯,真不是乞丐,大学生。”年轻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从背后的挎包里掏出了字典般的课本。
安河看了眼字典上的拉丁文、英文以及希伯来语。
顿时了然这位也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
但……原来卡塞尔学院也是有乞丐的吗?
而且是看上去不太着调的乞丐。
安河感觉自己设想中满是苦行僧,人人都以屠龙为己任的卡塞尔学院消失了。
随后出现的是满是路明非和眼前这个年轻男人一样的活宝和衰仔的不着调版本卡塞尔。
安河揉了揉太阳穴。
不对不对,楚子航也在卡塞尔呢,这种情况应该不太可能出现。
安河一脸复杂的打量了乞丐青年一眼,问道:“你是在等cc1000次快车对吧?”
胡子拉碴的年轻乞丐听到这话,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磁卡票来,和安河两人一模一样的票,漆黑的票面上用银色绘着枝叶繁茂的巨树花纹。
安河也拿出磁卡票给青年展示了一下。
“我叫安河,他叫路明非,这一届新生。”安河的眼里藏着一抹忧虑,他在担心卡塞尔学院要是真的有很多眼前这货一样的家伙咋办。
一旁的路明非伸出手想要表示友好,
“亲人呐!可算能找着一个美元买可乐了。”芬格尔一把抓住路明非的手。
所以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可乐啊喂!
路明非求救似的看了眼身旁的安河。
安河面色麻木,他感觉他对卡塞尔学院的想象正在持续崩塌。
最终芬格尔还是喝到了他想要的可乐。
一美元,理论上能无限续杯的可乐。
因为这位卡塞尔八年级高材生对卡塞尔学院的了解甚至比一些教授更甚(自称),安河抱着一美元也不亏的态度给他买了可乐然后就听着这货开始讲学院里的八卦。
从卡塞尔学院的“坊间传闻”恋爱小道消息,再到学生会主席今年准备继续延续去年的香槟泳池派对,再到校长去年的百万消费账单被神秘女校董买单。
基本是囊括了每一个级别的消息。
“师兄,我有一个问题。”抱着可乐的路明非举手提问。
“问。”四平八稳坐在公园长椅上的芬格尔,抬了抬手,示意路明非尽管问。
“师兄你知道卡塞尔学院这么多消息,你是怎么做到的?还有,你为什么是八年级?”路明非有些好奇。
安河在一旁沉思,原本他以为这个“乞丐”真的就是个活宝乞丐,现在看来如果他刚刚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他的信息收集能力也是真的不容小嘘。
果然卡塞尔学院里还是人才辈出的吗?
至于芬格尔为什么是八年级,安河大概猜到了。
“哈哈。”芬格尔仰天大笑,解释道:“我可是卡塞尔学院第一狗仔组织新闻部的部长。”
“至于为什么我是八年级……”芬格尔稍微顿了顿,挠着头说道:“那是因为我留了四年级。”
留级四年还没被开除也算是辛苦你了。
安河刚刚开始重新建立的对卡塞尔学院氛围的信心又有了崩塌的迹象……
路明非和安河都显然不想在芬格尔的留级问题上多做交谈。
路明非是对于自己的未来很揪心,决定暂时不讨论留级这种惊悚的事。
安河是觉得再讨论下去自己对卡塞尔学院的设想就要完全崩坏了。
“话说学长你坐过那辆车吗?”路明非问道,希望能从这位八年老学长这里知道现在急需的一些消息。
“每个学期开学的时候都坐,否则就只有直升飞机过去。校园在山里,只有这趟火车去那里,没人知道时刻表,反正芝加哥火车站是没人知道,最后一个知道那趟列车运行时刻表的列车员前年死了,他说那趟车从二战前就开始运营了。”芬格尔说,“不过别担心,总会来车的,阶级低的人就得等车。”
“阶级?”路明非有点懵,难道卡塞尔学院还要划分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
那像他这种真·无产阶级岂不是要等到天荒地老才有车来?
不对,安学神应该能算资产阶级大佬了吧?
想到这路明非看了一眼安河。
安河居然看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想也没想就说道:“我是共青团员,信仰共产主义,你说我是不是资产阶级?”
好嘛,新时代好少年。
“那这个阶级是什么?”路明非还不知道自己要去的学校可以算的上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超能”人士聚集地。
就连各个国家组织的有混血种组成的特殊部队,也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大量聚集,只能呈精英小队的形式存在。
除了卡塞尔学院这个由秘党组织建立的“学校”之外,其他世界上大部分的混血种大都是零零散散分布在世界各地,也许有些混血种家族和组织会聚集一些,但论数量还是没法跟卡塞尔学院的混血种数量比较。
更何况能到卡塞尔学院这里的大都是混血种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一种类似贵族身份的东西,阶级高的学生会有一些特权,学院的资源会优先向他提供,比如优先派车。”芬格尔吸了一大口可乐,满足的说道。
“学长你都八年级了你的阶级还不高?”
“实不相瞒我正在退学与补分的泥潭中挣着。”芬格尔一顿长吁短叹,感慨这些年变化太大,想当初他也是作为a级的“上层阶级”来着。
“话说学长这个卡塞尔学院毕业很好找工作么?你把四年级读了四年都不舍得退学?”路明非看着眼前这个邋遢的青年问道。
“那倒不是,他们分配工作。”
“铁饭碗啊!”路明非感叹,这不就跟华国几十年前的大学生一样吗?读完书就分配工作。
安河在一旁并未打断两人的对话,他看见了不远处原本一个无人的检票口的门突然打开,出现了一个检票员。
检票员出现在火车站里本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但那名检票员太特别了,那身墨绿色制服是上等的山羊纸材质,袖口和裤线用金丝绣花,金质链子拴着的怀表揣在马甲的小口袋里,脚前悬挂一枚繁复而古朴的徽章,徽章上是一枚半枯半荣的巨树。
眼尖的芬格尔很快发现了这位与众不同的检票员,拉着路明非和安河两人就奔着那个与众不同的检票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