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姐姐回来后发现悦悦不在琴房,只有本童话书规规矩矩盖在椅子上。
第二节小课马上就要开始上了,秦姐姐怕她一不留神玩忘了,于是慢慢踱步出去寻找。
熟不知,隔壁屋子里的堂兄妹俩正对她虎视眈眈。
“堂哥哥你究竟什么意思?”封悦悦听见痞子堂哥嘴里那句骚话,一脸狐疑地瞧着他。
“意思。”贺驰亦的笑意并未达眼底,伸手压了压堂妹妹的小脑瓜子,“就是这么个字面儿意思。”
如果真的是字面意思,不带虚假那也就是说——
秦姐姐以后的男朋友,会是他。
痞子堂哥会是秦阿姐以后的男朋友!?
这是什么情况?封悦悦人傻了。
纵使她知道自己这堂哥无所不能,有通天本事,想要什么东西几乎没有得不到的。
但是能公然大言不惭说出、并且做出这种横刀夺爱举动的人,普天之下也是少数。
“堂哥哥。”封悦悦难掩憾色,定定看了贺驰亦两眼,紧接着对他下了定义“你可真不要脸。”
“?”
贺驰亦眼底满登登的玩味,这小兔崽子知不知道她在跟谁说话,难不成是要翻天了?
就在他准备拎起堂妹的后脖子就像拎小狗似的带出去好好教育一番的时候。
“不过,不过,我可以帮你要微信”封悦悦心虚地嘀咕,迅速躲开他的大掌,抱住堂哥大腿,刚才嚣张完了,
“堂哥哥你别生气,你一生气就要杀人。”小姑娘开始畏惧了。
贺驰亦一下子又被这小丫头给逗乐了。
用脚轻轻踹了踹她的小腿肚,有点儿笑颓,
“?好家伙我再说一遍,你堂哥哥我不杀人。”
他揪起堂妹的小辫子,笑骂“你这小脑瓜子里一天天想的净是些什么玩意。”
封悦悦冲他吐吐舌,确认没有危险后,立马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睨着他“我可以帮你去跟秦阿姐要微信,只是堂哥哥,作为交换,你得给我点好处。”
眨眼间,她又成了只狡猾的小狐狸,跟刚才义愤填膺骂他不要脸的正义小天使简直判若两人,一下子又成了很支持痞子堂哥所做之事的忠实拥趸,没有半点儿负罪心。
毕竟横刀做小三,勾引纯情姐姐只为上位满足自己扭曲阴暗嫉妒心的举动,属实登不得什么台面。
但,他俩都不是什么好鸟。
贺驰亦抱胸看着她,一脸淡定,“你说。”
他倒要看看这小丫头片子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那好,堂哥哥,我要”
未及封悦悦想要的东西说出口,忽然前来寻找她的秦姐姐意外走进了这间空置的休闲房。
“”
这是距离温泉夜晚,隔了足足小十天的意外碰面。
贺姓青年充满压迫感地立在屋内,正背对着她,在听见脚步动静后,贺驰亦侧了侧身。
女人一张软白无辜的小脸盈满瞳孔,一不留神就能激荡起那夜的曼妙——
回忆起雪白横陈的限制级场面,还有那一声声无意识荡叫的‘老公’。
视线猛然对上,一方率先移开。
贺驰亦无声地勾起唇。
秦姐姐猛然看见那道颀长身影,毫无征兆,一时间整个人愣在门边。
贺驰亦也看见她了,但是他只是稍微跟姐姐对视了瞬间,确认是谁之后就装模作样收回了视线,颇有一种要跟秦姐姐划清界限的意思。
脑子里回味归回味,毕竟戏还得是要做全套。
要是吓跑了,就得不偿失了。
贺驰亦继续用挺括后背对着她,只手插兜,脊背微微佝偻。
模样格外正经。
毕竟——
姐姐说了,他们不熟悉,他于她而言只是陌生人而已,陌生人就要有陌生人的自觉。
再多看几眼,免不得又要被姐姐说恶心,他属实冤。
不过说来也无情,姐姐怕不是连他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
张口闭口贺先生,也不嫌烦。
贺驰亦盯着小堂妹紧揪揪的麻花辫辫股,眼底情绪多变。
这是她为了讨好身后的女人,特意起大早喊佣人妈子编的,一边坐着打哈欠一边强撑着困意,让别人在自己头顶摆弄,不辞辛苦大费周章,不过是想给那个女人呈现自己最好的一面。
?给她能的。
不过就连这小兔崽子都这般不遗余力,他怎么甘于落后?
硬的不吃,那就软的先上。
贺驰亦幽幽地想。
封悦悦被堂哥的身体整个挡住,听见脚步声从他身子后面探出半个头,一见是秦姐姐,立马乖巧地叫她。
秦姐姐迅速调整好心头的异样,柔声说“悦悦,该上课了。”
“阿姐我这就回来。”
封悦悦匆匆跑至她跟前,牵起秦姐姐的手。
回头冲痞子堂哥吐了吐舌。
贺驰亦回过身,看着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竟然有种如梦似幻的错觉。
他想让这个女人为他生孩子——
这个念头如小火苗初次在脑海中乍现,一不小心就燎了原。
想,非常想。
想生一堆。
想吸uru。
回到琴房,封悦悦乖乖坐好。
后面弹奏的时候她故意弹错了几个琴键,又露出一副赌气傲娇的小表情。
秦姐姐敏锐察觉到她的不开心,轻声问她怎么了,封悦悦眼睛骨碌一转,再度抱住秦姐姐的腰,声音闷闷的
“阿姐悦悦笨笨,悦悦经常会遇见很多问题,喏,就是这个颠腕,一直都不会,还有容易弹错音,悦悦想问姐姐问题但是悦悦没有手机,找不到姐姐。”
小姑娘嘟着嘴,眼神无辜极了。
秦姐姐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
封悦悦见差不多了,继续说
“姆姆是外人,不给悦悦玩手机,所以悦悦想用痞”
她话到嘴边,痞子堂哥这词儿说得太顺嘴了,一不留神差点就叫了出来,封悦悦立马打住,“悦悦想用堂哥哥的手机跟阿姐联系,悦悦想在阿姐不在的时候,跟阿姐联系。”
她生的很讨喜,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秦温喃,秦姐姐觉得像个小洋娃娃在跟她诉说愿望。
小姑娘说话鬼精,将一切能被质疑的东西都给断绝了。
秦姐姐就算想不答应心里的坎儿也过不去。
就在她没有丝毫防备答应地一瞬间,封悦悦变戏法似的从玩具兜里掏出痞子堂哥的黑手机,轻车熟路开锁。
“阿姐,扫这里。”
秦姐姐还没有从包里找到自己的手机,封悦悦二维码已经给她呈上了。
“滴——”
“。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秦姐姐不疑有他,在小姑娘期盼不已的目光中,点击了同意。
秦姐姐的朋友圈处处透着□□风,照片寥寥,全是小植物。
贺驰亦深更半夜对着手机傻笑。
一夜好眠。
微信加了,堂兄妹俩戏做了全套。
仅有的两次对话,全是封悦悦问问题的内容,秦姐姐详细解答,甚至还在家里为她录了视频。
遇到语言表述不清的,还发了语音。
贺驰亦晚上反复回味,短短20秒的录音,硬生生是教他听得背会了,一个字儿不差。
阿征每天的查岗电话雷打不动,还有三天他就要回来了。
秦姐姐这天登门贺家的时候,平时都会远远来接她的小姑娘并没有出现。
她全程温柔礼貌地走进琴房,刚放下包,忽然捧着一夹子文件的贺驰亦从外面进来。
秦姐姐登时从椅子上站起来。
二人视线对上。
“秦姐姐?”贺驰亦破天荒地多添了个字儿,皱了皱眉。
“贵机构没有通知吗。”他语带疑惑。
秦姐姐‘诶?’了一声。
“这期课作废。”他合上文件,慢慢挨近姐姐。
秦姐姐愣住,因为她并没有收到通知。
见姐姐一脸莫名,贺驰亦朝她解释
“那小孩儿,不听话。”贺驰亦隐藏掉语气中对于小堂妹的幸灾乐祸“大冬天非闹着要吃冰棍儿,这不,吃多了冰的肚疼进医院了。”
小堂妹,牙尖嘴利,刻薄得跟她亲娘一个样儿,凶成狼崽子似的东西,生起病来还不是蔫了?
闹肚子那晚扑进他怀里嗷嗷哭,到底是个毛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
贺驰亦既有点儿心疼又觉得好笑,昨晚在车里帮她揉肚子揉了好半晌,再怎么闹腾最后还不是最讨厌的痞子堂哥送她去的医院。
撒欢撒得多了,就该她吃点小苦头。
其实堂兄妹二人的性格十分接近,家庭的琐碎环境对于他们的影响都十分巨大,虽说见了面敌意十足,阴阳怪气谁也不让谁,但骨子里免不得还是惺惺相惜。
尤其是以忽然闯进他们世界中的秦温喃,秦姐姐为首。
听见悦悦居然去医院了,秦姐姐心里着急,脱口就是一句悦悦她没事吧。
但凡能被姐姐惦记上的,都会被无微不至地关爱。
贺驰亦盯着她眼角边的泪痣看了会儿,越瞧越欢喜,随即冲姐姐安抚性的摇头,“没什么大事儿。”
“姐姐不用替她担心。”
听见没事,秦姐姐放心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许是贺某人气质沉稳凛冽,又许是秦姐姐自己的心理作用,青年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十分笃定易信,令她觉得信赖安心,给人一种不得不相信他的感觉。
不似阿征
阿征毕竟从小无忧无虑,还是贪玩爱闹的年纪。
这个念头一晃而过,秦姐姐被自己惊到。
这都第几回了?这是不对的。
她一遍一遍暗示,强调。
想来温泉府那晚上的事儿,她已经不介意了。
贺驰亦眼神幽幽地。
因为封悦悦不在的缘故,秦姐姐再待下去也于事无补,可能是负责人忘记通知了。
这叫什么事儿,秦姐姐心里有些失望。
于是她拿起包,想离开“那,那这节课就安排到下次。”
“好姐姐,你可以教我弹。”
不料贺驰亦蓦然起身,拦住了她,青年眼神如常,“我可以有这个荣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