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那天晚上久久难以入眠,原因无他,无论睁眼闭眼,满脑子都是青年那张俊俏得过了头的脸,他口吻幽幽,不像是在开玩笑,他说:
“我单不单身,难道不是看姐姐你?”
无论字句还是眉眼动作,无一不透着邪性与勾引。
长夜漫漫,姐姐突然觉得一阵寂寥和空虚感。
辗转反侧间,睡意被彻底消磨殆尽。
睡不着,于是干脆打开床头灯坐起来。
视线落在卧室四周,新家的卧室不算大,跟之前的高档小区相比明显不是一个档次,但是不久前贺先生又帮她安置好了一系列物品:香薰,床头灯,落地镜,纱帘,梳妆台...所有的东西都是朝着她的喜好来的。
卧室虽小,却无比温馨。
青年的体贴无微不至,深入人心。
颔首间,又是一阵无言。
姐姐忽然很想见他一面。
不知道贺先生现在,在做些什么?
双臂渐渐抱住她自己单薄伶仃的肩膀,这个时候,如果能有人来陪陪她....该多好。
而此时此刻在名鼎大楼中,总裁办公室里的贺驰亦同样没睡。
他身前桌面上摆着几张照片,以及林恒不久前刚传来的合同书。钢笔盖子打开又闭上,再打开,动作如此反复。
表情谈不上喜怒,单腿跷在软凳上,身体打着转,最后整个人仰倒在椅子里,眼睛盯着天花板。
久久...最后那笔帽还是啪嗒一声盖上了。
他没签那份合同书。
桌面上陈列着照片,上面的内容是老爷子近期的行动轨迹,大大小小的动静他一清二楚,只是贺驰亦似乎不着急与他彻底决裂宣战。
决裂么?确实没什么必要,只要他安分守己,那些他曾经做过的事儿,他可以考虑先缓一缓。
但前提是,安分守己。
一瞬间眼神变得锋利。
看了眼时间,不早了。
封悦悦那小丫头傍晚的时候吃饱喝足,现在已经在隔壁临时给她搭的公主窝睡着了,打着小呼噜,没个睡样。
邹姨适时走进来问需不需要帮他提前备车回家。
贺某人坐在老板椅中,敛眉静默了一会儿,像是在考虑什么事情。
片刻后,他做好了决定,起身拿起外套,笑着冲邹姨摆摆手:“不用,您早点儿休息吧,我自己来就好。”
走之前还不忘回头嘱咐一句:“对了,那小丫头有起床气,明儿周一,您温和些叫她起床。”
“好,您晚上注意安全。”一丝不苟的女士冲他鞠躬。
贺驰亦对她礼貌恭敬地点点头,之后就火速从公司大楼离开。
入了夜,街道边缘霓虹灯璀璨。
贺驰亦车库里的车子众多,但大多是些大座驾suv,放眼圈内懂车玩车的阔少,就不得不提及骆征。而贺驰亦跟骆征近乎是截然不同的品味。
骆征喜欢紧凑车型,追求的是速度,而贺驰亦喜欢买空间大的车子,为的是能让坐他车子的人觉得安心舒适。
这其实与他平日里表露出来的雷厉作风相当不搭,不过可以窥知一二的是,他骨子里相当纯情,无比期望能有一个家。
从前姐姐陪阿征出门的时候,没少因为开车速度太快而心跳砰砰,可是自从和贺驰亦走的近了,这样的感觉几乎从未有过,只有源源不断的安心感。
从公司出来,贺驰亦行驶的方向不是别处,正是姐姐新家。
夜色浓重,他整个人隐没在车身的漆黑地带,路过一个经停口,他突然又降下车速,停靠在路边。
低头摸出烟盒,抽出一根软中华的烟点燃。
烟雾缭绕,他短暂的闭了一会眼。
他在权衡,在纠结。
现在去,会不会吵到女人休息?
可是再睁开眼,望见天边忽然出现的皎洁月色。
他又猛地想起来那夜,女人在他身下,同样的水光潋滟,他笑骂一声操。
真是没治了,掐了烟,他扭动方向盘,一脚油门踩下去还是决定去见见姐姐。
哪怕他们才分开不到四小时。
他就是想见她一面。
卧室里床头灯葳蕤,光线昏昏暗暗。
姐姐刚刚抱住自己伶仃的肩头,忽然手机在一旁震动了下。
屏幕由黑折射出亮光,她正疑惑这么晚谁会联系自己,可是下一秒看清消息内容,姐姐直直瞪大了眼,猛地从床上下来
手机屏幕里赫然入目的是备注贺先生发来的消息。
姐姐,睡了没?
是这样,我人就在门外,姐姐?
...
由于姐姐太着急,下床后鞋子怎么都套不进,费了好半天劲,耽搁了不少时间。
穿鞋子耽误的功夫,贺驰亦以为姐姐已经睡下了,他扑了个空。
姐姐既然睡了,那我就走了。
晚安。
就在贺驰亦发完晚安二字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身后的门被猛地打开
只见姐姐穿着蕾丝边的睡衣,站在门口,正大口喘息着。
原来她没有睡,甚至还因为赶不及,生怕他离开而这样匆忙紧迫地追出来。
贺驰亦脚步一顿,那时他正背对着姐姐,无人知晓那一刻,他唇角的笑意,异常明显的弧度,堪比盛夏的骄阳耀眼。
他微微抬头,双手握拳,慢慢转过身去。
笑意在眼底,整个人近乎抵着门框边缘。
“姐姐。”他唤。
眉眼周正,时不时邪气倾泻。
因为这声酥酥麻麻的叫喊,使得秦姐姐心里一动,她鬼使神差伸出手扯着他的袖子,一点点将他拉进屋内...
贺驰亦笑着心甘情愿被牵引,门被带上。
屋里安安静静,孤男寡女。
贺驰亦看着个头只平到自己胸口往上一点点的女人,娇软美丽,不可方物,忽然觉得久违。
“姐姐怎么还不睡。”他问,唇边笑意清浅。
姐姐先是定定看了他一眼,然后将头低下去,嗫嚅了会儿:“....睡不着。”
“想我想的?”贺驰亦眼底幽微,笑意不减。
“.....”
姐姐最是不会说谎,不会掩饰,见她听见这句明显是玩笑的话后,没有反驳而是真的露出宛若被猜中的神情,贺驰亦心里巨浪滔天。
还真是,想他想成的这个样子。
这还得了?
她在想自己,姐姐她夜晚睡不着的是因为他!贺驰亦觉得心脏快要兴奋地跳出来。
姐姐身上的睡衣也是不久前新买的,她之前家用的东西几乎全扔了。
现在穿的睡衣,薄薄蕾丝款,将姐姐的身体线条完全勾勒出来,呼之欲出的美。
贺驰亦的喉结上下翻滚,眼神汹涌着点滴暗色。
为了让自己尽可能不要吓到她。
“我有点困,”
“能借姐姐的浴室,方便洗个澡么?”他松了松领带,将话题带到别处。
领口大开,露出脖颈处一大片勾人的肌理。
姐姐的脸很红,磕磕巴巴地说好,
“你先等会。”
说完转身就去帮他放洗澡水。
看着女人逃也似的动作,又不会吃了她,贺驰亦失笑。
姐姐正在浴缸里试水温,浴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了。
贺驰亦光着上肢走进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进浴室里面,上回只是在外面的侧间洗漱。
“....”姐姐察觉他走进来,失神了一瞬。
起身差点儿摔。
贺驰亦眼疾手快,搂住姐姐的腰。
盈盈一握。
“小心点儿,”他呵笑一声。
姐姐闹了一个大红脸。
“水,水温正好。”她将头发拢至耳后,想出去。
可贺驰亦径直跨进水池,伸手抓住姐姐的手腕。
姐姐想赶紧出去的步伐被打断。
“我很累,姐姐。”他的声色很沉,眉头微微皱着,整个人坐在小浴缸里,背部抵着浴缸的陶瓷边缘。
“可以,帮帮我么?”
他的尾调透着楚楚可怜,让人没法儿拒绝。
帮什么?帮洗澡。
这样的境遇其实不应该是第一次,且他已经期待无数次了。
记忆隔得有些久远了,那应该是初见。
从小娇生惯养的骆家二少爷喝得酩酊大醉,包厢里基本上也都醉倒了一片,小少爷将头埋进深夜冒雪前来接他的女人胸口中,那会儿他已经醉的不知道东南西北,毫不避讳,炫耀似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姐姐,你回去帮我洗澡的浑话来。
贺驰亦承认,那时的他妒忌万分,而今更甚。
“我想姐姐帮我擦擦身体。”
“可以么,姐姐?”他在祈求。
“......”姐姐看着他,蓦然咬住了唇瓣。
洗完澡,贺驰亦光着上肢坐在沙发。
头发湿漉漉还在滴水,姐姐坐在身后帮他擦头发,忽然,姐姐注意到在他的脊背上,有一块十分突兀难看的疤痕。
椭圆形状的,似乎是年代久远,随着时间淡化很多,不然看起来会更加狰狞触目惊心。
姐姐有些莫名,试着用手指去触碰,隐隐约约又看见伤疤附近,有一些淡化痕迹的狭长印子,就像是用皮鞭和棍子抽打过一样。
不细看的话,其实看不出来。
贺驰亦察觉到姐姐的目光。
他满不在乎地将头扭过去,“姐姐好奇?”
她点点头,“嗯,是...怎么弄的呀,看上去...”
看上去很疼。
贺驰亦盘腿坐,闻言无所谓地转了两下脖子:“被烟烫的。”
姐姐一愣:“......?”
似乎对于女人的反应是意料之内。
贺驰亦继续解释说:“小时候长的快,伤口也愈合的快,但也抵不住同一个地方被天天用烟卷烫。”
他口吻神情如常,一丁点的不堪都没有,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寻常不过的事情。
小时候受到太多病态的对待,以至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认知是麻木的,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怎么样弄死贺仲庭,也就是贺老爷子。
麻木成长,漠然周遭的一切。
姐姐盯着他脊梁骨上年深日久的陈旧疤痕,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一动,紧接着她做了一件十分出乎意料的举动
她倾身,对着那块伤痕,虔诚地吻了一下。
本该是一具完美至极的身体,骨架肌肉哪儿哪儿都精雕细琢,可是却被这道伤疤给毁了。
贺驰亦感受到这个带着缱绻怜惜之情的吻,他的心在发颤。
姐姐结束这个吻,还没有来得及摆正身体,突然就被他压在身下!天旋地转。
上下势陡然换了角色。
青年压在她的正上方,将她的双手单掌握住放置头顶。
女人嘴巴半张,下巴处昂起的弧度脆弱而精致。
她惊呼一声
贺驰亦磨了磨牙,在姐姐耳边一字一顿:“我的好姐姐,你,在勾引我吗?”
“嗯,姐姐是要玩死我吗?”
姐姐似乎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
噫呜噫呜地装模作样挣扎了两下,很快就不动了。
“是姐姐先开始的,别怪我”
他咬牙,话还没说完,就对着女人秾色的唇瓣,用力吻了下去。
...
作者有话要说:哦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