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路的吃瓜群众顿时露出男人会心的笑容:“往那边走,左拐就到……嘿嘿嘿,兄弟好好玩哦。”
梁柱奸笑两声,他朝着那个男人指明的方向走去。
楚楚急了,她拉着梁柱的袖子吐槽:“主人,你怎么能去教坊啊?!”
梁柱呲牙一笑:“去玩玩嘛,这可是文化艺术的温床,第三产业的重要维持基地。”
双目含泪的楚楚跟在后面不停劝:“主人,您不出说出来寻访绝世高手吗?哪有绝世高手去伎院的?”
梁柱不以为然:“谁说绝世高手就不会去伎院的?”
两人一前一后往教坊的方向走,楚楚不停劝说,而梁柱大步向前。
而梁柱甩开膀子铁了心,似乎是非要自甘堕落了……
气急败坏的楚楚死死拉住梁柱的胳膊,结果哧啦一下。
光着右边胳膊的梁柱哭笑不得:“楚楚你神经病啊?”
楚楚含泪说道:“主人是好人,不能去那里!”
梁柱惨叫:“我一个太监,去了又能怎样?!”
“啊,是啊……”楚楚醒过神来,她不好意思的说道:“主人,是我多心了。”
梁柱笑着骂了句“傻妞”,然后让楚楚跟上自己。
教坊嘛,其实也就是朝廷自己主办的伎院。
教坊里面都是犯了罪的官员家的女眷,质量水平的话参差不齐。
这是有四十多岁的优雅大妈,因为她们通常是犯罪官员的老婆。
这里也有十几岁的可爱萝莉,她们是犯罪官员的女儿。
当然了,男人来这里找乐子的最重要原因,还是她们的身份。
想着当年的贵夫人、大小姐在自己这儿被弄得哭爹叫妈的求饶,或者陪着笑脸给自己斟酒夹菜,这些来玩的男人就全身充满了力量。
梁柱没有那么多歪念头,他的唯一动机,就是好奇。
教坊司啊!
特么多少玄幻小说、武侠小说必到之神奇场景,充斥着优雅的文化气息。
比如刚才那个老鸨尖着嗓子嚎叫:“楼上楼下的姑娘们……”
不过梁柱觉得,今天的教坊有点问题。
教坊是一条小街道,两边都是一家家青楼。
这些青楼统一有教坊官员打理,但都是独立经营的。
今天晚上,有不少看起来蛮有钱的家伙,朝着一家名叫“青花馆”的伎院走去。
爱看热闹的梁柱立刻跟上。
青花馆的院子里摆着一个长条形的笼子,里面有个女孩被关在里面。
“是站笼!”楚楚露出厌恶的表情低声说道:“这是一种残酷的刑法,人被关在里面动弹不得,只能站着……如果打瞌睡,笼子边上的尖针就会把人扎醒。”
站笼里面关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她容貌憔悴,衣服上沾着一点点血迹。
看来这个女孩已经被站笼里的针扎了好多次了。
有人叹息道:“想不到莫家小姐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竟被折磨成这个样子。”
另一个人无奈的说道:“刘兄看开点吧,我们也就是看个热闹的,莫星辰一生刚正不阿,多少人被他贬官流放甚至斩首,现在报应在他女儿莫娓身上,也是因果循环。”
院子里已经站了二十多个衣着华贵的男子,他们在议论着待会出多少钱比较合适。
楚楚同情的看着站笼里的莫娓:“主人,她是顾命大臣莫大人的女儿莫娓……”
梁柱恍然:“最近被龙拜天杀掉的那个?”
楚楚点点头。
这时,青花馆里走出两个龟奴,他们打开站笼,将四肢麻木发软的莫娓拖了进去。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莫娓换好了干净衣服,梳洗完毕,被老鸨带了出来。
这老鸨也是颇懂营销包装的人:先前莫娓在站笼里楚楚可怜,现在换了一身精致飘逸的仕女裙,显得加倍漂亮。
但要说莫娓有多漂亮吧,梁柱觉得可能比楚楚漂亮点,跟那个刁蛮公主差不多。
比较不同的是,对方的气质好。
莫娓看起来是那种很有学识很有涵养的女孩,眼神清澈而文静。
老鸨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表示可以竞价莫娓今晚的使用权。
因为莫娓是不折不扣的官伎,所以不存在赎身,只能买今晚的使用权。
老鸨在说话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个穿着官袍的人在喝茶看热闹。
梁柱一看就明白:这应该是教坊司的官员,因为莫娓的身份比较重要,所以专程过来盯着场子的。
估计这货十有九八是龙拜天的亲信,所以才这么嚣张。
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老套了。
院子里的富商们开始竞价。
价格从一百两银子很快炒到了五百两银子。
这个价格已经相当吓人了:
梁柱在前世,曾经听过一则轶闻——万历年间的《骗经》当中,张应俞曾经提到,有一位叫做花不如的名伎,她“身价颇高,不与庸俗往来,惟与豪俊交接。每宿一夜,费银六、七两方得”。
一晚上一两银子的伎女已经颇贵,百分之九十的伎女都是按铜钱结算的。
而一晚上五百两银子,相当现代五十万元。
五十万元,只求一夜,这些人出价也是相当凶猛了。
梁柱看了看周围,发现竞价的都是商人,并没有官气十足的老爷。
想必在天子脚下,这些当官的还不敢趟这个混水。
因为如果是过来凌辱莫娓的,肯定会被忠臣和清流认定是逆贼一党。
如果是来搭救莫娓的,十有九八又会被龙拜天的爪牙盯住,弄得家破人亡。
这时候,一个三十多岁的富商开了价:“八百两银子!”
周围的众人哇的一声,不敢乱喊价了。
那个富商冷笑道:“诸位不要与我竞价了……今晚老子一定要买下这个贱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让太安城所有人都玩玩这个有名的才女!到时候只要给一两银子,就能和她来一十二个时辰内,这个臭女人任大家玩耍,我林有才绝不食言!”
在场的人一个个轰然叫好,脸上露出令楚楚作呕的笑容。
梁柱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林有才与莫家肯定是有仇的。
看来今晚莫娓是逃不掉一场生不如死的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