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顿时大喜，立即喊道：“姐妹们，快，笔墨伺候！我们就要拿下世子殿下的第一次了！”
赵年的不学无术是整个天下皆知的。
对于诗词不通的他，对诗词这些东西更是厌恶，自然也就从来没写过。
说是他第一次也不为过。
事是这么一个事，话是这么一个话，可赵年却怎么听怎么别扭。
什么叫拿下我的第一次？
他很是无奈道：“牡丹姐姐，咱能正经一点吗？”
牡丹眨了眨眼，装傻充愣：“世子殿下，我‘哪里’不正经了？”
她把那里两个字咬得格外重，并且眼神还往赵年下三路瞥。
“……”
说荤话是永远说不过从业者的。
每个字都很正经，但说出来就是不正经了。
赵年懒得搭理她这个老江湖了。
很快就有人拿来了笔墨纸砚。
赵年拿起笔，提笔就写。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
千片万片无数片，敢叫天地颜色变。
赵年把笔一丢：“好了，给钱吧！一两银子！”
周围人却没人回答他。
静寂无声。
众人脸色各异，有惊惧，有愕然，有诧异。
混青楼的，特别是这个时代的青楼，诗词书画不说精通，但也融会贯通。
这首诗，前面三句就是纯纯的口水诗。
但这最后一句，敢叫天地颜色变，犹如点睛之笔，瞬间就让整首诗升华，变得大气磅礴。
更重要的是，这首诗还能曲解为反诗，也就是造反的诗词。
前面三句可以代表人。
天地颜色变，自然就是改朝换代了。
“世子殿下，这诗是你写得？”牡丹犹豫地问道。
“怎么了？不行吗？”赵年问道。
这首诗，是他前世在网络上看到的。
“行，当然行！”
牡丹对着发愣地的众人喊道：“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去找人把世子殿下的字画给裱起来！”
那名叫娟儿的率先反应过来，拿起字画就进楼了，生怕赵年反悔一下。
“给，世子殿下，这是您要的一两银子！”
牡丹从裤腰带翻出一粒碎银子递给赵年。
赵年接过银子转身就走。
也就在这时，牡丹突然大声自我夸奖道：“唉！果然是宝刀未老，以前是从世子身上挣钱，现在世子殿下从我身上挣钱，风采依旧啊！”
赵年一个踉跄，好悬没摔倒在地。
什么叫我从你身上挣钱！
虽然事情的确是这样，但就是不正经，让人误会。
果然，不能和职业人士开玩笑。
赵年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加速离开了。
看着赵年有些狼狈的背影，顿时引起一阵娇笑。
娟儿重新从楼里出来，站在牡丹身边有些忧愁地说道：“这么一首诗，挂在楼里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这里可是谅州！”牡丹毫不在意道：“谅州赵家说了算，他刘家手还能伸到这谅州城来吗？等下叫人把诗临摹一遍，原版送去给陆都护，他老人家可是最宝贵世子殿下的东西了，以后啊！只要谅州还是赵家管着，我们花间影谁都不怕了！”
“一两银子换个平安，这买卖划算！”
这番算计……
果然，就没一个简单的。
……
赵年重新找到韩湘云和蔡琰两人，把那一两银子拍在桌上：“钱，弄来了！靠我自己本事赚的，想吃饺子，我请！”
韩湘云也不去质疑赵年这一两银子是从哪里来的，对摊贩老板吩咐道：“老板，两碗饺子，大份的！”
“好呢！客官您稍等！”
趁着老板上饺子的空隙，赵年望向韩湘云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韩湘云道。
“问！”
“你……是真的喜欢项青，还是图她身子？还是说，两者都有？”
赵年想了想十分诚实道：“一开始我的确是图她身子，但后来我只想和她待在一起，不图她任何东西，所以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
“不过，这次她离开后，我才发现，我好像从来没了解过她，也不知道她对我是什么感觉，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再见她一面，然后问一句她对我最真实的看法。”
“就这？没了？”
“没了！就这些！”
韩湘云心中了然，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青鸟的来历你应该知道，你知道的我就不做赘叙了，我说些你不知道。”
“嗯！”
“楚霸王项羽，曾有两女，大女儿项青，生母不知，霸王乌江自刎后，跟随族人逃亡，这些年她经历了什么，没人知道，一年前皇室突然开始寻找项氏族人，这些人为了逃命分成两波，一波进入兰州，穿过谅州前往西域，一波走辽东，过戎狄，进入西域。”
“青鸟这一拨人在进入兰州不久后被兰州守将何阳发现，派大军围剿，逃至谅州边境被恰好巡视边境的徐严兵所擒，为了活命他们和镇北王也就是你……我们爹进行了秘密交易，具体交易有什么，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谅州保证他们的安全，青鸟来你身边。”
“七八天前，也就是我们离开谅州的那天，有消息传来，走辽东那波人被人出卖，显露了行踪，辽东直接五万大军开始不惜一切代价进行围剿。”
说到这里，韩湘云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继续说道：“辽东这拨人当中，有名男子与青鸟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练武一起长大，所以不管是对于族于私，她都会想走一趟的。”
听到这里，赵年感觉胸口一闷，沉闷地问道：“这些消息你从哪里知道的？”
“爹给我的！”
看到赵年的反应，韩湘云脸上的笑容更浓了，同时心中升起一股报复成功的快感。
她继续说道：“因为交易的存在，青鸟没有你的允许是不能离开的，所以我和她做了一个交易，我把你骗走，让她自行离开，交易的内容就是，她如果回来就要嫁给你为侧妃。”
“怎么样，一碗饺子送妻子，划算吧！”
这时摊贩老板恰好把两碗饺子端了上来。
韩湘云低头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饺子。
一滴也不知是口水还是泪水的水滴，滴入碗中，碗中汤水波纹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