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小孩的老头把宽大的衣服紧紧绑在身上,脸色阴沉,多半是为自己刚刚的真情流露感觉羞愧,或者是因为自己的失败而羞耻。他习惯性地抽了一口烟,却现现在的身体连一口都适应不了,那口烟在嘴里,只觉得又臭又恶心,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敲着桌子的边:“等等,我也要冰淇淋咖啡,要巧克力味的,快点快点!”
此时变成小孩子的三人坐在一家快餐店里,锦断和6苏正在享受面前的冰淇淋咖啡和圣代,变成小孩子之后,似乎特别想吃这样的甜食。
“改变主意了?”6苏问老头。
“哼!”老头别过脸,似乎吃甜食也是很丢人的事情,他习惯性地把烟斗举在嘴边,这一次却没有抽它。旁边有客人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看,那个小孩子抽烟啊……哟,这是小孩子还是小老头,脸怎么这么老!”
“老头,这样的惩罚要持续到什么时候!”6苏问。
“不知道!”老头的手越过桌子,一把抢过6苏还没动的圣代冰淇淋,放在嘴边舔起来,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
“喂,那是我的!”6苏敲着桌子大声抗议起来,站到椅子上要去抢回来,老头把圣代举得高高,让他够不着。
老头若无其事地接着说:“不过应该不会持续太久,禁忌的惩罚一般只是暂时性的,就像你们上次和牛力对战的时候,圣骨丫头的力量爆涨也只持续了片刻!”
“别丢人现眼了,服务员,再来三个圣代!”锦断一把将6苏拽了回来。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禁忌呢?阴阳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6苏一边问着问题,一边却因为被抢了圣代气鼓鼓地一抱双臂,可能他们自己都没意识到,变成小孩子之后,行动也越来越像小孩了。
“这个嘛,就属于比较高深的问题了!”老头狂舔着圣代,表情贪婪又猥琐,大概很久没吃过甜食了,“妖界的两条禁忌,从上古以来就存在,谁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其实第一禁忌很好理解,就是防止在妖类的对战中,把身为人类的炼化人当成第一攻击目标。第二禁忌呢,为什么要用禁忌来防止阴阳两个系统的妖相互吞吃,难道这里面有更深远的意义?”
“想那么多干嘛!”锦断笑嘻嘻地说,“我从来不纠结这些事情,一样过得很好呀!”
“你好意思说!”6苏和老头一起向这个罪魁祸吼了起来。
“好头疼,我这个样子怎么回家呢今晚!”6苏按着脑袋。
“鉴于你今天的表现,来一起睡吧!”锦断热烈地抱住他,两个人其实都穿着男孩的衣服,声音和外形上也看不出男女的差别,以致于这一幕生时,远处有一桌腐女,眼睛突然变得亮晶晶的。
“哎,想过重新租房吗?”老头问,“我这边的租金已经拖了很久没交了,房东正在赶我滚蛋!”
“想过!”
“完全没有!”
6苏和锦断一起说,锦断摇着手指,像个大人似地说:“我是个很容易满足现状的人,物质方面的东西,不用太刻意追求!”
“哎,天天买衣服的人也会说这种话?”
“闭嘴!”锦断一把将6苏的脸按进了冰淇淋咖啡的雪顶上。
他舔了舔脸上的冰淇淋:“我替你去找吧,现在的居住条件实在是太恶劣了。我想给你换一个大一点的,舒服点的地方!”
“这边的屋子,夏天会很热哟!”老头补充道。
“我不要!”锦断别过脸,6苏不会知道,她留在这破败小房间的理由,是怕自己会忘掉程顾之,想到这里,锦断的内心又阵阵刺痛起来,似乎在她的记忆里,程顾之已经有些遥远了。
“那好吧!”6苏无奈地说。
“郑元可能已经盯上你们了,据传言说,他正在四处猎杀强大的妖类。你的原型是圣骨,在妖里也是相当特别的,就算我不说,你也现一件事了吧,找你战斗的人大多把你称为圣骨,很少叫你的名字!”
“好像……是这样!”
“总之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敌人,暂时不是。因为你是从一个老僧的指骨里炼化出来的妖,比大多数的妖都要特别,所以你身上,也许隐藏着你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力量,你现在的位置早已经暴露,如果还留在这里,可能会被人狙击!”
锦断低着头不说话。
“算了,老头,就让她留在这里吧!”6苏说着,面露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不过,我现在已经大学毕业了,我可能会在别的地方住个地方暂住。另外我也会把舅舅的一些遗物搬过去。至于我住的地方,随时欢迎你过来玩!锦断,这样可以吗?”
“好……好吧!”
老头眯着眼,心想,小鬼,把妹很有一手嘛!以退为进地提出自己在别处租房,又把舅舅的东西搬过去,其实已经是变相地在帮锦断搬家了。不过实际上6苏所考虑的,还是安全问题,万一再生被人暗算的事情,恐怕会很麻烦。
“喂,顺便帮我也租个房!钱嘛,我会还你的!”老头说。
“没问题!”
6苏这个样子,回到家肯定解释不清,最后只好在锦断那里过夜,当然是打的地铺。半夜的时候,6苏突然感觉身体产生了一些变化,衣服一下子被撑得紧绷绷的,原来身体已经恢复了。
“好紧啊!”黑暗里,锦断说,随即传来了撕掉衣服的声音,“胸变大了,胳膊也长了,哇,我们变回来了!”
能不能别在这种情况下说这种带有勾引意味的话,虽然看不见,6苏也知道此刻两人都是赤身**,比上一次在楚千雀的豪宅里还要尴尬。他的心扑扑跳着,转过身假装熟睡。
“当小孩子其实也挺不错的!”黑暗里,锦断自言自语,6苏强忍着想吐槽的**,依然不出声,其实脸上已经烫滚了,早知道半夜会变回来,他就不留在这里过夜了,和**着身体的锦断共处一室,他自己都害怕,害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
心脏越跳越快,男性的本能让他真想上去抱住她,不过却只能克制着。黑暗里这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他感觉到后背一阵温暖,被从后面抱住了!?依稀还能感觉到锦断胸前那柔软的触感,贴在自己的背上。
“哇!”6苏吓得大叫起来,然后锦断也叫了起来:“你怎么没穿衣服!”
“你不是也……”仔细一想,原来刚刚那窸窣的响动是她穿上睡衣的声音啊,他一下子羞得双颊通红,“我回去了!”
“不必了!”6苏再次感觉到被锦断从后面抱住,温暖又亲切,能闻到她身上隐隐的体香,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喷在自己后脖子上,心里的躁动不安似乎也被抚平了,心脏跳得没有那么快了。
“你害怕吗?”锦断问。
“你说今天的战斗?”
可以感觉到她在轻轻点头,6苏说:“被老头逼到绝路的时候,被他折断双手的时候,确实害怕了……我很没用吧!”
“不,我也害怕,每一次从生死边缘活下来,想起当时的事情,都会害怕得不得了。害怕的要死的时候,就想抱住谁,紧紧地抱着!”
寂静的空气在黑暗里流动着,每只妖的生命都是孤独难耐的,所以力量越强大,内心的孤独反而会越膨胀,面对生死,也只能独自吞咽这份恐惧。6苏多少明白了锦断现在的心情,让她做出这个拥抱的,只是深藏在心间太久的孤单和恐惧,他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有我!”
“你会保护我?”
“不,我会陪你一起害怕!”
锦断一下笑了出来,推开他:“聊聊天吧!”
“聊什么啊!”
“你有喜欢的女孩吗?”
“呜……”喜欢的女孩,那已经是初中的事情了,6苏倒不是迟钝,只是在情感方面把握不好技巧,面对喜欢的人就会面红耳赤,连话也说不出来,所以谈恋爱的经历,一次也没有过。他想了想,回答说:“没有!”
“你喜欢哪个类型的女孩!”
“古典一点的吧,比如虫婷那样的……”
“靠!”黑暗里,他被锦断一脚踢开,滚到了地上,6苏揉着被踹疼的地方:“实话实说嘛!你为什么生气!”
“不爽罢了,怎么说我也是迷倒一大片男人的,所以……”
“所以我就得满足你的虚荣心,说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真聪明呐!再回答一次吧。”
“不!”
“那好吧,你在地上躺着好了!”
“别,好吧……我喜欢你,呃……”6苏能感觉到血液在快上涌,脸颊一瞬间变得又红又烫,“我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锦断转过身,假装睡着了,出夸张的打鼾声,脸上却绽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我也喜欢你,苏!”她用嘴型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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