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你也看到了,她这样出去只会害了别人,不是哀家不给你带走,这实在是......”情况便是这般,她不需要多言。
“太后,臣意已决,望娘娘成全。”
“不过,哀家话可说在前头,当年先帝可是交待过,不可处死莫妃,你便是把人带走,也得管她一日三餐,可愿意?”太后此言饱含深意。
“行。”
见慕云卿完全无二心,太后再攥着人不放,似乎说不过去,她也只好放人,反正莫妃已经是疯狗,她也就不管了!
“好,张嬷嬷,你且看看冷宫那,可否有莫妃的东西,替她收拾收拾,让王爷把人带走便是。”
“是,回太后娘娘,莫妃除了几套衣裳外,无他物。”
岂知,张嬷嬷此言一出,一边上的莫妃着急地叫起来,“汪汪汪......”
南宫音朝慕云卿瞥了一眼,当他也看向她时,她眼神变得沉重,他便似会了她的意,道:“这是否有东西,臣还是走一趟吧,太后娘娘,臣告辞。”
“好,张嬷嬷,你先带翠莲回冷宫且看看莫妃还有什么东西,云卿,你既然也要去,那就随她们一起走吧,莫妃先留在哀家这里,待你们回来,再将她带走即可。”太后立即做了安排。
“太后,莫妃还是臣带着,免得她叨了您的安宁,阿三,把人给本王带走。”慕云卿深知太后心思深重,留下莫妃,谁知道她一会会给她干什么破事,便朝南宫音吆喝了一声。
他此言正得她意,她过去,一把拽住了莫妃,便往外带。
“云卿,你带着个疯子来回走不方便,哀家命周嬷嬷看着她就好。”
她这一提周嬷嬷,慕云卿的眼神倏然间变得凌厉,太后被他散发出来的憎恨眸光吓了一跳,便噤声了。
南宫音一行人匆匆忙忙回到了冷宫,张嬷嬷不敢怠慢,直接领他们到莫如意所住的房间去。
此时南宫音方才认真观察起来,屋内,除了一张破旧的床外,连一张梳妆台也没有!莫如意的衣裳尽是破损的,被扔在地上,全都脏兮兮的!
“王爷,莫妃所有的东西,就是这些。”张嬷嬷说着,命令翠莲收拾地上的东西进包裹里。
“怎么可能,她之前也是个妃子,她身边不仅没个伺候的人,连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我不信。”南宫音便开始四下扫视,不说是否得宠,进宫后,便是个见面礼之类的,也不会吝啬吧?
“之前伺候她的宫女,也是疯疯癫癫的,不是死了便是疯了,即便是有财务,也被她们给敛走了。”
“笑话,你都说她们不是疯便是死,那这财务又能藏到何处?”南宫音冷笑盯着张嬷嬷,此人一看便不是个善良的人。
张嬷嬷立即被呛得无言以对。
“汪汪汪!”莫如意唳了几声后,突然间挣脱了南宫音,把头撞向床板处。
“张嬷嬷,你们先出去,本王让阿三再好好整理整理,可不能让莫妃就这样离宫。”
“王爷,阿三可是个男子,他哪能碰莫妃?”
“你既然还尊称她一声莫妃,又怎会让她疯掉?出去!”慕云卿即便不待见莫如意,为了南宫音,他唯有忍耐。
张嬷嬷还想说话,被他一道目光剜来,立即缩着身体退下。
南宫音捡起地上的衣裳,没一件好的,换与不换,也没区别!
可见莫如意仍然在撞向床板,她便上前去,掀开了床板,这下,她傻了眼,底下,可有不少宝贝!
她招手示意慕云卿快过来,他见着后,也是吃惊不已!宝贝不多,却是样样都珍贵无比!
“莫妃,我替你带走这些东西,待出了宫,自会归还与你,你莫要声张,否则谁也救不了你!”她压低嗓门,在她耳边警告。
莫妃似懂非懂,一会摇头又点头,最后,眼泪哗啦啦的滚下来!
南宫音叹息道:“我知道你是个可怜人,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吧。”
“她是可怜人?音妹,你可别让她给骗了,你可知她以前是个怎样的人?”
“以前怎样都是过往,我们先把她带走再说吧。”
南宫音不想在此处与他辩论下去,当务之急是先救人。
门外,张嬷嬷与翠莲贴着耳朵在门板上,便是想偷听他们在屋里的对话,然而,啥也没听见。
南宫音不曾想,一路竟然也十分顺畅地离开了皇宫。
这一出皇宫后,莫如意似乎安静了许多,可南宫音带着她骑马,感觉不太方便,她后悔事先没准备顶桥子或者是马车。
莫如意紧紧攥着她,甚至搂紧了她,仿佛害怕摔下去。
冲着她这一举动,南宫音便断定,她定然不是疯子,即便疯,也不是全疯!
慕云卿在她的后头,盯着她一路的走。
直到抵达了王府,她才松了口气,准备将莫如意搀扶下马,被慕云卿制止。
“从后门进,切莫让娘看到她。”
“哦。”
她想着莫如意这翻模样,走正门,确实也有些不妥,没与他多讨论,便搀扶着她,从后门入府。
她的腾云阁住不下她,便想着将她安置到安逸阁去,在那里,李嬷嬷是个老宫人,也能帮忙看着点儿。
“音妹,最好也别让李嬷嬷看到她。”
他猝不及防地道了一句。
“你们与莫妃,是有着深仇大恨?她人都这样了,还不肯放过她?”
“你不知道内情便不要乱说,她,罪大恶极!”
“即便她罪不可赫,现在疯了,也该释然了吧?”
“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慕云卿斩钉截铁地道。
“行,那,我让紫竹照顾她,你们就当她不存在吧。”
“你总得告诉我,你为何要把她弄出来?”
“我自然是有我的原因,方便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便是了。”她撇了撇嘴,若是说开了,不得全部告诉他?
“总之,若是因为她,弄得娘不高兴,我会立即扔她出府!”
“......”南宫音思忖着,若真出问题再说吧。
她先替她把这病治好再想别的。
莫如意像个木讷的人,任由她摆布,也没再发出汪汪汪的叫声。
慕云卿剜向她时,她眼神空洞,完全没有意识般。
她进府后,先回了腾云阁,见着紫竹,让她帮忙领人到安逸阁去。
此时芳华与陆无双还没有回来。
她将人安置在安免阁后,命慕叔留下,便开始叮嘱。
“慕叔,她是谁你可知?”
慕叔看了好一会儿后,摇头。
“莫如意。”
“天,怎么会是她?姑娘,你赶紧送她走,要不然,爷和夫人生气起来,可不是小事!”慕叔似乎是知道莫如意的!
“慕叔,为何你们一听见她的名字,就如此的震惊?她,和慕家有仇?”
“姑娘,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不,慕叔,他们都不肯告诉我实情,你若不说,我这心里没得到答案,怎样都憋得难受,你忍心让我难过吗?”她突然间两眼哀怨地瞅着慕叔。
慕叔被她这双眼眸一瞅,再强硬的心也软了下来。
“姑娘,她曾经嫁祸于老夫人,害得老夫人差点儿被先帝处死,你想,老夫人和爷,能容下她吗?”慕叔简单地道出来。
“她不都被打入冷宫了,证明是她捣鬼?”
“她直到进了冷宫,仍然不肯承认毒是她下的!老夫人虽得到了安宁,却一直背负着骂名......”
“我懂了,你找两个人看管着她,莫要让她到处乱跑,她身上的绳子解了,绑住她的手便行。”
“姑娘,你仍然执意要留下她?”慕叔惊讶。
颔首,她已经答应了仙女,没有回头路。
慕叔啥也没有说,只是在她离开后,独自前往腾雾阁,找爷去。
“爷......”
“我知道,你按照她说的去做,一定要盯紧了莫如意,若是让娘伤心,我就扔她出去!”
“姑娘像是要救她?”
“她干什么你不要管,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便是。”
“好。”
看来,爷是知道此事的,爷中午时急匆匆地离开,莫不是去找姑娘?
他心情沉重,莫如意住到了他的王府里,当真是一件嘲讽的事情!
她居然要救她?
南宫音打算早中晚替莫如意诊治。
她用过晚膳后,独自一个,拎了药箱,悄悄地到了安逸阁。
谁知,遇见了李嬷嬷。
“姑娘,咱们安逸阁谁生病了吗?”李嬷嬷一脸温和地问道,府上有她,这生病也省去了许多麻烦,她一服药下,便除掉了病痛。
“嗯,李嬷嬷,你不在我娘那呢?她一个人会比较闷,你呀,有事情交待晓兰做便成,不需要自己来回的跑,若是晓兰忙不过来,把紫竹叫过来帮忙也行的。”
她便是想着,尽量不让李嬷嬷知道莫如意一事,便是知道,等莫如意的病好了,之后可以开诚布公地谈,省掉她的麻烦。
“夫人说想坐一会再沐浴,我这回来将今日晒的衣裳收了带过去,姑娘,那你去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不知道是谁病了?她虽有点好奇,却因为时间紧迫,没有细问。
南宫音赶紧溜了!
莫如意安排在最尽头的房间,独自一人住着。
此时,紫竹正在替她擦拭身体,她目光呆滞,见着她时,才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