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连数日相安无事,这一天燕北群雄再次相聚王府金殿。
却见燕王斜身偎卧王椅之上面沉似水,显然心事重重。
诸将见朱棣神色异常,料定必有大事。
面面相觑之时张玉开口:“王爷不知何事烦心?”
朱棣微微摆手,“禅师,你且与诸位兄弟说说。”
黑袍僧人上前一步:“昨夜王爷刚刚王爷收到密报,建文小儿已然于日前祭告太庙,削去王爷宗族,逐出宗门,贬为庶人。”
金殿之中一众文武,闻听此言立时暴怒:
丘福言道:“王爷乃先祖血脉岂容他这黄口小儿说逐出宗门便能逐出宗门的吗?”
“这个小皇帝实在是可笑至极!”
……
众人正在说笑之时道衍则接着说道:
“非但如此那允炆小儿竟然还派遣长兴侯耿炳文为帅。”
“顾成为督军、驸马都尉李坚、都督宁忠为左右副将军,率领五十大军,前来图谋我燕北!”
一众燕北骁将闻听此言不免默然。
众人皆知那耿炳文乃是太祖旧将。
当年以七千士卒对阵张士诚十万大军,镇守长兴城月余不破!
且常年跟随在开平王常遇春、中山王徐达左右打山东、攻河南、征山西、定云南。
深入蒙元大漠,痛击败元旧将奈尔不花。
因功受封长兴侯,乃是当朝军功最盛的一位老将。
虽然已是年过七旬但是声威犹在,想来满朝之中也再难找出第二个人来!
朱棣见一众骁将无人言语便只冷冷一笑:
“怎的诸位兄弟闻听耿炳文前来心中气馁了不成?怎的无人说话?”
张玉道:“王爷玩笑了,想那长兴侯虽然战功卓越却已年过古稀实在不足为惧,我等此时正在思量破敌之法!”
朱高煦闻听此言心中不免好笑:
这位张伯伯正能牛吹!
还说耿炳文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将而您自己现在不也已经是年近花甲?
虽然您贵为燕山左护卫指挥使,号称燕山三卫使之首,乃是燕北三军主帅,但是与人家长兴侯相比实在是太一般了!
此时竟然还能如此口出狂言,却也不是一般的厚脸皮。
然而王椅之上的朱棣闻听张玉所言却是哈哈大笑:
“张帅果然好胆识,好气魄!”
“既然如此本王也不与诸位兄弟多费唇舌,加官进爵,封妻荫子就在击败耿炳文开始!”
“诸位兄弟厉兵秣马,不日后我燕北三卫三营便要会一会这位盛名已久的长兴侯!”
一众文武齐声称是,而后众人纷纷退下各自忙碌练兵备战。
唯有张玉玉道衍二人留了下来,随朱棣步入王府书房之中。
朱高煦此时虽然贵为世子然而却并没有军职,所以也没有什么练兵任务,索性便随着自己的好友柳升来到神机营营房走了一圈。
只是自己的这位好友身为神机营副统领实在是忙的不可开交。
又要帮助身为神机营统领的柳崇制造神机火铳,又要锻造神武大炮,而且又要演练新兵,当真是无暇与朱高煦说话。
朱高煦早旁边看了半天只觉得索然无味。
于是转身来到了燕北水师营。
朱高煦本以为耿炳文来犯所走陆路,这水师应该比较轻松,却不料这燕北水师都督马三宝同样是忙的不亦乐乎。
朱高煦不免问道:“三哥人家耿炳文前来征战乃是走得陆路,您这一个水师都督忙着练兵干嘛?”
马三宝却只微微一笑,“世子殿下有所不知这战事一起谁知战况如何?”
“三宝的部下虽为水师,然而却也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所以现在操练操练总没有坏处!”
朱高煦看着眼前这位明眸皓齿,面似冠玉的俊美青年便只能微微一笑:
他娘的难怪你小子能够彪炳青史,留名千古,就看在你这番努力生前身后流芳千古那都是你小子应得的!
朱高煦也不好再打搅,于是出了燕京城又到燕山中护卫的教场中转了一圈。
只是此时大敌压境燕北诸将都在操练兵马,便是与朱高煦关系最好的燕山中护卫指挥使丘福并谭渊、薛荣、肖斌、刘才等人也实在没有时间陪他这样一位悠闲世子玩乐。
百般无奈之下,朱高煦索性回到城中钻进了自己最最喜欢的“潇湘馆”中快活了一番。
前世作为一个屌丝的朱高煦这一世成了一方藩王的之子,又被太祖皇爷敕封高阳郡王,那可真是享尽人间美色。
虽然刚刚十九岁,但是燕京城中的各大青楼妓馆却被他逛了个遍!
只要是花钱能办的全都办个遍!
只要哪家来了少女,必须得由这位燕北小王爷来开包,其中风韵不必多说。
一番快活之后已然是满天星光,入夜时分。
朱高煦春风得意的骑上白马返回王府却忽然见夜空之中一道光华闪烁,径直向王府中落去。
朱高煦心头不由为之一颤,这月黑风高之时怎会有人施展修为潜入王府?
难不成有人意图对父王不利?
朱高煦心思飞转之时悬身而起,翻入了王府之中。
起落间便已到在了朱高煦的书房外。
飘身落在天井之时却闻得四下里一阵呵斥之声:
“什么人竟然胆敢私闯王爷寝殿!”
朱高煦知道乃是由于自己从天而降,惊动了父王寝殿之中的一众暗卫,于是开口道:
“诸位不用担心,是本王前来向父王请安!”
一众王府暗卫见是朱高煦纷纷施礼,而后便再一次消失在了黑寂之中。
朱高煦快步来到寝殿门前,轻声敲门,“父王您可安好,孩儿前来向您请安。”
朱高煦言毕之时却见店门一开。
一名老太监搬着一只雕龙金椅放在了店门外。
而后朱棣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坐在了那把龙椅之上。
身后燕北一文一武两大鳌首立在左右。
朱高煦见势微微一愣:
呵呵当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这一起兵老爷子也不再藏着掖着了,竟然堂而皇之的把龙椅丢已经搬出来坐上了!
只待朱棣坐定之后朱高煦跪拜于地。
“父王,刚刚孩儿晚归却见有人私闯王府,孩儿只怕,父王遇险,特来……”
朱高煦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忽然听闻身后一阵冷风呼啸。
心下一惊,回头之时却见黑寂的夜色之中竟然有一道光华凭空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