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一众南军精骑败退到月蕩河西岸之时南军阵中一员银甲战将,手提九尺长刀,催马上前,却是徐凯。
但见这位南军主将高声断喝:“杨将军那?杨松将军何在?”
南军一众精骑,面面相觑,竟然无人知晓。
徐凯不免心惊,只怕自己的这位同袍早已陷于乱军之中马踏如泥。
徐凯正在悲愤之时却忽见月蕩河东岸的燕山军马忽然分列左右,将中间那三丈有余的官道让了开来。
徐凯见势不由得微微一愣,正不知这是何意之时,却忽闻东岸官道之上传来轰隆隆一阵炮声。
随即便见得数十只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徐凯心中大惊,高呼一声:“快撤!”
然而话音未落那数十只火球便已落在南军阵中。
“轰隆隆”阵阵惊雷传来。
火石穿空,尘沙四起,残值断臂漫天而舞。
尸块翻飞,人马俱碎,一阵腥风血雨之后,整个月蕩河西岸尽是呻吟与惨叫。
徐凯直被震得头晕眼花,端坐马上连连摇晃。
看着地上的残肢断臂,这位久经沙场的骁将却也不忍触目,唯有暗自庆幸自己狗命不错,没有在炮下做鬼。
身边亲兵道:“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
徐辉晃了晃脑袋,“燕军重炮压阵,我军不能于此坚守,速速传令后退一里,排开……”
然而徐凯话音未落之时,却听闻月蕩河东岸又是“轰隆隆”一阵炮声传来。
徐凯扭头之时却见半空中又有数十支火球引着滚滚浓烟而来。
其中一颗貌似最是红艳,疾风呼啸之时便已裹挟着滚滚浓烟径直向自己这边落来。
徐凯不由得心头一颤:想我徐凯征战一生,今日却要在这炮火之下死无全尸!
正在惊愕之时那颗火红的铅弹却已擦着徐凯身边疾驰而过。
“轰”的一声巨响,火光迸现之时徐凯身后一众亲兵,并那面锦绣帅旗已然灰飞烟灭。
死里逃生的徐凯这才回过神来,提刀跃马,高喊了一声:“撤!”
早已被那两轮火炮轰得晕头转向的一众南军眼见主将后撤急忙随着向西败退。
而月蕩河东岸的张玉眼见南军西撤,将对岸桥头让了出来,只将手中长刀高举。
“传令神机营停止炮轰!”
身后旗排官一支令箭射向天际,“轰”的一声炸裂之时,整个天空便已呈现灰白之色。
一里之后管道上的柳崇立时传令,“停止炮轰!”
神机营一众炮手急忙停手。
月蕩河前的张玉听闻身后炮声停止手中长刀向前一指:
“燕山左右两卫,渡桥杀敌!”
朱高煦闻听张玉帅令便第一个策马向前,引领一众燕北铁骑冲过月蕩桥去。
一众被火炮炸伤的南军士卒倒在地上还未起身,却听闻月蕩桥上马踏惊雷,“轰轰”而至。
正在惊愕之时却见,一员银甲红披风的白马小将已然策马而至,身后便是那数万奔雷铁蹄。
还未等这些伤员反应过来,便已尽数在那铁蹄之下化作肉泥。
此时南军士卒在徐凯的指挥下结阵未稳,却不料燕北铁骑已至,仓促间急忙迎战。
然而这一众步卒如何能够抵挡得住那数万燕北铁骑?
而且在这黑寂的月夜之下,南军手中的那一支支火把便是引路的明灯。
指引着一支支狼牙羽箭向自己的身上射来!
指引着那数万名铁甲骑兵向着自己的身上踏来。
“杀!”
燕山两卫齐声呼喊!
想那南军步卒不过五万左右刚刚被柳崇的神机营一阵炮轰便已损失不少,剩下的一众兵卒眼见帅旗折断,更是士气受挫,斗志全无。
此时又见面前数万燕北铁骑马踏惊雷呼啸而至,心中早已怯了。
二百步外,燕北铁骑一阵箭雨射来,更是射得众人胆颤心惊。
片刻之后却见朱高煦一马当先独骑闯阵,一众南军提枪来戳之时却见朱高煦手中金刀狂舞,阵阵凛冽刀锋呼啸而出。
金焰刀锋所过之处,残值断臂,漫天而舞,血雨腥风,挡者皆死!
一众南军哪个不怕?
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燕山两卫数万铁骑以马踏惊雷之势冲入阵中。
万马奔雷,飞矢如雨,枪戟如林,寒光闪闪。
高阳郡王,一马当先,马踏刀劈,所向披靡。
燕山两卫,六万铁骑,紧随其后,催马扬鞭,气势如虹。
那一杆杆丈余长枪,齐刷刷挺在马前。
寒光闪闪,令人望而生畏的枪尖顷刻间便已刺穿了南军步卒的胸膛。
即使南军侥幸没有被那长枪戳死,然而等待他们的同样也是那飞扬的铁蹄。
月蕩河西岸除了战马的嘶鸣便只有南军步卒的惨叫。
阵中的徐凯见此情形急忙惊愕不已,他万万没有料到在这月蕩河的东岸的密林之中竟然会埋伏下如此之多的燕北铁骑。
自己与杨松这六万大军竟然就这样被尽数歼灭。
看着已经被燕北铁骑冲击得七零八落的战阵徐凯知道今天自己已然无力回天了,为今之计唯有保住性命以图来日再战。
想到此处徐凯调转马头,转身便走,一众亲兵策马相随。
此时虽是月黑风高,黑漆漆的一片,然而在那火把的照映之下一众南军却也不难发现自己的主将已然趁着夜色向后退却。
此时南军早已被燕北铁骑那摧枯拉朽似的一轮猛攻杀得人人胆寒,此时见徐凯败走更是无心恋战。
于是众人立时做鸟兽散去。
堂堂五万之众竟然被张玉、朱能所率领的燕山两卫一击而破。
月蕩河的先便只留下了累累尸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