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宽的这一番话正好眼中朱棣心事。
虽然没有朱棣说得冠冕堂皇,也不十分顺耳但却是实打实的问题。
朱高煦停在耳中却比自己父王说得那些花里胡哨的有用多了!
心中暗道:看来眼前这位房老将军当真是一个实在人。
有此足以见其当真乃是真心实意的前来投诚燕北。
而那燕北枭雄朱棣又怎会看不出房宽所言句句情真意切。
此时自己若还是端着装样只会显得见外,又使这位老将军寒心。
因而燕王朱棣立时站起身来,深深施礼。
“老将军当真乃是一心为了朱棣着想,而我朱棣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真过意不去!”
“还请老将军赎罪!”
房宽急忙站起身来,双手搀扶朱棣。
“王爷您如此说话岂不是要折煞老朽?”
朱高煦心中却想:老爷子这戏演得真好。
这脸变得真快,不去学川剧当真是白瞎了才华。
而此时朱棣已然在房宽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缓缓言道:
“老将军所言小王句句信服,只是要有一事请老将军赐教!”
“王爷有什么事情尽管来问,老朽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燕北枭雄目光深邃,缓缓言道:
“老将军若是投诚燕北,我那十七弟又当如何?”
老将军放宽闻听朱棣此问稍作沉吟之后缓缓言道:
“王爷百密一疏了!”
朱棣“哦”了一声。
“小王不才还望老将军指点!”
房宽微微一笑:“难不成王爷觉得老朽如此行事我家宁王殿下全然不知?”
朱棣、朱高煦、谭渊、张武闻听此言不由得均是一惊,便似被那晴空霹雳击中了一般。
朱棣凝眉,“老将军的意思是老将军所行之事十七弟尽皆知晓?”
房宽微微点头,“实不相瞒,宁王殿下对于老朽行事一清二楚!”
房宽此言一出便是那天不怕地不怕的高阳郡王朱高煦也是心头一颤。
不能吧?
自己的这位十七叔宁王殿下竟然对房宽的所作所为尽数知晓?
这样的话莫说眼前这位房老将军难以活命,想来便是自己的父王此时应该也已经是那砧板之上的鱼肉。
十七叔一声令下,纵使自己与一众燕北骁将修为精深,然而在这大宁城中却也万万不是那十数万大宁铁骑的对手。
届时只怕自己、父王、谭叔叔等一众燕北骁将以及房宽、朵颜三卫使等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不是被马踏为泥,也将惨死乱刀之下!
朱高煦心中惊愕之时转念又想:
既然自己的十七叔什么都知道那他若是想动自己父子二人昨天夜里就动手了,怎的还会等到今天?
而且昨天夜里房老将军差人来请父王饮宴之时十七叔遣来的王府内官也就在左右。
十七叔若是有心发难,昨天夜里自己的父王也是万万不能从十七叔的宴席之上全身而退的。
所以自己的十七叔虽然知道房老将军有意投诚父王麾下,但却没有发难。
这……
这说明房宽的所作所为是得到了十七叔的允许呐?
这位燕北小王爷都能想明白的事情,燕北枭雄朱棣怎会想不明白。
心思飞转之时便已明白了一切。
朱棣的脸上立时浮现出了一阵笑意。
“老将军的意思是说您所做的这些都是在十七弟的授意之下有意为之?”
房宽微微点头之时谭渊、张武的脸上均闪过一丝惊愕神色。
而朱棣却是眉头深锁缓缓言道:“只是不知十七弟此举究竟是何用意?”
房宽低声道:“王爷难道您不知道这普天之下道法通玄,术通阴阳,知过去,晓未来的真修大能可不仅仅是袁仙长一人呀!”
朱高煦闻听此言微微一愣,心中暗想:
怎么老爷子在这江湖之上撒下大网,帮助他制造舆论氛围的不只恩师一人?
但是不对呀,自己的十七叔又不是傻子。
想来便是自己恩师江湖之上成名就以的“珞珈神相”所说的话都未必会信,又怎的还会相信其他人的话?
朱高煦心中正在思量之时那朱棣心中岂不是同样疑惑重重?
因而开口道:“却不知是哪位真修大能暗助小王成事?”
“日后得见小王有幸得见定然重谢!”
房宽微微摇头道:“王爷这位大能姓甚名谁,恕老朽不能如实相告。”
朱高煦听到此处心中暗想:
又来一个故弄玄虚的!
老爷子这一套玩得牛,自己见识过了。
却没想到自己眼前这位言辞诚恳,相貌忠厚的老将军房宽竟也玩起了这套路子!
呵呵,这水可真够深的!
此时房宽却继续说道:“实不相瞒我家王爷近几年来不知怎的忽然开始醉心道学。”
朱棣“哦”了一声。
“小王只知十七弟喜爱丹青,醉心丝竹,却不成想现在竟然有喜欢上研究者这黄之术了!”
房宽微微点头,“这玄黄之术是宁王殿下近几年来新有的爱好!”
“因此在机缘巧合之下便拜了一位世外高人为师,专门潜心修道。”
“王爷的那位师父却是过着闲云野鹤一样的神仙日子,只与王爷相处了不过寥寥数日便云游天下去了!”
朱高煦闻听此言心中却在暗想:自己的这位十七叔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和自己差不多的年岁竟然有这么多的爱好,多亏十七叔是生在帝王之家衣食无忧。
不然的话天天为了生计疲于奔命,哪还有心思想这些事情?
而且天下的道士都是这样吗?
自己的师父“珞珈神相”袁珙便是如此。
虽然挂名做自己的师父,但是十年的时间里真正教自己修为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一年。
除了每年不固定的来燕京一趟骗吃骗喝骗钱财的那段时间能够略微指点自己的修行之外当真可谓是没有教过自己什么。
他虽然与号称“儒释道燕北三玄”之首,但是却不像道衍禅师与金忠长史那样一直常驻燕京城。
想来这除了与恩师闲云野鹤的性格有关之外也许还是背负着父王的任务。
譬如云游四方帮助父王笼络人才,又或者是到处传播父王威名,帮助父王造声势之类。
总之自己是没怎么在燕京城见过自己的这位恩师。
而现在看来十七叔所拜的这位师父似乎与自己的恩师“珞珈神相”当真又有几分相似。
房宽则接着言道,“然而就在王爷您于北平举事没有多久王爷的这位恩师便来到了王府之中。”
朱棣不由自主的“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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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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