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闻听那道衍老和尚竟然拿出了所谓的城下南军的的火器营地图不由得为之一惊。
随即便也来到了圆桌前观瞧。
却见乃是四张锦帕上面分别写着南门李景隆军,东门徐晖军、北门平安军、西门郭英军。
朱高煦伸手便将那写着北门平安军的锦帕拿在手中。
仔细观瞧之时却见上面所画之道道营房当真与自己今夜走过之处一般不二。
只是那锦帕之上写的明白南军先锋连营的各处营地却不是自己所猜想的什么前营后营左营右营。
而是先锋一营、二营、三营、四营并一个火器营。
高阳郡王看后心中不免泄气:
这平安妄称宿将,怎么连营名字竟然是一二三四呀,实在可笑至极。
弄得老子刚刚这一场恶战,实在不值!
不过道衍这个老和尚也确实是有两下子!
这如此详尽的南军营房图是从哪弄来的?
于是开口道:“禅师果然了得,这南军先锋平安军的连营图竟与高煦走过的地方一般不二,不差丝毫!”
“我等若是依照此图行事定然能成!”
金忠道:“李景隆的大军到来之日禅师便已经派出了细作混入了城外南军的四座营房之中。”
“这些人日前分别将自己所在的营房的地图画了出来,趁夜射入城中。”
“禅师观看之后又重新画在了锦帕之上,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天便派上了用场!”
唐云、房胜等人自是赞不绝口。
朱高煦心中却在想:道衍和尚这个老狐狸天天眯着眼睛盘算来盘算去的。
却没想到竟然当真能够事事料得先机。
这不今天就当真是派上用场了。
难怪父王如此倚重于他!
看来日后小爷当真要与这个老和尚多多亲近。
日后老子要想成事不但需要这个老和尚在父王面前多多美言,而且兴许这个老和尚还能助我一臂之力!
想到此处高阳郡王竖起拇指。
“禅师心细如发,时时事事占得先机,当真令朱高煦佩服不已!”
道衍和尚便只微微一笑,
“小王爷玩笑了,贫僧只不过略尽所能而已!”
“只不过此时南军围城,李景隆率沧州都督瞿氏父子率四十万大军坐阵中军于南门外。”
“身后有济州府总兵都督上将盛庸引三十万精兵为后援,镇守郑家村。”
“大同总兵武定候郭英引士卒十万陈兵城西十里外。”
“密云总兵,太祖义子平安引十万士卒,陈兵于城北十里外。”
“南宁总兵徐晖引兵十万于城东十里外。”
“已然将我燕京围得犹如铁桶一般,我等子若是只将其中一处的攻城重器摧毁,似乎对于战局的影响不大!”
朱高煦凝眉,“禅师的意思是要我将除了盛庸之外其余的四方南军阵营中的火炮、投车全部销毁?”
道衍禅师微微点头,“若非如此只怕难以成事。”
朱高炽道:“禅师,这个可不容易呀。”
“因为其中一处有了异响,其他三处大营必然知晓,如何还能成事?”
朱高煦听着这个大胖子说了一大堆费话心中自是不耐烦:
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你说嘛?
便是三岁的孩子都能知道。
而那道衍和尚却只微微点头,“世子所言极是,因此就需要我燕北诸将一并行事。”
“分别前往南郡的四处连营。”
“在约定的时间一并将那南军四营中的火器营点燃,唯有如此方能成事!”
“只是不知诸位将军可愿以身犯险?”
这黑袍僧人姚广孝话音未落之时老将军唐云便已开口:
“既然禅师早有谋划,不必多说老朽自当听令!”
房胜道:“末将承蒙王爷恩惠多年,此时正是以死相报之时,末将房胜万死不辞!”
朱高煦闻听此次二人心中却想然:
唐云老将军久随父王身边,忠义有加乃是燕军阵中资历最老的一位,便是大帅张玉尚且不及。
而且又是这燕京指挥使,如此舍生赴死自是在意料之中。
而那房胜,虽是燕京副指挥使,但是跟着父王的时间并不算长。
而且在那燕云十八骑之中除了马三宝、张辅、柳升这三名青年之外甚至可以说乃是倒数第一。
却不曾想在此燕京危难之时竟也能挺身而出。
暂且不说其之气度如何,想来定是被老爷子忽悠得晕头转向不知所以了。
看来这忽悠人的本事还当真是得多向老爷子学着点!
而此时那柳崇、柳升父子也已开口:
“末将父子二人不才愿随老将军同往!”
便是那燕北水师都督马三宝,并副都督王景弘一并躬身。
“禅师我二人忝居燕北水师要职,然如今燕京被困。”
“只恨我水师无法参战,只能孤悬海外。”
“此时既然有此良机,我二人自当效力,也好为我燕北水师正名!”
高阳郡王看在眼里心中不免觉得好笑:
三哥这么上头吗?竟然也要带着王景弘去夜袭南军大营?
不过转念再想似乎也是正常的。
因为毕竟这燕京保卫战中燕北水师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现在有机会表现一下也是正常不过。
朱高煦转念再想:此时这燕京城中的一众将佐纷纷请命涉险。
老子要是不表个态岂不是有损老子这小王爷的威名。
想那平安的连营不过尔尔,老子既然都已经闯过一次了。
此时再去一趟又能如何?
而此次若是能够大破南军火器营对于我燕北乃是大功一件。
非但能够引得父王欢心更可使自己在燕军营中声威更盛。
想到这里朱高煦道:“既然如此那小王也愿意走上一趟!”
朱高炽道:“二弟,此行凶险,你刚刚回到燕京,不若好生休息一下!”
朱高煦心中虽然半点瞧不上自己的这位大哥。
但是在道衍禅师、金忠、顾成等人的面前怎么也得装装样子,不能众人看出自己无礼。
因而便只微微一笑:
“大哥言重了只要能够挫败这一众南军,兄弟我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而且兄弟我已经从南军连营之中走过一遭,此时再去一次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