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郡王手中金刀紧握,这便准备与那吊死鬼一般的活死人决一生死。
那活死人却是咯咯一声怪笑,手中白旗舞动开来之时周身上下还烟缭绕。
当场之上阴风更甚,直吹得众人头皮发麻。
然而就在此时却听闻远处的南军大营之中传来一阵急促锣响!
一众南军听闻本阵锣响知道乃是收兵之令,怎能不听号令?
于是便似潮水般向本阵退去。
最可惜的却是那些已经冲上城头的一众南军,好不容易才登上城头,此时却又逢本阵退兵。
眼见着自己的兄弟尽数撤走,而自己却还在这十数丈高的城墙之上。
这岂是那么容易下去的?
此时面对眼前那一众燕北士卒,身后又是十数丈高的城墙,如何还能走得脱?
无奈之下为了活命只得丢了手中刀枪,跪在城头乞降保命。
一众经过浴血奋战方才侥幸得活的燕北士卒立时快步上前,将那一众降兵押下城去。
而剩下的众人便在城头上欢呼雀跃。
不仅仅是为击退了南军的这次进攻而感到高兴。
同时也为自己还活着而感到庆幸!
然而一阵欢呼之后众人却又在老将唐云的带领下张弓搭箭向着城下那一众败退南军一阵乱射。
而城门前正在与高阳郡王对峙的那名活死人赤目斜视,眼见身前身后的一众南军士卒已然尽数退却。
知道自己再于此恶战也难以有所收获便只一声怪笑:
“燕北贼子,今日算你走运,来日再取你性命!”
言毕之时身形一晃裹挟着滚滚黑烟便已落到回城河对岸那少年身旁。
二人翻身上了坐骑,此时城上燕军早已射下一轮箭雨。
漫天箭雨之中二人一并怒目凝视朱高煦之时眼神中已是满满的恨意。
而高阳郡王手持龙鳞金刀立在那满是残肢尸骸的城门前,二目如电,身后披风,抖动如旗。
便似那刚刚从修罗炼狱之中走出的杀神一般,威风凛凛。
那少年与活死人一并调转马头,参杂在南郡之中向身后本阵退去。
而城上城下却已扔下了上万具南军尸身。
未过多时少年与吊死鬼便已策马回到南军阵前。
却见南军阵前早有一名年过五旬的金甲老将正率领一众将佐等候。
少年与那吊死鬼提马上前之时老将军已然抢先在马上向那个活死人抱拳施礼。
“张先生辛苦了!”
“今日一战承蒙先生出手,否则的话当真不知小儿良才能否全身而退!”
那活死人“张先生”便只一声怪笑,。
“瞿帅言重了,公子英雄少年,修为精深想来便是张锋不出手也定然无事!”
原来这名金盔金甲的老将军便是鼎鼎大名的“落月神箭”瞿能。
这瞿能乃大明开国上将瞿通之子,能文能武,深谙兵法。
且家中一张名曰落月的家传宝弓使得出神入化。
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因而得名“落月神箭”!
曾于太祖洪武年间与大将军,凉国公蓝玉平西番蛮民之乱,定建昌月鲁帖木儿之叛。
勇冠三军,名噪一时。
此后近十年间一直任四川都指挥使,总揽西陲军事,协助蜀王朱椿镇守巴蜀。
直到半年前小皇帝朱允炆登基之后担心燕北有变。
才将这位西陲名将由巴蜀调任沧州。
以正二品大员之尊担任这小小的沧州府总兵都督之职。
为的便是谨防燕王有所异动!
此前朱棣大败耿炳文于滹沱河,围攻真定府时这位沧州都督便曾引兵前援。
彼时朱棣只怕被其与耿炳文残部内外夹击这才退兵,从而解了镇定之围。
此次建文帝朱允炆派曹国公李景隆为大帅进军燕北,便将其招致麾下作为副将随行。
瞿能便带着自己的长子瞿郁,并部将俞通渊、腾聚等一众巴蜀骁将以及数万沧州兵马来到李景隆的南军之中。
而此前在阵前与高阳郡王对箭的少年乃是瞿老将军的二子瞿良才。
而那位被瞿能称作“张先生”的活死人、吊死鬼名叫张锋的家伙更是大有来头。
乃是名镇巴蜀“血旗玄门”瑞金旗的旗主。
“血旗玄门”起源蜀中“剑门山”,正好在那在四川都指挥使瞿能的管辖范围之内。
虽然其与当今国师程济的“岳池玄门”、“世家唐门”合称巴蜀三大玄门。
但是这“血旗玄门”修行之术诡异,江湖之上少有露面,因而只在蜀中名声显赫,而在江湖之上的名头、地位却比之另外两家相距甚远。
因而那“血旗玄门”的掌门人“青衣天尊”便想借着瞿能讨伐燕北的机会来闯一闯自己“血旗玄门”的名号。
这便将自己门中这位瑞金旗的旗主张锋派与瞿能随行。
其目的便是要让自己的这位得力干将能在这讨伐燕北的大战中一创本门声威。
那瞿能何等聪明怎会不知那“青衣天尊”的心思。
反正都是给自己派来帮手何乐而不为?
因而便将这位血旗玄门的瑞金旗旗主张锋带来燕北。
虽然这位落月神箭瞿能初见这位身材样貌异于常人的张旗主有些别扭。
但是一段时日接触下来却发现这位其貌不扬的旗主却也当真是修为了得,大有能耐。
因而对其便也更加尊重,
言辞之中口口声声便以“先生”相称。
而此时那少年瞿良才已然开口:
“父亲,我军士卒好不容易攻上了城头怎的忽然鸣金收兵了?”
老帅微微摇头,“此乃是大帅的率领为父也不知何故。”
瞿良才不免凝眉,“真不知道当今圣上是怎么想的!”
“怎么会派这个什么曹国公为帅?”
“这小子根本不会打仗!”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以父亲您或者盛叔叔为帅统领这百万大军的话这小小的北平城早就拿下了!”
“再不济便是以先锋官平安为帅也不至于拖了这么长的时间!”
来将瞿能闻听此言皱眉。
“我儿良才不得胡言!”
“还有,良才你的师叔彭仙长毅然回到了营中,显然伤势不轻,不若为父与你一起去探视一下!”
那少年闻听此言不由得大吃一惊。
“师叔受伤了这怎么可能?”
“不行我得去看看!”
老将军微微点头,“良才儿且随我来!”
言毕之时便带着瞿郁、瞿良才、张锋、俞通源、腾聚等一众巴蜀将佐穿过军阵便向营房之中而来。
未过多时众人便已到在一处大帐之前。
老将军瞿能带着一众将佐翻身下马。
门前南军兵卒立时高声道:“瞿将军能到!”
营帐之中一个声音应道:“快快请进!”
瞿能这才挑开帐帘迈步进入大帐之中。
却见大帐之中除了云龙道君彭万里正在木榻之上五心朝天打坐之外曹国公李景隆等一众将佐尽数在列。
瞿能带领身后众人先与那颇有儒将之风曹国公李景隆躬身施礼。
“末将瞿能参见大帅!”
然而瞿能正带领一众将佐向李景隆施礼之时那瞿良才却看也没向李景隆看一眼便已径直来到了彭万里的床榻前,躬身施礼。
“师叔您老修为精深,早已是那道法自然之境。”
“这普天之下谁能伤得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