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和尚却道:“但是有件事情贫僧必须要与都督言明。”
“禅师请讲!”
“本次传授于你这阵法之事实在仓促。“
”一夜之间马都督必然学不明白但是为了能够保护我燕京不失也唯有令都督勉力一试。”
马三宝道:“只要能够护得我燕京不失,马三宝愿意一试!”
道衍和尚道:“只是这阵法运作起来,都督虽然能够借助阵法使那修为大增但也只是在那城阵之中才行!”
“一旦出了这城阵便再无那精进的修为!”道衍和尚继续说道。
朱高煦听到这里微微点头原来如此:
金忠在那阵塔上之所以能够歃血启灵,引来那青龙神兽将彭万里击退并不是因为金忠的修为大有精进。
而是因为在法阵之中借住了法阵的力量才能歃血启灵!
朱高煦正在思量之时马三宝已然开口接着说道:
“三宝明白!”
道衍和尚道:“只是都督没有阵法根基,此次入阵即使有长史大人在旁指导却也是艰险万分。”
“稍有不慎自己便会被那法阵所反噬,一不小心便会有性命之忧。”
“哪怕是……”
道衍和尚话到嘴边却不再说。
马三宝凝眉道:“禅师有什么话您尽管说来便是!”
“我马三宝本便是一个弃儿,深受王爷厚待方才得以安身立命,活到今天!”
“此时燕京有难,马三宝便是粉身碎骨亦绝无半点怯意。”
道衍和尚微微点了点头:
“只是此次凶险,便是万般皆好,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但是都督强行入阵,逆天而行,这一次后只怕也将折寿二十年!”
“不知都督可还愿意一试?”
道衍和尚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惊愕!
折寿二十年岂不是在开玩笑吗?
人这一辈子能有几个二十年?
朱高煦心中暗想:折寿二十年这不是在开玩笑嘛?
如果自己折寿二十年的话?
呵呵那个逍遥王爷爷当不成几年了呀!
当场之上更是人人脸色生变。
而马三宝却微微一笑:“不过是少活二十年而已,这有什么?”
朱高煦上前一步道:“三哥万万不可,怎能折损自己的性命?”
马三宝道:“只要能能保住这燕京不失便是明日马三宝便在那阵法之中呕血力竭而死也毫无怨言!”
朱高煦闻听此言立时言道:“禅师、长史大人,你们看让高煦来替三哥如何?”
马三宝道:“小王爷您这是何苦?”
“您可是千金之躯怎能犯险?”
朱高煦道:“三哥,你说什么那?”
“你我虽非同胞骨肉却也是情同手足!”
“朱高煦怎能看着三哥以身犯险?”
道衍和尚、顾成、金忠等三人对视一眼。
道衍和尚道:“小王爷不必再争了!”
“贫僧与顾老将军还有金长史都已经商量过了,只有马都督才是最最合适的人选。”
朱高煦不无感慨的“啊”了一声。
缓缓言道:“禅师不要唬我!”
“想来高煦修为似乎已在三哥之上,无论怎么说这入阵之人都应该是我朱高煦呀。”
“阿弥陀佛,小王爷不必再争,入阵之事可绝不仅仅是看修为高低,同时还有别的缘由。”
“贫僧与长史大人思量许久才定下来由马都督入阵的。”
听闻道衍和尚开口,朱高煦只得不再争辩,只得牙关紧咬长叹一声。
然而心中却在想:这实在是太好了!
小爷刚刚不过是谦让一下而已,顺便笼络一下人心,表表态!
如果真的是让老子入阵,开玩笑!
老子有几个二十年?
自然是不愿意这一下就少活二十年!
不过看样子经过小王这一番表演马三宝还挺相信自己的这番热情!
现在好了不但将马三宝拉近了关系同时还没有任何的损失。
只不过动了动嘴皮子而已,这个买卖不错!
而此时马三宝已然躬身施礼。
“禅师三宝不才,只求能够守住燕京城不失待王爷回来,从而报答王爷知遇之恩。”
“还是那句话,便是明日便身死阵中也毫无怨言,更别说什么折寿二十年了!”
“还请禅师与长史大人明示马三宝当如何行事!”
道衍和尚双目微睁微微一笑:“如此甚好!”
金忠道:“既然如此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都督这边请,咱们现在就去演习阵法!”
言毕之时转身便往大厅后走,马三宝紧随其后。
此时却闻顾成道:“来人呀!”
门外旗排立时快步而入,躬身施礼。
“老将军有何吩咐?”
“传令四门,速速取水淋城!”
那旗排抬头看了看顾成,不解其意。
“老将军您是说要城门上的弟兄们用水淋在城墙上?”
顾成点头:“不错,切记外城墙上的每一块砖都得淋到了,不能落一个地方!”
“而且一定要多淋,一直要到今夜子时方可停手!”
“子时之后所有守军全部撤下城头!”
旗排官一脸懵逼,“老将军今夜不用守城了吗?”
“一直向城外淋水到子时?”
“子时之后所有人马下城,今夜不设巡夜士卒?”
旗排官虽然仍是一脸懵逼却还是道了声:“得令。”
随后起身而去。
朱高煦心想:这么晚了大冷的天还折腾兄弟们往城墙上淋水?
这是什么意思?
这老头子究竟是想干什么?
于是微微一笑:“不知老将军此举又是何意?”
顾成与道衍和尚相互对视一眼。
道衍和尚道:“其中蹊跷世子明日便知。”
“此时那城墙上无人指挥就只能麻烦小王爷前往督促行事了!”
朱高煦应了一声,随即便往外走。
身后朱高燧急忙跟了上来,“二哥带我小弟呀!”
朱高煦微微一笑,“今天不过是上城头浇水,也不是打仗,带着你干嘛?”
“难不成去城头吹西北风吗?”
“明天打仗的时候二哥再带上你便是!”
言毕之时高阳郡王转身便走。
片刻之后朱高煦来到了城头之上将唐非等一众千总、把总、游击校尉叫到近前,传下顾成将令。
唐非等一众下级军官闻听此言不由得人人呲牙,个个咧嘴。
“小王爷老将军这是要干嘛呀?”
朱高煦同样摇头:“这个小王我也不知道!”
“但是老将军既然有令我等势必行事!”
“今天看了一晚上的美女想来兄弟们也都不一定能睡得着。”
“不若就将弟兄们全都叫出来一起活动活动!”
一众将佐虽然心中多有不甘却也没有办法。
只得将这一众守城士卒尽数叫了出来。
按着顾成老将军的命令向着燕京城外城墙上淋水。
取水、运水、泼水的时候难免衣衫尽湿。
时值十一月初,燕京早已是初冬时节,凛冽的西北风吹上城墙。
一众燕京士卒,更是寒凉刺骨瑟瑟发抖。
一众南军立在城头之上泼水之时自是人人愤慨。
数千人中时不时的传出阵阵咒骂之声。
好不容易挨到了将近子时,朱高煦传令一众士卒尽数撤下城头一个不留。
一众燕北士卒这才全部下得城来,回到营帐之中。
而站在城墙下那阵阵寒风之中的朱高煦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