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匹战马奔腾。
一杆杆长枪滴血。
它们的目标就是眼前那一列列南军步卒。
哪怕这一队燕北铁骑不过五六百人。
哪怕对面南军步卒成千累万。
杀,纵死何憾?
一众悍卒策马之时便已到在南军阵前。
眼看着已然冲入南军面前百步之内。
只待片刻之后一众铁骑便将策马阵中之时。
却见南军阵前旌旗手向左右一闪。
在那一面面招展的旌旗之后却现出了一排排手端火铳的南军铳手。
“砰砰砰”南军阵前惊雷炸响之时阵阵浓烟翻滚。
万千铁砂狂舞。
颗颗铅弹飞弛。
燕北铁骑身上立时现出团团血雾。
一排排大好男儿便已栽下马去。
只待一阵阵战马惊鸣之后。
五百燕北铁骑无论人马便已尽数倒毙于地。
残骸血泊之中徐亮拄着长枪,勉强站起身来。
却见旌旗后一众南军削刀手快步而出。
一道寒光疾驰之时。
“噗”的一声脖腔中的鲜血便已奔出三尺……
可叹那一众燕北铁骑无论死活,顷刻间便已成了无头之鬼。
后面高处的张超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一声惨叫:
“兄弟!”
只将手中长枪紧握之时两行热泪已然滚落。
身后那一众燕北铁骑见此情形那个不恨。
阵阵惊呼之时这便要策马上前。
便是那燕北老帅心中却是为之一颤:
南军阵中此时竟也有了这碎发枪。
原来张玉由南军右翼策马而来,并不知道此前张信已南军的燧发枪下吃了不小的苦头。
因而这才又被南军铳手来了一轮齐射!
那燕北老帅最是爱惜士卒,眼见此等情形心中怎能不恨?
但是想想便知今后战阵之中当真越发凶险。
扭头之时却见朱棣正在谭渊、张信等人的护卫之下向着朱高煦的方向冲去。
虽然身前身后有一众燕山近卫营士卒相护。
然而在那万马千军之中想要向朱高煦库鲁部靠近却也始终不易。
当真不知还要多长时间才能靠近同样陷入苦战之中的朱高煦。
如此一来自己这里却更是万万不能有半分松懈。
如果当真令眼前这一众南军冲过了自己的防线到在了燕王殿下的身后……
张玉立时想也不敢多想。
提剑跃马之时口中高声断喝:
“南军阴毒,我军不易于此与之舍命相争!”
“诸君随本帅就此散去!”
一众燕北铁骑闻听此言不知何意。
难道我们的大帅这是要退兵败逃吗?
众人正不知所以之时却闻张玉说话:
“此时南郡阵中火器厉害。”
“诸位弟兄若是一并向前岂不是成了那一众南军的活靶子?”
“因而此时诸位兄弟当化整为零,各自掩杀,不断奇袭!”
“诸位兄弟不要忘了我们的任务并不是要击杀多少敌军!”
“而是要用我们的血肉之躯尽量长时间的拖延南军攻势。”
“从而为王爷的安全撤离争取时间!”
身后一众领兵千总、把总闻听此言立时领命。
各自率领多则三五百,少则一二百的燕北铁骑策马而去。
张玉却将张超拦住:“张超你且留下!”
张超道:“大帅有何吩咐?”
“你可怕死?”
“张超贱命一条何以惜身,只要能使王爷与大帅脱险,张超纵死无憾!”
张玉道:“你且率领你部人马于此山坡后面下马。”
“这样南军便难以发现你们的行踪!”
“只待南军铳手到在山坡上时尔等徒步入阵。”
“到时定然能够阻击南军前进,只是如此一来……”
张玉微微顿了顿。
张超怎会不知自己这些人若是当真徒步闯入数千南军步卒阵中那将是什么样的结果?
然而那铁骨铮铮的燕北千总却只微微一笑,抱拳马上:
“大帅尽可放心,张超定然不负所托。”
“今生能随大帅杀敌阵中张超死而无憾!”
言毕之时只一挥手便已率领着身后六七百名燕北铁骑向身后的山坡下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