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辞哭的原因是她一时间找不到词汇来骂回去。
她一直在努力回想秋秋之前骂人的那些话,一张嘴,眼泪先落下来了。
好不容易找到词汇了,忽然听见小声的惊呼,紧接着,她的胳膊被拉了一下,头顶的光被遮住的小半。
凌祯手上拿着一个杯子,声音微怒,“范姜,你喜欢我和弥辞有什么关系,你把你自己的无能归咎在别人的身上,只能更加凸显你的无能,而且今天本来就没有叫你,应该是你自己求弥辞带你来,你才能来的,来的时候一直盯着我给我造成困扰我都没说你了,你还好意思说弥辞不要脸?”
有什么能比被喜欢的人拒绝更难过的事情呢?
大概是被喜欢的人当中拒绝,还被骂了。
杯子是老师买的,忘记送了,但是老师临时有事,就拜托凌祯送一下。
本来他是打算问一下弥辞有没有回到寝室,但是阿姨说小姑娘就在楼梯口等电梯,他就正好听见了范姜的话。
忽然他脑子里就有了个猜想。
上辈子,弥辞的那些谣言,该不会是这个叫范姜的干的吧?
这种背后搞小动作的行为让他想起了凌柏。
凌祯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厌恶,持续输出:“你也说了她长得好看,我也是正常人,我当然想和她做说两句话,本来今天拍摄宣传片也是我们两个的工作,怎么到你嘴巴里就成了她和我拉拉扯扯了?你叫范姜,不叫犯贱。”
这番话一结束,秋秋在空间里都快把自己的翅膀给拍烂了。
“男主牛逼!!!男主威武!!”
这一番话说完,凌祯觉得自己也许是有些过分了。
但余光看见弥辞还红着的眼眶,以及她脸上存在的泪痕,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够狠。
上辈子他就不想风花雪月,满脑子都是学业为主,能给妈妈减轻负担。
更不用说他重生回来,范姜那点小心思和动作,凌祯一眼就看穿了。
他看不起任何一个在背后搞小动作还倒打一耙的人,不论男女。
说完范姜之后,凌祯微微偏过头,放轻了声音,把水杯递给了弥辞,“这是聂老师买的,她有点事先走了,所以我过来送给你,你别难受,明天早上你想吃什么,我请客,就当今天你被聂老师嘲笑的赔礼。”
弥辞又扁扁嘴,接过水杯,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不用谢我,有的时候你没必要那么柔软。”
“我知道了,谢谢学长。”
“恩,那我走了。”
凌祯走后,刚才还在弥辞身上打量的眼神落到了范姜的身上。
以为吃到个大瓜,结果还是个反转瓜。
弥辞抹了把自己的眼泪,“范姜,今天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回宿舍之后我会算一下你上个学期刷的我的饭卡,水卡,还有借我各种东西的帐,算一算,我们两清。”
她转头去了楼梯,不想和范姜呆在一个电梯里。
等弥辞会宿舍之后,范姜已经到宿舍了。
两人之间的气氛立刻被孙从雪觉察到,她蹭一下站起身,皱着眉:“辞辞,怎么了?”
弥辞关上门,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气的孙从雪立刻就一巴掌把范姜推到地上。
范姜积累的情绪也瞬间被点燃,坐在地上大吼:“你凭什么推我!!”
“凭什么?凭你不要脸,凭你二皮脸!凭你成天学人精,凭你学习差还总是嫉妒这个嫉妒那个,你心比天高眼高手低,我早就想说了,辞辞卷发那是美人,你卷发,那是丑人,你早上是不是不照镜子啊?”
这一刻。
弥辞好佩服孙从雪。
为什么可以不带脏字的骂人,还能说得那么溜的。
她得好好学习!
孙从雪完全没给范姜反驳的机会,正好她个子高有点壮,又是跆拳道社的,范姜压根就不敢跟她硬碰硬。
嗓门也没孙从雪大。
“你用辞辞的东西就能变成她这样了?你在这搞笑呢?”
范姜眼眶蓄满了泪水,“凭什么说我,我想变好看有错吗?凭什么我就要变成弥辞的跟班,凭什么我就要被人忽略!”
孙从雪直接一个白眼:“你有病吧,你这样子和弥辞有什么关系啊,是弥辞逼着你做她的朋友?是你厚着脸皮要跟着她,你没看出来弥辞压根不想你跟着吗?她就是个社恐,你被人忽略是应该的,你成天低着头弓着腰,谁要看你啊。”
是啊,谁要看她。
有的人一出生就已经赢得了太多。
范姜自嘲般笑了笑,这表情弥辞一看就知道她压根没听进去。
弥辞拽了拽孙从雪的胳膊:“小雪,不用说了,浪费口水,吃点东西喝点奶茶,我把帐算了,以后就当没这个朋友了。”
虽然她骂人不太行,但是她算账杠杠的!
加上原主有记账的习惯,没到半小时弥辞就把账单给算出来了。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就大一上学期一个学期,原主平均两天就请范姜吃一次饭。
不对,准确点来说,是范姜强行蹭饭,每次范姜都会说自己没钱了,然后问原主能不能接济一下她,说是借的。
但是原主性格很软,加上不好意思,觉得一顿饭不贵,每次就这么算了。
累积下来,竟然有一千多块钱。
十几二十块钱的加在一起,还有饮料水果之类的。
更不用说生活用品了。
洗衣液牙膏。
借原主的衣服穿过两次,但是原主很瘦,范姜比她高比她旁,衣服被她撑破了,那件衣服也好几百。
加上借了原主两千块钱到现在都没还,说是用来交学费,现在看,怕不是用来做头发买衣服去了。
弥辞把账单甩给范姜,冷着脸说:“一共4337.81,支付宝还是微信?”
范姜自己都惊了,她怎么可能花了弥辞这么多钱。
但是她现在生活费全用了,还用的是花呗,压根就没那么多钱。
“你要是不还钱,我们就去告诉辅导员,直接联系你爸妈。”孙从雪说。
“不行!”
范姜立刻拔高声音,她抓着椅子的扶手,骨节都有些泛白,“我怎么可能吃了你这么多,弥辞,你不要污蔑我。”
“你自己没长眼睛不会看呀?”弥辞气的也翻了个白眼。
第一次翻白眼,给她眼珠子翻的都有点疼,于是弥辞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