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恩熙夺门而出那一刻,司薄年烦躁的想将人拽回来,踢碎玻璃窗丢出去。
他自问对陆恩熙已经足够有耐心足够宽容,放在以前,陆氏里里外外拿走他那么多钱,他所谓的岳父和大舅子更是借用他的名声,到处拉贷款找资源,他就该在见到陆恩熙时,一刀劈开她的头,让她父债子偿。
他好几次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下蛊,由着陆恩熙花样作死,他竟然没下狠手,她大吼小叫一点低头的意思都没有,这个女人……气的他牙痒痒。
【有些人光是想好好活着,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你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我父母经历了什么,你关心过我吗?你问过我的过去吗?你哪怕有一丝丝想了解我吗?】
司薄年揉揉眉心,竟然被她这一番话说得有些动容。
或许,他可以查查陆恩熙的过去,至少了解她这三年的生活。
看看她这股臭脾气是被什么事教出来的!
驾驶证?
司薄年想起陆恩熙的驾驶证还在他车上,车要送去4s店做维修评估,现在还没开走。
抬步,开门。
“……千帆过尽,妻不如旧。男人么……”
“他很想我,接触这么多女人,都不如我,想白天的我,更想晚上的我,虽然他不太行……可惜啊,我不稀罕他。男人就是贱,你屁颠屁颠讨好,他不要,你傲娇点甩脸色,他反而跪|舔。”
气压急转直下,司薄年四周开始结冰。
他立在门外,像一座冰窖,看到一身咖啡的陆恩熙,冷然出声,“你怎么回事?喝咖啡找不到嘴?”
行吧,看来是听到了。
陆恩熙从包里掏出纸巾,慢慢擦拭衣服上的污渍,“我有理由怀疑戴小姐患有帕金森前兆,年纪轻轻连杯咖啡都拿不稳,不如司少抽空去医院给她做个检查,以防万一。”
横竖已经没法合作,她总不能亏钱又受气。
戴羽彤气的脸色发青,但在司薄年这里她不能发飙,眼泪夺眶而出,委屈又隐忍道,“司少,你听……”
司薄年道,“你泼的?”
男人身上的冷气令人牙齿打颤,戴羽彤以为他生气了,“那是因为,陆恩熙口不择言说你坏话,我气不过才想给她点教训,她看我不顺眼没关系,可她说话太难听,实在难以启齿。”
司薄年,“陆律师,为你的言辞道歉。”
他给她一个机会,看她还有没有做人的底线,身为律师,诋毁他人,舆论中伤,这是知法犯法,道德和法律都不能容忍。
陆恩熙心脏像是被扎了无数个洞,呼呼漏风,吹的到处都凉透了,司薄年给她下马威,一句道歉只是其次,主要为了亮明立场,他站戴羽彤。
陆恩熙提了提气,“戴小姐,我哪句说得难听?”
“……”戴羽彤有心想当面撕她,可那些话若是再重复一遍,不等于当众给司薄年难堪吗?陆恩熙当她是傻子?
“算了司少,我想陆律师只是一时气话,我想你也不会跟一个说胡话的人计较,是吗?”
她很聪明的选了个台阶,既显得自己宽容,又能顾全男人的颜面。
司薄年道,“是你大度。”
这是很高的认可,戴羽彤当即露出喜色,“大概每个人的家教和成长环境不同。”
又影射一把陆恩熙。
她大度,所以她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是啊,情人眼里出西施,司薄年看戴羽彤哪儿都是好的。
陆恩熙看不下去两人你侬我侬的戏码,“既然戴小姐不追责,就不耽误二位谈情说爱了。”
司薄年目送她上电梯,目光里有怒火,有不忍,复杂到他自己都无法理解。
戴羽彤默默拉了拉他的手指,看到男人的神色她便猜到,司薄年对陆恩熙没那么绝情。
难道他心里还在乎那个女人?
戴羽彤产生了危机感。
按电梯,下楼,陆恩熙站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眼泪再也不用伪装,很快打湿了双颊。
她感冒还没好,头嗡嗡的,从手指到脚趾,又木又痛。八壹中文網
官司丢了,被司薄年辱骂,还遭遇戴羽彤的讥讽,她给自己披上厚厚的铠甲,却掩饰不了内心的荒芜脆弱。
电话响起,陆恩熙擦擦眼泪接听。
“乔儿。”
刚说两个字,便露出哭腔。
万幸对方不是妈妈,不然她在海外更要担心。
乔菲忙完上午的通告,想着陆恩熙早餐就吃几口匆忙去km,这么久也没消息,出录影棚就给她打电话,果然,出事儿了。
听到陆恩熙在哭,乔菲比她还难受,“怎么了熙熙?姓司的欺负你?”
陆恩熙身上脏兮兮的,站在路边拦车都拦不到,“你在哪儿呢?”
“你别问我在哪儿?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那你来吧,km大厦。”
“我这就过去,你找个凉快点的地方坐会儿。”
乔菲车速飙的飞快,十几分钟就到,看到陆恩熙坐在路边长椅上,霜打茄子般垂头丧气。
她算是看出来了,但凡跟司薄年扯上关系,这傻丫头就没开心几回,哪次不是欢欢喜喜去找人,再抱着她嚎啕哭一场?
司薄年有毒,下头!
“那混蛋玩意儿又干什么缺德事了?衣服怎么回事?玛德,他泼你咖啡?”
陆恩熙摇头,“戴羽彤。”
乔菲想了下,“戴羽彤?”
猜到她可能不认识,陆恩熙大概解释,“帝华的千金,司薄年新欢,跟你不是一个圈子。”
帝华的名气响当当,何况帝华大厦也在cbd,穿过这条街就是。
乔菲挺气自己,人家豪门千金的朋友都是旗鼓相当的,而她只能给好姐妹喊口号,她爸要是个什么总裁董事长局长多好!
“我管她是哪个千金,伤我姐妹者虽远必诛,那个狐狸精在哪儿呢?我去撕了她。”
陆恩熙被逗笑,“司薄年办公室,要去吗?”
“去!干嘛不去!以前是我怂,不敢替你出气,现在姐想明白了。怕他个毛线,大不了命一条,咱不能活得窝窝囊囊,实在不行叫上老张,他不是几个大机关都有人脉吗?明的不行来暗的,不信弄不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