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毕竟是学校嘛，哪能什么都不教，就叫人退学的呢？”汪雨归说这话的时候眼里还带着笑。

但是系统莫名就是知道，这名单上的学生怕是完了。

【总之……点蜡吧。】系统用着看似心疼，其实幸灾乐祸的语气开口说道。

“找到了，特招生的名单。”汪雨归来学校第一时间来校董办公室为的就是这个。

【你确定要动用律师团队帮他们？】

“为什么不？”汪雨归有些疑惑地反问道，“虽然被陆景硕他们指定成‘羊’的是范晓婉和季念，但并不意味着其他人就不被欺负了。”

在这种“阶级制度”严苛的学校，只要你不是同类就是原罪，所以出身贫寒、没有背景又成绩优秀的特招生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来到这个学校就自然成为了这些自认为自己是“特权阶级”的靶子。

【我没说他们没被欺负，重点不是这个，而是他们敢站出来吗？】

“你觉得他们不敢？”

【肯定的啊，就连欺负的最惨的季念都只能忍气吞声，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主动冒头？就算律师帮他们打赢了官司又怎么样？就能保证之后不被报复吗？你想想你爸！】

汪雨归闻言忽然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之前季父被搞丢工作，季母被赶出的事。

这些事，甚至不用陆景硕他们亲力亲为，他们只需要说上一声自然有人帮他们搞定，也许这么随便的一句话，他们说过就忘了，完全不在乎因为他们的这句话，有些家庭可能家破人亡。

“但我想赌一次。”汪雨归听到系统这么说以后，沉默了两秒，最终还是固执地说了一句。

【赌什么？】

“赌有人愿意站出来。”汪雨归深吸了口气，“如果连他们自己都没勇气站出来，我就算为他们做再多事也没有任何用，人的一生那么长，谁也不能保证还会不会再遇到这种情况，不是每一次都能有人拉他们一把。”

就算是超级英雄也没有办法拯救所有人，所以更需要自己勇敢站起来做自己的英雄。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现实永远比想法更残酷，不信你看吧，绝对没人站出来的。】系统还是觉得汪雨归太过乐观了。

汪雨归轻轻地叹了口气，却还是决定将这些特招生叫到了办公室里来。

因为特招生是这一年来学校为了成绩才扩大的招收名额，所以高年级的人并不多，高二高三加起来也不过14个，而高一却有47人之多。

六十来号人进了校董办公室后，都挤作一团，看天看地看哪儿的都有，就是没人敢去看汪雨归。

汪雨归自认自己“季先生”俊美帅气，并不吓人，结果哪想这群孩子在听完她问的那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后，竟是一个接着一个地煞白了小脸，弄得她都有点莫名了。

她是什么大魔王吗？

学生们一个个地都垂着头不说话。

“我是来帮助你们的，你们说实话就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汪雨归难得地耐着性子再次追问了一遍。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系统看着他们这幅模样就有些火大；【我就说没人会站出来吧，你还不信？这下知道什么叫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吧？】

汪雨归从来不是个苦口婆心的人，劝人这种事她真的不擅长，所以最后沉默了几秒后，终于还是拿出了一叠名片放在了办公桌上：“如果被欺负了，可以联系这个电话。”

一群学生快速地瞄了一眼那名片盒，挣扎了一番后，依旧没人敢主动上前去拿。

这下汪雨归是真的有点失望了，正要让大家离开的时候，忽然人群里走出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他很不起眼，如果不是主动走出来，汪雨归甚至很难对他产生什么印象。

只见他的步伐先从犹豫再到坚定，越走越快，几步就走到了办公桌前，拿起了里面的一张名片，然后对着汪雨归鞠了一躬，低低说了一句：“谢谢。”

“嗯，去吧。”汪雨归缓缓舒出一口气，对着男生点了点头。

男生也没再多说什么，拿着名片就走了。

众人见状都是一惊，不一会儿人群里又走出两个人，都是女孩子，一个娇小可爱可是头发居然是圆寸，一个则是系着高马尾，两个人拉着手一起走上前来，然后拿起两张名片，对着汪雨归鞠了一躬也走了。

【那个孩子是被人剃了头吗？也太可恶了！】系统一看到那个圆寸女孩，当即抛弃了自己刚刚不看好的观点，开始义愤填膺起来。

“还有人吗？”汪雨归问道。

可剩下的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了，甚至还故意错开了她投过去的视线，答案不言而喻。

“……知道了，你们都走吧。”汪雨归即使心里再遗憾，嘴上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她能做的，从头到尾只是给他们一个选择而已。

而现在，他们选择了。

“？”那群人似乎也没有想到汪雨归居然不劝劝他们就让他们走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了愣，回过神来后又似有不甘地望了汪雨归一眼，仿佛期望汪雨归能发现他们眼底的情绪，然后cue到他们，主动询问一下，这样也许他们就会说了。

可惜，汪雨归没有再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回去上课吧。”

“……哦。”一群人拖拖拉拉地离开了校董办公室，却真的再没有一个人去碰那名片，所以他们根本不知道等他们拨通了那个电话，他们一直期望的帮助和营救就会出现，他们所惧怕的后顾之忧都能解决。

机会就在咫尺之间，而他们没有勇气去拥抱它。

【好歹还是有三个人。】

“不一定。”这次却是反着来了，轮到汪雨归觉得不太乐观了。八壹中文網

【为什么啊？】

“因为没有选择的人。”汪雨归一边将名片盒收了起来，一边无奈地叹了口气。

【什么意思？】系统感觉有听没有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