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确实比起她刚刚在外面时看起来深了许多,主题乐园里此时已经没什么游客了,也看不见什么工作人员,就汪雨归一个人站在这里。
广播里播放着欢快的、充满童趣的歌曲,不远处还能远远看到五光十色的游乐设施,道路两旁也有造型成糖果、甜品、南瓜、水果的各色路灯。
按理说应该很是梦幻,可是汪雨归却只觉得诡异。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而停留,她快步地往前走着,很快就走到了陆渺所说的坐船的地方。
说是船,其实和汪雨归想象中的船有些不一样。
“是鸭子船啊。”汪雨归看着湖边停着的那一排排白色大鸭子造型的船,愣了一下。
视频里的众人也都愣了一下,过了好久,汪雨归才听到女大学生无语地叹了口气:“……是天鹅。”
“噢。”对汪雨归来说,是鸭子还是天鹅都不重要,总之她很快选定了一个能够单人脚踩的天鹅船坐下了,“往那边走?”
“沿着水道一直走,穿过前面的童话剧场,就到海洋餐厅了。”
“童话剧场?”汪雨归闻言有些好奇,谁家的剧场是开在水道里的啊?
“去过迪○尼的加勒比海盗吗?就那种坐着船的沉浸剧场而已。”运动男看不惯汪雨归问东问西的模样,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后,就催促着汪雨归赶紧前进。
汪雨归闻言看了眼自己的天鹅船,计算不仔细看,余光也能时时看见前面的天鹅脖子和脑袋,实在不知道坐在这种船上能有什么沉浸的,分分钟出戏好吧?
不过汪雨归也没再追问什么,踩着天鹅船就进入了一个幽黑的山洞里。
就算是汪雨归也是过了几秒后,眼睛这才适应了洞里的黑暗,勉强能看清里面的东西。
水道两边堆了不少石头,看起来并无什么特别。
可就在这时,她右前方的石壁上忽然出现了个投影,投影里是个她很熟悉的角色——小红帽。
而这时,一个女声伴随着画面出现,开始讲起了故事:“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可爱的小姑娘,因为她总是带着外婆送给她的一顶红帽子,所以大家都叫她‘小红帽’。这一天,妈妈对小红帽说:‘来,小红帽,这里有一块蛋糕和一瓶酒,外婆生病了,快给外婆送去。’小红帽……”
汪雨归:“……”不是,她一个成年人来看这个合适么?
汪雨归一边踩着天鹅船前进着,一边看着石壁上的投影演绎着经典童话故事,小红帽的故事,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即使投影里的小红帽很可爱,音效和画面也做的非常逼真。
此时投影里的小红帽已经遇到了大灰狼,一人一狼居然在那友好交谈。
小红帽不一会儿就被大灰狼忽悠地交代了外婆家的地址,然后去采花去了。
此时的山洞里为了配合投影,水道两岸居然真的种了不少的花,勾得汪雨归想种东西的欲望蓬勃而出。
反正等汪雨归反应过来再去看投影的时候,大灰狼已经杀死了外婆,还把外婆的一些尸肉存放在食橱里,并将外婆的血液装进了瓶子里,放在架子上。
而此时小红帽也到了外婆家,大灰狼躺在床上,正装成外婆的声音开口说着:“橱子里的肉拿去吃,架子上那瓶酒也拿去喝吧!”
“谢谢外婆。”小红帽乖巧地照做了,然后将外婆的血肉都吃进了肚子里。
整个画面之血腥,之真实,汪雨归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小红帽用牙齿撕下那还沾着血的肉,一口一口嚼着的时候,还有血水喷溅出来,就算汪雨归有颗大心脏,此时都有点想要yue了。
汪雨归:“……童话故事?”这特么是童话故事?
哪个童话故事里孙女会吃外婆的肉?
“操!”视频那头被迫围观的众人此时也忍不住纷纷吐槽出声。
“我去,我们白天来的时候还是正常的童话故事。”就连运动男都没忍住大叫了一声。
汪雨归正想要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了一阵异响,她下意识从投影上收回视线,结果正好和天鹅的眼睛对上了!
“它它它它什么时候转过头来的!?”小良只觉得头皮都发麻了。
可是这都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那转过头的天鹅头忽然“咔”的一下掉到了汪雨归的脚边,而天鹅的眼里竟是流出了血泪,即使这样,那黑幽幽的眼睛还是一直死死地盯着汪雨归。
所有人哪怕是透过镜头都觉得毛骨悚然。
“滋滋……”
“什么声音?”小良愣了一下。
而汪雨归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将自己放在胸前口袋的手机拿了出来。
果然看群视频里大家的身影闪了闪,下一秒所有人的动作都卡住了,然后屏幕中心便出现了一行小字:“当前网络中断。”
群视频就这样断了。
而刚刚还没有声音的无线电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一般,一直“滋滋”地响着。
汪雨归见状默默地把手机装回了包里,然后居高临下地扫了眼那还不断流着血泪的天鹅头一眼:“别把我鞋弄脏了。”
正在流血泪的天鹅眼泪忽然一顿,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汪雨归很嫌弃的勇脚尖往旁边踢了踢。
而就像是为了呼应投影里的血腥场面一般,汪雨归发现水道开始散发出一股恶臭的腥味,她下意识地偏头看了看,却看不太清,只是隐约感觉到水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投影里小红帽的故事还在继续,小红帽找来了猎人,此时他们一起剖开了大灰狼的肚子。
“咚。”而就在这时,汪雨归听到有什么东西轻轻地碰到了她左边的船边,发出了细小的磕碰声。
汪雨归连忙偏头去检查,入眼的便是一具被开膛破肚的浮尸,而船边发出的声音正是那尸体的头碰到了船舷。
“咚咚。”随着水流的波动,那具尸体不断地用脑袋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汪雨归身下的船,就仿佛在以一种无声的形势询问道,“我可以上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