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你做什么？”少女不可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颊，红着眼睛瞪着秦蓁，满眼都是委屈。
秦蓁却是不管，抬手就又要打人，却在看见汪雨归在旁边的刹那，咬牙收了手，第二巴掌，终究没能落下，她深吸了口气，走到汪雨归面前蹲好，挤出一个温柔的笑意道：“小雨，对不起啊，妈妈吓着你了，你先回自己房间玩会儿娃娃，好不好？”
汪雨归闻言看了一眼在那哭泣的少女，最后又看了一眼秦蓁，终是点了点头：“嗯。”
说完，汪雨归便一步一回头地慢慢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房间门的时候，汪雨归依稀看见熟悉的民警他们将地上的少女拉了起来，很是恨铁不成钢地质问了一句：“年纪轻轻，成绩也不错，明明有个不错的未来，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之后的事情，汪雨归就不知道了，因为秦蓁和民警很快就带着少女和丽丽出了房间，关上了门。
汪雨归抱着自己的大熊娃娃，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汪雨归这才听到外面的大门重新打开的声音，她连忙把耳朵凑到了自己的门上，就听到昨天带自己去医院的那个民警阿姨叹着气道：“谁能想到这小姑娘为了那点虚荣心，干出这种事？”
汪雨归听不懂，她只知道秦蓁送走了民警后，回来静静地抱着她了好一会儿，就好像她是什么容易破碎的稀世珍宝一般。
第二天，汪雨归依旧没能去上学，这次秦蓁的理由是想等她脚伤好了再说。
汪雨归倒是很高兴，她的妈妈总是会忽然很忙，有的时候，晚上都要出门，反正汪雨归有次晚上打雷害怕，起床带着娃娃去隔壁找秦蓁的时候，秦蓁就不在家。
刚开始，汪雨归会觉得很害怕很无助，但是渐渐地都习惯了自家妈妈时不时就忙得看不见人。
所以能和自己妈妈这样整天相处，汪雨归可开心了。
但是秦蓁的忙碌还是没有停歇，汪雨归才和秦蓁呆了四天不到，秦蓁就又开始忙碌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忙，三天两头的找不到人。
而且每次回来，秦蓁都十分疲惫，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奇怪。
特别是有一次汪雨归见自己妈妈很劳累的样子，于是自己主动把家里的垃圾带下去丢掉了，结果她刚开门就被秦蓁一把搂在了怀里，力道大的出奇，几乎要把她的骨头给折断一般：“你去了哪里？乱跑什么！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这一次，就连汪雨归都吓着了。
虽然之后秦蓁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给她道了歉，可是汪雨归留下了心理阴影，不敢再乱跑了。
而秦蓁似乎也很喜欢汪雨归乖乖地呆在她视线所及的地方，生怕汪雨归会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受伤或者死亡。
于是，当汪雨归的脚伤好了的时候，秦蓁依旧不愿让汪雨归去幼儿园，她总说着：“再养养，再养养。”
后来还是小杨老师上门来探望，汪雨归才能重新回到幼儿园，只是秦蓁再也不准汪雨归和别人一起坐校车，而是坚持自己亲自接送，如果她很忙的话，也只拜托小杨老师帮忙照顾汪雨归。
这天，汪雨归正在幼儿园的沙坑里玩着沙子，刚堆起来的沙包还没能塑形，就被隔壁那个喜欢揪她小辫子的大班男生一脚将沙包踩扁了：“喂，你还敢穿花裙子啊？”
“嗯？”汪雨归没懂。
“你不知道吗？我都听那些大人们说了，说是丽丽的姐姐本来要把她卖了的，结果因为你穿着她从来没有过的花裙子，所以才改成你的，笨死了你，居然还穿花裙子。”小男孩哼了一声，眼睛却是诚实地看着汪雨归的漂亮花裙子和可爱发卡，脸上似乎有一丝红晕。
“你是说琪姐姐吗？”
“什么齐不齐的，就是丽丽的姐姐。”
汪雨归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哦”了一声，怪不得丽丽再也不找她玩了，都是她太值钱了。
汪雨归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重点完全跑偏了，而且这想法也根本不对，一边想着，还一边重新用手往中间堆沙子，想要重新堆成一个高高的沙包。
“喂，我在和你说话呢，你为什么还穿花裙子？”小男孩不喜欢被汪雨归无视，当即插着腰又在那闹了。
汪雨归看了眼又被踩平的沙堆，“哼”了一声：“我为什么不能穿花裙子？错的又不是我的裙子，是那些坏人。”
“你……奇怪死了，笨蛋笨蛋。”男孩半天想不出来反驳的话，只能无能地又闹了汪雨归两句，扯掉了汪雨归的发卡丢在了地上，然后——
然后被发现的小杨老师逮了个正着，被小杨老师满院子撵得哇哇直叫。
等到小杨老师收拾完那男孩，这才重新走到汪雨归面前，将她发卡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沙子，重新别回了汪雨归的小脑袋上：“你怎么不生气呀？”
“因为杨老师说的呀，不和笨蛋生气的。”汪雨归认真地回道，而说出的话，正是上次小杨老师在医院里和她说的那些。
小杨老师觉得好笑，干脆帮她堆起沙子来。
“杨老师。”
“嗯？”
“我不能穿花裙子吗？”汪雨归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清澈见底，就这么直愣愣地望着小杨老师。
小杨老师闻言一愣，向来笑模样的他，第一次严肃了表情，很是认真和郑重地回答道：“当然不是，想要穿什么是每个人的自由，至于因为你的穿着而伤害你的人，有警察叔叔帮你抓他们啊，他们就是保护我们不会因为这个而受到伤害的。”
汪雨归听得似懂非懂：“那警察叔叔真好。”
“嗯。”
“杨老师。”
“嗯？”
“你也很好很好。”
小杨老师闻言笑了，他伸手揉了揉汪雨归的小脑袋，低低道：“你也会成为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向你保证，真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