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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沈重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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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烨睁开眼睛,黑色的轿车与电瓶车止在了厘米之间。  白色的灯光照射在黎烨身上,仿佛成为了这雨夜中的主角。  不过黎烨很讨厌这种感觉,因为像这种情况下登场的一般都是些反派角色。  下一秒,一道清晰的开车门的声音让黎烨拉回了思绪。  黑色轿车里跳下来一位少年,看起来跟黎烨差不多大,穿着一身宽大的卫衣,虽然有着一头长发不过面相看起来应该是个男的。  “抱歉抱歉,第一次开这玩意,多少有些不习惯。你没有受伤吧。”

少年挠了挠脑袋,笑着问道。  黎烨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虽然对方嘴上说着抱歉,但是脸上却是没有一丝歉意。  通常来讲发生这种事故,或者说意外吧,肇事者脸上一般都会带着紧张、不安之类的情绪。  可是这家伙脸上却是完全没有一点自责的情绪,就好像对方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  “好歹也说声我没事嘛,不然这样让我很尴尬啊。”

少年喃喃自语道,像是把自己的心里话也说了出来。  黎烨嘴角抽了抽……这人到底是干嘛的啊。  杀手吗?  不对,先不说国内如此稳定的地方杀手这种职业存不存在,就对方的杀人手法来说未免也太随意了吧。  况且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这么做吧。  意外吗?  或者说对方只是个晚上偷偷开家里车出来寻找速度与激情的富二代,虽然这种情况的概率很大。  但是同样的意外会发生两次吗,那自己未免也太背了点。  不是,说好的大吉大利呢?  就在黎烨还在思考的时候,少年向前踏了两步来到了黎烨身边。  “你好,我叫沈重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少年笑着伸出手,向黎烨自我介绍道。  少年脸上的笑容很假,让黎烨感觉就像是大型游乐场里面的皮套玩偶,笑容都是固定的,表面上看起来给人的感觉可能充满善意,而皮套里的人说不定恶意满满。  见黎烨依旧是没什么反应,沈重羽悻悻然的收回手,叹气道:  “唉,太没礼貌了吧!好歹也跟我握握手啊。”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对方话音刚落,黎烨便开口说道。  虽然黎烨还是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但是从对方自我介绍的那一刻起,黎烨已经确定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对方是来找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沈重羽的视线放空,黎烨的这句话好像让对方想起来自己究竟是来干什么的,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只见沈重羽将左手放在胸前,右手的伸进袖子里不停的抖动,似乎是想要从袖子里抖出点什么东西一样。  黎烨静静地看着对方的动作。  同时也在思考着,到底什么样的人会把东西放在袖子里,小孩子吗……  在沈重羽这个动作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后。  终于,一把钥匙从袖口掉出来刚刚好落在了他左手掌心。  “呼,还以为被我搞丢了。”

沈重羽吐了口气。  接着右手两指捻住钥匙递到黎烨面前,道:“这是……你刚才离开的那处别墅区,047号。”

黎烨看着对方递过来的钥匙陷入了沉思……  什么意思啊?这是什么节目录制吗?大街上随机抽取一位幸运儿并送给他一套别墅?还是什么资本家打发时间的游戏?  黎烨脑中只剩下一连串的问号。  见黎烨用那奇怪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沈重羽开始缓缓解释道:  “或许,你应该有听说过夜策局吧?”

“额……没有吗?”

看着黎烨毫无波动的眼神,沈重羽有些意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这是许优,许组……诶诶诶!等一下,你别走啊!”

沈重羽的话刚说到一半,黎烨的脸瞬间黑了下来,转动车把手,绕过身前的沈重羽,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动作。  “唔,不想听人讲话那至少也把钥匙拿走吧,这东西在我这里很容易搞丢的啊。”

看着黎烨那逐渐远离的背影沈重羽一脸幽怨。  然而就在沈重羽还在抱怨的时候,眼珠子却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身侧。  刚才还止在原地的黑色轿车像是突然活了过来,瞬间从沈重羽身旁擦肩而过,笔直的向前方冲去。  “诶……?”

沈重羽转过身咬着手指甲,一脸平静的看着那辆渐行渐远的黑色轿车,仿佛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新奇的表演一样。  能力消失了吗……  感受到那落在身上的雨珠,沈重羽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就在车子止住的瞬间,周围的雨珠也停留在了半空。  所以并不是阻止了车子前进的力,而是让车脱离了地面是吗……  沈重羽自顾自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不过他现在该关心的问题倒不是这个,而是……  “倒也不是我不想追啦,是真的追不上嘛。”

沈重羽无奈的叹了口气,此时的公路上哪里还看得见那辆黑色轿车的影子。  “嘛,无所谓了,只要钥匙没丢就好。”

毕竟那车也不是自己的,虽然这钥匙也不是。  “对了,钥匙。”

当沈重羽抬起手,准备看一眼一直捏在手中的钥匙时。  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声音。  钥匙呢?  钥匙呢?钥匙呢?钥匙呢?  沈重羽呆呆的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原本拿着钥匙的右手,就像是中了什么幻术一样,久久不语。  ……  城市的道路上。  黎烨将速度开到最快,漫不经心的看向前方。  空空荡荡的大街上,座下破电瓶车硬是给黎烨开出了一辆摩托的感觉。  许优。  好像……这个名字已经很久都没有听过了吧。  说实话,黎烨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再次听到这个名字。  本来还以为这个人已经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已经完完全全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  可当黎烨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时,一切好像又并不是那样了。  所以,我现在究竟该是怎么的心情呢……  姐姐。  ……  湿地公园的一处公共厕所内。  一位看起来相当健硕的男人,站在洗漱台前,先是洗了洗脸接着对着镜子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胡子。  “嗯……看着好像有点长了吧。”

说罢,男人便从衣服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一把超市里几块钱的手动剃须刀,对着镜子开始认真的刮起胡子来。  男人叫李军,是沈重羽的搭档。  “对了,钥匙你给他了吗?”

李军一边刮着胡子,一边向镜子里现在正靠在墙上无所事事的沈重羽问道。  沈重羽沉默了好一会儿。  “嗯……给了”  主要还是他也不是很确定那钥匙现在到底是不是在黎烨手上,但想来应该也是被对方的能力给顺走了。  “那就好。”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李军明显放松了一点,毕竟那是许组长委托的任务,要不是他临时拉肚子了,他肯定是要自己亲手送到黎烨手上才放心的。  “哦,还有,车钥匙给我。”

说起钥匙,突然想起自己的车钥匙还在沈重羽手上,李军一只手不紧不慢的刮着胡子,另一只手背过身朝沈重羽伸出。  “额……什么车钥匙啊……”  沈重羽咽了咽口水眼睛看向一边,脸上露出一副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讲什么的样子。  李军愠怒道:“别装了,车钥匙快点给我,绝对不可能让你再开车的。”

如果是经历过的人就应该知道,早上让沈重羽开车别人会死,晚上让沈重羽开车自己会死。  沈重羽看着镜子里脸上带着怒气的李军,习惯性的咬了咬手指甲,小声说道:“车钥匙……也给那小子了。”

“你说什么!”

李军提高声线瞬间转过身盯着靠在墙上的沈重羽。  要知道这车是辛辛苦苦攒了三四年的工资,最近刚提的新车,这可是他的爱车啊。  就这么……给人了?  “你脸上……流了好多血。”

沈重羽看着那表情严肃的李军,淡淡说道。  李军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果不其然,一手的鲜血……  半个小时后。  李军蹲坐在墙根,缓缓从包里摸出一根烟点上。  脸上的血已经完全止住了,不过那道被剃须刀划出的伤口还清晰可见,再加上还有一半胡子没有剃完,此刻看起来相当滑稽。  现在李军也已经冷静下来,车给别人其实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大不了自己明天舔着个脸再去要回来不就得了。  只是车没了现在该怎么回去呢……  想到这李军深吸了一口烟,徐徐吐出。  “你说,我们今晚总不可能睡在这厕所里吧。”

从这里走到市中心有旅店的地方起码得要一个多小时吧,还下着雨。  身旁的沈重羽思考了一会儿,突然起身道:“走。”

李军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着沈重羽,倒也没有问到底走去哪,猛吸了两口烟,随手丢进垃圾桶里,便起身跟了出去。  相比于之前的小雨现在应该算得上是中雨了,而且看样子好像还挺持久。  “这不是往别墅区走吗……”看着绿化带周围的绿植李军忍不住嘀咕着。  他们俩是一路跟着黎烨来到这里的,可是李军路上突然肚子疼了起来,便停在了湿地公园找了个厕所。  本来是让沈重羽就在这里拦下原路返回的黎烨,可没想到这小子自己开车追了上去。  不过好在没有出什么幺蛾子。  看着走在前面目光坚定的沈重羽,李军不禁问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认识住在这里的人了。”

沈重羽挠了挠脑袋淡淡道:“哦,还好吧。”

李军顿感无语。  你小子以为我是在夸你吗?  ……  别墅区入口,门窗紧闭的保安室内。  值夜的保安趴在桌子上看着手机里正在播放的恐怖片,每隔一段时间那保安的身体都会不由自主的打着冷颤。  要说深更半夜看这种东西一点也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不过越害怕越是忍不住想看。  特别是晚上一个人在家戴上耳机窝在被子里看,那才叫刺激。  这小区门口灯火通明的总是少了点感觉。  桌子上趴久了的保安活动了一下胳膊不禁抱怨道:“妈的,这下雨天是真特么冷啊。”

虽说这保安室门窗都关上了可还是会有阵阵冷风吹进来,这是为了避免里面的人晚上睡死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所以特地留了很大的门缝。  手机屏幕乎闪乎闪,恐怖电影里的主角已经开始了紧张刺激的追逐战。  保安的情绪也被带了进去,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慢,全神贯注盯着手机屏幕……  突然。  一道响声,把正看的入迷的保安吓得心一震。  因为这道声音并不是从手机里发出来的,而是在保安的身后。  一瞬间,恐怖的影像不断地在保安脑海中浮现。  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瘦成骨头的老太太,手提洋娃娃的红衣小女孩。  其实很多时候人们的恐惧都来自于自己的想象。  我这是恐怖电影看多了吧,假的假的,妈的我一个大男人还怕这些!  保安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  “大胆!”

刚才还动都不敢动的保安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怒吼一声,紧接着迅速转身,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仿佛是要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在此作祟。  可当他转过身去便后悔了,整个人神经紧绷,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瞳孔放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惊悚的东西。  保安正当面,一条暗紫色的大蛇,立起来刚刚好与保安对视,猩红的蛇信子在保安脸上不断试探。  那双竖瞳就好像人的眼睛一般大,不同的是,人的眼睛中看出情绪,但是这双竖瞳的想法却是我们完全看不懂的。  如果非要说从这双竖瞳中看到了什么,那么它是冷漠的、令人畏惧的。宛如一个高等的生物在注视着一只蝼蚁。  保安的呼吸紧闭,虽然这一幕让他的大脑短暂宕机了,但是此刻他还是理智尚存的。  听说有些动物不喜欢吃死物,就像书里说的,在野外遇到熊就屏住呼吸装死,不知道蛇是不是也这样。  特么的老子怎么能遇上这种事啊,不会就要死在这了吧?  对了,听说这蛇吃东西都是整个吞的,那难不成老子被吞下去后,人还是活的,然后在蛇肚子里被胃液慢慢消化?  想到这,保安的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胃酸翻涌顿感呕吐,这实在是太恶心了。  草!与其这样憋屈死掉,不如老子跟它拼了!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一会儿老子抽起板凳就给这鬼东西的七寸来上一下,古有武松打虎,今有我保安打蛇,再说了网上说一个成年男子可以赤手空拳打死一匹狼,一条蛇算什么!  保安开始不停的给自己洗脑,颤抖的手缓缓伸向一旁的板凳。  人就是这样,只要你有一把武器在手,就会觉得自己的力量会成几何倍的增长。  就像是你小时候,地上随手捡根木棍,把路边油菜花打个稀烂就觉得自己是盖世大侠了。  所以说,一个人能有多强有时候也全凭自己想象。  可是下一秒,保安的幻想破灭了。  只见那条大蛇就好像是猜到了保安的想法,长长的蛇尾将凳子卷起,接着再重重的摔在地上,凳子瞬间散架,就连水泥地上也被打出了一个窟窿。  我去,这哪是什么蟒蛇啊,这特么是妖怪啊!  保安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磕了起来。  “这位大神,您行行好,我就一小保安,每个月两三千工资,上有老下有小的,天天吃的是泡面,抽烟抽的是大前门,喝酒我都不敢喝三块钱以上的,对了!对了!我这几天还天天便秘,我体内都是垃圾毒素,是真的不好吃啊,求求您了放过我吧!”

这蛇都特么成精了装死有个屁用!既然来不了硬的,那就别逼我求你。  保安把脑袋规规矩矩的埋在地上,那是抬也不敢抬一点,见大神半天也没个反应,便战战兢兢的说道:“大……大神您要是找我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就算是当牛做马也再所不辞啊。”

……  别墅区内。  沈重羽蹲在地上,只见刚才那只暗紫色的大蟒蛇乖巧的钻进了沈重羽塌在地上的衣服袖口中。  袖子瞬间鼓了起来,沈重羽站起身甩了甩那重新长出来手臂。  “走吧。”

“你……真的确定你认识这里的人吗?”

李军有些怀疑。  既然认识的话,打个电话让他出来接一下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方式进来。  该不会……这小子想的是随便找个住户,“友善”的借宿一晚吧。  总感觉有些不靠谱啊。  我们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好不啦。  “放心吧,放心吧。”

沈重羽叹了口气,继续往里走,也不管男人跟不跟上来,反正他已经说累了。  男人啧了一声,还是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  “刚才小区前面,好像是出车祸了吧。”

之前男人本来想去看看的,结果却被沈重羽阻止了。  “嘛,大晚上喝醉了撞树上有什么好看的,放心吧人没事。”

沈重羽走在前面不耐烦的说道。  “哦,到了。”

沈重羽忽然停下来脚步,那是一栋还未熄灯的别墅。  ……  门外的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起。  刚洗完澡的王义穿着浴袍带着疑惑不紧不慢的走到门口。  这么晚了会是谁啊,总不可能是自己父母,没有听见车声,再说了他们也有钥匙根本不需要自己开门。  不过王义也没想那么多。  打开门,出现在眼前的湿漉漉的两个人,一个看起来看起来不太友好的中年男人,脸上还有一道伤疤,胡子怎么就剃一半啊看着好别扭……  另一个看着挺清秀的女孩子?不,应该是男的吧。  “额……请问你们是……”王义弱弱的问道。  沈重羽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我们是黎烨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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