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狼狈不堪的双黑奴隶,德维特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她的逃跑,他并没有阻止,这里已经处于迷雾森林深处,充斥着各种危险至极的生物,光凭她一个双黑奴隶,到死也走不出这片森林。
况且……还有神官在这里,德维特笃定,这个奴隶肯定会回来。
要是不回来也没关系,这个奴隶的身上早就被他下了追踪魔法,只要不被弄死,他都能找得到她。
这是德维特的恶趣味,他喜欢看着猎物满怀希望又逐渐绝望的样子,这样很有意思。
“你怎么会在这里?是德维特把你掳来的?”
神官的声音带了一丝虚弱,她倒是有几分惊讶,原来这个奴隶,也被抓来了吗?
“是的,神官大人,我叫玫兰莎。”
玫兰莎看了一眼德维特,乌黑的眼眸十分警惕。
她能够感觉到,这个穿着斗篷的少年,对自己毫不掩饰的恶意。
这个人身上的气息邪恶阴冷,让人一靠近就忍不住发颤,玫兰莎往后又退了一步。
哪怕他的脸跟昨晚见到的不一样,可她还是一眼就能认得出来,这个少年就是那个黑巫师。
相比于这个可怕的人物,玫兰莎自然对神官更亲近一些,毕竟在她看来,神官身上的气息,更令人舒适。
只是……连神官如今都受制于他,这个黑巫师把她们两个都抓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玫兰莎?”神官大人平静淡然的点点头。
“玫兰莎在古老的塔纳族语言里意为‘黑暗里的花朵’,倒是个好名字。”
玫兰莎怔了一下,她的名字,在艾泽西斯大陆通用语里,是‘与恶鬼相伴’的含义,除了她母亲,其他人都不会知道,她的名字还有另一个意思。
玫兰莎有些恍神,“黑暗里的花朵”啊,她已经多少年没有听到了。
所有人见到她的样子,都是冷漠厌恶的,他们都想要杀掉她,在世人眼中,她是灾难的化身,是不祥的预兆,早就该死了。
神官大人怎么会不知道通用语里“玫兰莎”是什么意思,可她偏偏说起了另一个美好的寓意。
玫兰莎低着头,掩住眼眸里的细微的波动。
神官大人……是真的很温柔啊……
“噗嗤……”穿着斗篷的少年笑出了声,碧绿的眼眸却一片冰冷,像一只吐着蛇信子的毒蛇,毫无感情。
“很抱歉打扰二位,咱们该离开了。”
德维特传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毁掉了传送法阵,他和吸血鬼合作,只是各取所需。
那些吸血鬼自然也是巴不得能够捉到神殿的神官,他当然要先下手为强,现在还附赠了一个双黑,刚好能够拿来炼一种奇异的魔药。
现在他的实力已经恢复了七成左右,还是尽早离开这里比较好,这片区域待的越久就越危险。
“去哪?”
清冷的声音还是那般平静,德维特看向神官,发现她眼里并没有惧怕,哪怕她力量尽失,随时可能丢掉小命。
倒是不知道,有朝一日,这位淡然的神官大人,会不会露出张惶失措的表情。
德维特饶有兴致的想着,眼眸里闪过一丝幽光,他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了。
“去……利贝城,在那里,你们会很受欢迎的。”
德维特脸上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他想看到神官眼里的惊慌,可惜却让他失望了。
利贝城,据说是建在迷雾森林深处最阴暗混乱的城池,里面都是些穷凶极恶之人,有被审判的杀人狂徒,有背叛神殿的异教徒,有邪恶的黑巫师,还有一些死灵法师,黑暗精灵等等。
一直以来,神殿的人都没人找到利贝城的具体位置,他们太过于小心谨慎,而且还建立了黑暗神殿,有着黑暗神的庇护。
不管怎么说,利贝城的人,都不那么友好,他们仇视光明神殿已久。
伊锦叹口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一个神官落入那里,不死也要脱层皮。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她,德维特可不是一个能够讨价还价的人。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玫兰莎并没有听说过利贝城,但是直觉告诉她,那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更加坚定了逃跑的决心,而且……
她看了看神官,要是能带神官大人一起逃走,也算是报答了大人的救命之恩了。
心不在焉的想了一下,突然间一根长满了尖刺的黑色藤蔓抽了过来,玫兰莎来不及避开,就被打倒在地上。
尖刺锋利,轻而易举的扎进她的背部,再猛地一收,一个个血淋淋的窟窿就出现,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灰不溜秋的衣袍往下流淌。
玫兰莎痛苦的哀嚎一声,整个背部已经被血浸染,德维特抽了两鞭,收回了藤蔓,脸上还是那般明媚阳光的笑容,手上的动作却是那般残暴。
他碧绿的眼眸幽幽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双黑奴隶,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收起你的小心思,要是惹我不高兴,你下一秒就会出现在魔兽肚子里,知道吗?”
玫兰莎咬着牙,眼底满是恨意,她低着头,下意识的不想让神官大人看到自己的狼狈。
见到这个奴隶倔强的不说话,德维特冷笑一声,黑色藤蔓再一次抽来,却是被一股柔和的力道给挡住。
神官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挡在藤蔓与玫兰莎之间,她白皙的脸颊已经更加苍白,整个身躯都摇摇欲坠。
德维特随意的挥动藤蔓,一股大力震荡开来,他看着那个神官抵抗不住的倒飞撞到大树,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啧啧,神官大人怎么这般狼狈。”
德维特走向她,大手捏住她的下颌,另一只手轻轻擦去她嘴角的血迹。
她白袍胜雪,眉眼精致绝美,不笑的时候宛如那高高在上的神祗,如今却狼狈的倒在一旁,洁白的衣袍上也沾到了尘埃,被擒住下颌的神官被迫仰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无端端多了几分脆弱。
德维特撞上她的眼睛,心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滋味,有一种把虚伪的神官拖下神坛的愉悦感。
明明都自顾不暇,为什么还要多管闲事呢?
“德维特,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神官扭头摆脱他的桎梏,德维特有些不高兴的皱眉,冷漠的说道。
“神官大人,你似乎还没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他凑近她的耳边,轻笑着。
“你现在……可是我的阶下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