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唐诗雨落选承王妃之位，只定下刘茉语是侧王妃，又见苏婉衿在这个关口急匆匆回京。

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她跟承王妃之事有关。

“这位，是以后的靖王妃。”掌事姑姑看着刘茉语和苏婉衿二人介绍唐锦瑟。

苏婉衿则是起身行了个平礼，而旁边的刘茉语则是惊得差点合不上下巴。

“三位王妃稍作歇息，稍后奴婢会命人将早膳送来，午后再开始礼仪教习之事。”

“有劳姑姑了。”苏婉衿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如同她本人的长相一样，给人一种冬日的雪莲只可远观的距离感。

教习姑姑一走，屋内便只剩她们三人，唐锦瑟一路奔波而来，早已累得腰酸背痛，恨不得一下躺在旁边的贵妃椅上。

“若是不嫌弃，四皇嫂可拿我这软垫去用。”苏婉衿看着累倒在贵妃椅上的唐锦瑟，从旁边拿出一个软垫递给她。

这倒是让唐锦瑟有些出乎意料。

“啧啧，大婚还未办，王妃便上赶着去喊四皇嫂了。”刘茉语在旁边嗤鼻一笑，眼神里满是讥讽。

唐锦瑟打量了两人一瞬，只觉得这二人之间的氛围颇为僵硬，也是，自古以来侧室与正室不合的例子比比皆是，而刘茉语这种小心眼的人，又哪逃得过这个定律？

她笑着接过软垫，“早闻苏姑娘人美心善，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唐锦瑟顿了顿，一反刚才温柔的语气，倒是故意变得有些阴阳怪气，“比起某些还未过门，便在外头摆王妃款儿的人，苏姑娘又岂是那些人可以比拟的？”

她侧目对上刘茉语的双眸，“刘姑娘，你说对吧？”

刘茉语那日在云香缭绕堂耍威风的事，几乎人人有所耳闻，现下拿这事去堵刘茉语的嘴，再合适不过。

刘茉语倒也不急，玉手拿起扇子轻轻扇着风，满脸不在乎的模样，“谁人不知靖王病重，做靖王妃又有什么用？瞧着靖王的身子，你这靖王妃尚且能不能得意到明日，也未可知呢。”

“有什么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唐锦瑟笑得嫣然，声音扬了扬，“比侧室有用！”

说到“侧室”二字时，她的声音还故意扬了下。

刘茉语的神色忽地变了，也没了方才的淡然，更没了刚才的得意。

唐锦瑟只觉得好笑，刘茉语越在意侧室和正室，唐锦瑟越容易拿此事激怒她。

瞧着刘茉语气急败坏却不能拿她怎么样的模样，唐锦瑟就觉得心里头痛快。

用过早膳之后，教习姑姑托人来请他们三人去院里的凉亭中学习制香之课。

“我大襄以香视人，品香如同品茶一般重要，皆是贵胄人家必须掌握的基本礼仪，三位王妃可否同老奴说道说道，是如何理解这香的呢？”

教习姑姑一席话，直接有种把唐锦瑟打回了高中的感觉，她坐在下头有些困意，瞧着刘茉语自告奋勇积极表现，更觉困乏。

“这制香的香具也极为重要，”刘茉语说着，忽地又想起来什么，“听闻承王殿下喜好收藏香具，不知姑姑可知道，殿下喜欢收藏什么样的香具呢？”

这话一出，旁人觉得没什么，却让唐锦瑟瞬间清醒，困意尽去。

承王喜欢收藏香具？这事原书中可从未提及过。

收藏香具本不为奇怪，可一联想到尽香园中苏夫人制香的香具凭空尽数消失，这两样事一联想起来，免不得叫人觉得玄乎奇怪。

这堂制香课唐锦瑟上得很是心不在焉，想起没带刘妈前来，心中又悔恨不已，这么重要的事，若是刘妈在身边，定能和她找出点什么苗头。

“姑姑可知，这京都城中，最近时新了一种名为香水的香？”刘茉语拿出一个白瓷小瓶递给教习姑姑，这是她上次在云香缭绕堂花重金买来的。

教习姑姑闻了闻瓶口，那甘冽清幽的竹香瞬间钻入鼻尖，而瓶中倒出的东西，不过是像水一样。

她活了大半辈子，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新奇的玩意儿。

旁边的苏婉衿瞧见这东西，也不免投出几分好奇的目光。

刘茉语享受着这种被人艳羡的感觉，便觉得那三千两花得也值了，在教习姑姑问她这是从何而来时，索性海口一开，“这是云香缭绕堂的阮堂主特意为本宫调制的，姑姑若是喜欢，我便让她再调就是。”

唐锦瑟冷眼瞧着刘茉语，心里不禁唏嘘，这刘茉语还真是张口就来，什么话都敢讲。

也不知道刘茉语若是有朝一日知道这香是她唐锦瑟随手点出来的，刘茉语的表情会是如何精彩。

唐锦瑟心里正感叹着，忽而就见一名小太监急匆匆赶来，朝着教习姑姑耳语了几句后，便大声道，“丽妃娘娘驾到！”

丽妃？

丽妃那不就是沈屹坤的生母吗？她来做什么？

只见丽妃的仪仗朝亭子这边而来，十多名宫女太监以一袭橘色衣裙的女人为尊，女人眉如远黛，双眸似霜花一般清粹，任凭身边的嬷嬷搀扶着，每一个举动都尽显华贵。

她们几人见了丽妃后，皆是行了跪拜大礼，可丽妃却坐于一旁，望着桌上的香薰眸光幽幽，竟是和教习姑姑说起了关于品香的话，似是没有让她们几人起身的意思。

“这品香如品人，须得准确判断，不然啊……你们谁是唐锦瑟？”丽妃幽幽说着，话里却有别样的意思。

唐锦瑟只觉得不妙，听丽妃这话，来者不善啊。

看来这不管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婆媳关系都是个难题。

“回禀丽妃娘娘，民女是唐锦瑟。”她一咬牙，干脆承认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且看看这丽妃今日前来的用意是什么。

“抬起头来。”

唐锦瑟缓缓抬头，无意中瞥到丽妃，只见对方此时的眸光如同沈屹坤的一般深沉。

丽妃冷笑一声，道，“本宫听闻，你先前早已许过人家了？”

唐锦瑟：“……”

她就知道，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