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瑟全然不知道唐府那边又在想着什么阴损的招,她只顾着赶往云香缭然堂。
阮知夏早早地便瞧见唐锦瑟在店门口下了马车,于是招呼她到殿内的雅间来。
唐锦瑟望着阮知夏这张脸,就想起沈屹坤在府里跟她说的那些话,便也想起那两幅画来。
若不是蛊术,哪有人会近十年容颜不变?
阮知夏似是感觉到了唐锦瑟的目光,便捋了捋耳边的碎发道,“唐姑娘如此看着我,莫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唐锦瑟这才笑了笑,抬手为阮知夏晕染了眉间的眉粉,“锦瑟失礼了,只是觉得阮堂主五官精巧柔和,这眉尾若是太过明显,难免显得妆容有些生硬。”
阮知夏嘴角一扬,抬手之间碰上了唐锦瑟的手,才只一瞬,便感觉到唐锦瑟的手腕冰凉得异常。
“姑娘生病了?”
唐锦瑟摆摆手,撒谎道,“前些日子起夜时吹了风,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八壹中文網
她总不能说,她前日中了春毒,体内余毒未清吧?
阮知夏了然,“姑娘可找什么大夫看过了?”
“看过了,养几日便好了。”
阮知夏点点头,起身去拿了旁边的茶碗,“聊了这么许久,想必唐姑娘应当渴了,我这近来得了些上好的白牡丹,唐姑娘若是不嫌弃,不如尝尝。”
阮知夏背对着唐锦瑟倒茶,趁着唐锦瑟不注意,从袖子里拿出一粒豆子般大的东西碾碎,又放到杯中搅匀。
殊不知这一举动被唐锦瑟透过旁边的铜镜望在眼中。
唐锦瑟不清楚,这阮知夏是想干什么,算起来她与阮知夏并未结仇,况且二人做生意也是互利共赢。
如今阮知夏竟偷偷在她的茶水中下药?
阮知夏端着那杯茶转过身,递到唐锦瑟跟前。
唐锦瑟也心不慌神不乱地接过,脸上仍是从容笑着,“你这的东西都是极好的,又哪来嫌弃一说?”
说罢,她掩了掩茶碗,“我啊,是那怕烫的猫舌头,茶水有些烫,我将它放凉了再喝罢。”
阮知夏点点头,“今日唐姑娘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不错,我今日来是为了两件事。”
“姑娘请说。”
“先前我命人拿来的那些香水,可是都卖出去了?”
阮知夏思索了下,“尽数都卖得差不多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非也。只是有一事要拜托阮堂主,日后什么香水卖了什么人,还请阮堂主一一记录下,多个心眼总不会出错的。”
唐锦瑟所说的阮知夏明白,若是日后有什么问题,查起来倒也方便。
“另一件事呢?”
至于另一件事,便是大事了。
“我听闻近来皇上要命苏将军将一稀罕香石送往玉国,但是这路途遥远,天气又渐渐热了起来,据闻皇上要传京中有名的制香师进宫,共同商议储存香石气味之法。”
唐锦瑟抬眸瞥了阮知夏一眼,“据说,阮堂主也在受邀之列。”
阮知夏闻言一惊,此事是皇帝下的密令,香石事关重大,为何唐锦瑟竟知道?
“唐姑娘消息倒是灵通。”
“哪来的什么消息灵通,你惯会打趣我的!”唐锦瑟笑着摆手,“你也知道,我前些日子进宫学习王妃礼仪,便听到几个宫人议论此事。”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已经是唐锦瑟在这个世界保命的基本技能了,哪有什么宫人议论,她不过看过原书,手握剧本罢了。
“那唐姑娘可是认为此事可是有何不妥?”
“并无不妥,只是想劳烦阮堂主帮我个小忙。”
“可否劳烦阮堂主在见到香石之时,记下香石的气味,回来后配一份一模一样的香粉给我?”
阮知夏闻言面色有些迟疑,似是有些顾虑。
唐锦瑟也瞧出她的疑虑来,并开门见山指出,“皇上让你们商议储存香气之法,无非是担心在运送途中香气招来劫匪,可从未说禁止仿造一样的香粉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阮知夏也明白其中这个理,只是她不知道,唐锦瑟要用这香粉来做什么。
“唐姑娘想用这香粉来做什么?”
“用来救命。”唐锦瑟毫不迟疑就说了出来。
这话她说的可是完全真的,沈屹坤是根据此事得了权势,得了权势才登基为帝。
如今她只要搅乱这滩水,让沈屹坤得不了权势登不了基,不就能挽救她被狗咬死的结局吗?
阮知夏会意点头,既是救命,而不是害人,此事她便应下了。
“唐姑娘再不喝这茶,可就真的要凉了。”阮知夏示意地看了唐锦瑟跟前的茶碗一眼,大有盯着她喝下此茶的意思。
唐锦瑟面上虽是笑了笑,心里却如坐针毡。
看来今日,这阮知夏是非盯着她喝下这茶不可了。
“瞧我,光顾着说话,差点把阮堂主的美意给辜负了。”唐锦瑟端起茶碗,瞥了眼无色无味的茶水。
她灵光一闪,要不就假借打翻之名?
“唐姑娘担心不要洒了,这泡茶的水,是雪山上刚融的新雪,实在珍贵难得。”
唐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