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瑟没听出沈屹坤的言外之意,只当他是随口一问罢了。
可即便如此,她也马虎不得。
细想了下才道,“许是王爷屡屡救下我后,我便打心眼儿里觉得,王爷是个好人~”
二十一世纪最好用的办法,发好人卡。
沈屹坤眯了眯眼,“是吗?”
“那本王更好奇了,当初在爱妃心里本王是什么样的人,竟会吓得爱妃当众梨花带雨。”
那时候的唐锦瑟看见他时还畏畏缩缩,仔细想来,就是在那次之后,她在他跟前就一次比一次胆儿肥。
若是在那时候变的,跟前的女人恐怕不会知道原来的唐锦瑟在想什么。
唐锦瑟一愣,她咋知道在原主心里沈屹坤是啥样的。
她只知道原主被吓哭是不愿嫁去勾心斗角的王府。
沈屹坤见唐锦瑟不回话,指尖捏起她的下颚,逼得她只能直视他。
“嗯?”
唐锦瑟有一瞬间感觉跟前的男人眼神里藏着杀意,可眨眼之后又不见杀意,反倒是有些暧昧。
可她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这家伙杀人不眨眼,她可得好好回答。
“那时我待字闺中不曾出府,甫一听到王爷的尊名,便只能想到天家威仪不可冒犯。”
“当时觉得王爷如同皓月星辰不可触碰,如今近在眼前实在是恍若一梦。”
见鬼说鬼话见人说人话是职场的必修之课。
还好她是职场上的老油条,才能心不慌神不乱地拍这种马屁。
沈屹坤勾了勾唇,很好,她嘴还挺严。
不要紧,他可以慢慢来。
“日后本王定会夜夜陪着你,爱妃便不用再担心这是黄粱一梦了。”
他声音温润,“可好?”
唐锦瑟鸡皮疙瘩都起了,可是人生如戏,到哪都得演。
索性她细指一伸,勾起沈屹坤腰上的玉带,甜甜道,“好~那我服侍王爷歇息吧~”
说罢,唐锦瑟就作势要去解沈屹坤的衣带。
沈屹坤怔住,他这是没套出话来还要把自己搭上吗?
这种亏本买卖谁做啊!
他顿时松开了她的腰枝儿往后退了一步,“你早些歇息吧,明日还要进宫谢恩呢。”
话音才落,都没等唐锦瑟开口,就瞧见沈屹坤的身影急匆匆走出了祥瑞园。
像极了一只逃命的兔子。
嘁。
刚才还说夜夜陪她,现在倒是溜得比兔子还快。
果然,这世上就是看谁能豁得出去,谁就赢了。
也不枉费她忍着恶心演这么一出,就是不知道这沈屹坤又发什么神经,大半夜跑来问她对他的第一印象?
说起明日要进宫谢恩……就不得不提到元帕了。
她都没和沈屹坤圆房,这明日皇后的人问起元帕来,怕是不能糊弄。
不行,她得想个法子。
……
翌日,天还蒙蒙亮时,唐锦瑟就独自一个人去了靖王府的膳房。
她还记得刘妈说起膳房之事时愤愤的样子。
她初到王府的确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但是也不可随意任人羞辱。
唐锦瑟换了身不起眼的衣裳,站在膳房门口时,那些人还以为她是哪个王妃的陪嫁丫头。
她昨日进府后没掀开过盖头,靖王府大部分下人还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所以她在膳房时,那些人也在暗暗观察她,生怕唐锦瑟是玉芙园的人不小心给得罪了。
膳房要端鸡汤给沈屹坤,唐锦瑟趁人不注意,扔了根生的鸡趾头丢进汤里。
不出一会儿,就有沈屹坤院里的人气势汹汹赶来膳房,问起膳房是谁在管理。
一个自称是苟嬷嬷的人站了出来,五十左右的年纪,头发花白,骨相刻薄,一看就是喜欢刁难人的胚子。
沈屹坤院子里的人二话都没说,直接给苟嬷嬷咣咣一顿掌嘴。
“糊涂东西!王爷的膳食也不仔细些!”
唐锦瑟在旁边数着,足足打了有三十个嘴巴子。
每一声都力道极重,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就觉得疼。
打得苟嬷嬷嘴角都出血了。
沈屹坤院子里的人掌完嘴后就离去,倒是苟嬷嬷被打得有些懵,久久没回过神来。
唐锦瑟忙掏出帕子冲过去替苟嬷嬷擦拭嘴角的血,“嬷嬷你没事吧,快起来快起来。”
擦完了血,她就把那个帕子塞进怀里。
苟嬷嬷看着跟前关心自己的人,摸着肿痛的脸问道,“你是谁?”
“我是玉芙园的人,侧王妃让我来娶早膳,却不料不小心撞见了这幕,嬷嬷可还好吧?”
唐锦瑟瞎编着,而苟嬷嬷一听到玉芙园三个字,整个人都打起了精神。
苟嬷嬷客气道,“不打紧不打紧,姑娘是来娶膳食的吧,膳房早就备好了,姑娘拿好。”
一碟碟菜肴装在食盒中,唐锦瑟接过食盒,美滋滋就离开了。
她拿着早膳回了祥瑞园,让刘妈和问荆他们赶紧来吃饭。
昨夜饿到现在,他们肯定都肚子饿扁了。
刘妈看着那一碟碟精致的菜肴,不禁吃惊,“王妃这是从膳房拿的?”
唐锦瑟点点头,小小的鸡爪子,没想到用处这么大,又借沈屹坤的手收拾了苟嬷嬷,又趁乱拿到了吃的。
最主要的是……
她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那个帕子。
刘妈瞧见帕子上的血迹,顿时愣了下。
“恭喜王妃!”
旁边的问荆允乐兰时一脸懵,都不知道刘妈在恭喜什么,但还是跟着附和道,“恭喜王妃。”
刘妈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她替苏夫人照顾了小姐十五年,如今小姐总算真正为人妻了。
唐锦瑟:“……”
唐锦瑟当然领会刘妈的意思,“瞎恭喜啥,别把旁边几个小孩教坏了。”
她瞥了允乐兰时一眼,这俩还没弱冠及笄呢。
就在这时,府中传来了声音,说是皇后身边的姑姑来了。
唐锦瑟连忙起身冲出去,看见皇后身边的姑姑正在同沈屹坤说话。
她隐约听到“元帕”之类的话语。
眼瞧着沈屹坤方要说起没有元帕的事,唐锦瑟快步冲过去,把元帕塞进姑姑手里。
“姑姑来得正好,元帕拿好,新鲜着呢。”
沈屹坤一愣,瞥见元帕上的落红更加不解了。
眉头皱起,他昨晚都没有行周公之礼,这女人从哪搞来的元帕?
忽地,一个念头浮过沈屹坤的脑海。
她该不会是红杏出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