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满是血腥和尸骨腐臭的味道。
令他五脏六腑都在翻滚，强忍心中的呕吐感。
带着关心的目光看向沐羲，却发现后者纹丝不动，就像.....就像没有看到一眼。
“小姐......我们别进去了吧，白云门已经......”十二小声的开口。
已经满门殆尽了，长歌.....长歌不会在这里了。
沐羲没有理会他，站了起来，然后轻轻一跃，朝着山门下跳去。
落在蒙阴小道之上，空中的烈焰照射下来，被稀疏的叶片挡住。
只有偶尔的阳光能够透过叶片，如满天星光一般照射下来。
“问心路。”沐羲嘴角含笑的看着眼前朝后山蔓延而去的路。
“十二，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来问心路的时候。”沐羲回头看了一眼十二。
十二点点头，苦笑道：“当然记得，那时候小姐一举就踏上九十九阶，可是把他们吓到了啊。”
沐羲点点头：“对.....那时候我正好十岁，正好是遇到长歌的那天。”
十二楞在原地，无语。
一步步走上去，问心路依旧是问心路，但是却少了阵法的威压，已经不复当年。
一步落下，脑海中传来白云门是少年少女的欢笑。
第二步落下，宗门长老护法们的震惊......
最后来到山顶，回头看过去，台阶上站满了弟子，正在向他微笑。
路过问心路，来到白龙泉。
沐羲再次开口：“白龙泉，十二还记得吗？”
“当......当然记得，这还是小姐取的名字呢。”十二小声嘀咕了一下。
沐羲点点头：“对啊，白龙泉是我取得名字，长歌说这个名字很有意思。”
十二：我就知道......
一路从前堂走到后山，路上的点点滴滴全是回忆。
每一句话都离不开长歌，长歌。
直到来到后山，堆积如山的尸体，恶臭漫天。
“小姐，你回去吧，我来。”十二小声开口。
沐羲摇摇头，弯腰捡起旁边断掉的利剑：“好歹以前是同门，尽一把力吧。”
四千多具尸体，挨个扛起来，放进坟墓之中。
“她叫叶雨，是个小师妹，和长歌一个姓。”
“他叫小北，我知道，他以前给我送过花，十二摘点牡丹放在这里。”
“她叫北小熙，上次我还看到她悄悄给长歌表白，结果被长歌拒绝了呢。”
......
“哎，沐羲仇剑主真是性情中人啊。”
“亲手埋葬了白云门和烈焰门数千具尸体，亲力亲为~”
“试问谁能做到这一步？就是算同门之间，我想也没有几个人做得到吧！”
“苦了剑主啊。”
水月境外。
众人看向沐羲的目光都带着尊敬和崇拜之意。
以前只有无尽的尊敬和佩服，现在竟然多了一丝崇拜之意。
这是发自内心的崇拜，不是因为实力，而是因为性情。
“沐羲，苦了你。”叶凡长叹一声，看着这道淡薄的身影，他甚至想要伸出双手将她揽入怀中。
.......
数天之后，所有坟墓已经做好。
所有尸骨都已经迈入其中。
沐羲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小姐，你笑什么？”十二有点慌，小姐为什么发笑呢？
沐羲将怀中的包子放在后山正中央：“至少我没有看到长歌的尸体，他还活着，我为什么不高兴呢？”
十二闻言，释然点头。
是啊。
至少....至少小姐现在还有一点盼头。
至少没有看到长歌的尸体，他或许还活着，只要活着那就有希望。
“我把包子放在这里，长歌回来之后，一定会发现我来过，他会来找我的！”沐羲轻轻一笑，将手腕的绿色纳戒放在包子上面。
然后回身，走向仙鹤。
十二摇了摇头，紧随其后。
两人重新回到了神剑宗。
沐龙飞两人早就在下方等待，沐羲看到父母之后，笑了一声。
“爹娘，万国朝战还有两年，我去修炼了。”然后离去。
沐龙飞伸手想要叫住沐羲的话，卡在了喉咙中间，最后化成一丝无奈的叹息。
“没事吧？”
十二摇头：“小姐亲手埋葬了白云门和烈焰门的尸体，但是没有发现叶长歌，所以相信他还活着。”
“宗主，现在不用担心小姐，如果要担心......还是想想万国朝战之后，如果没找到叶长歌，该怎么办吧。”
让小姐忘了叶长歌？
不可能，小姐的脾气他清楚，就算忘了吃饭，忘了睡觉，也不会忘掉叶长歌的。
“为何？”沐龙飞疑惑道：“沐羲不是并不想参加万国朝战吗？”
为何变了？
十二开口道：“因为小姐和叶长歌约定过，五年后，朝战见，铃声响，长歌归。”
小姐和叶长歌的所有誓言，他都是见证者。
所以他才敢保证，小姐真的不会忘的。
“五年后的约定.......”沐龙飞两人长叹一声，除了等待还能怎么办？
他已经让神剑宗旗下所有宗门去寻找叶长歌了。
唯一希望的是，这小子不要死，不要被其余的宗门抓到，否则必死无疑。
没有人可以忍受他的。
.......
“哥哥，吃大肉包子了。”杏花镇，张氏肉包子铺。
头上顶着两个马尾的小丫头，拿着肉包子一蹦一跳来到白发少年身前。
小嘴轻轻的吹了一下热气腾腾的肉包子，将其递给后者。
白发少年接过肉包子，目光愣愣的看着，发呆。
“娘，大哥哥又在发呆了。”小姑娘撅了噘嘴吧，坐在桌上双手撑着下巴，直勾勾的看着白发少年。
中年妇女，揉了揉女儿小巧的脑袋：“别打扰大哥哥，大哥哥肯定有什么心事，我们需要给他时间空间，让他自己慢慢走出来哦。”
“好吧，我还等着大哥哥带我出去玩呢。”
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叶长歌！
玲珑玉不仅吸收了林威所有的灵气和生命，就连叶长歌都差点被被榨干。
幸好关键时刻，沉睡的重瞳苏醒，替他扛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这个张氏肉包子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