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张毅嘴角努力上扬一个弧度，朝着旁边的沐羲看去。
张开嘴巴，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有鲜血不停的从喉咙翻涌上来。
但是，沐羲却能从他的口型看出他想要说什么。
“师妹，这辈子爱你，我没输，输只是输在相遇之上，下辈子重新来！”
然后闭着双眼，缓缓倒了下去！
就算是死，他嘴角也依旧挂着令沐羲心安的笑容。
“师兄！”沐羲大吼，泪流干了，两行红色的鲜血却滴落了下来。
灵体浮现而出，此时的沐羲看不到，但是叶长歌却能够通过玲珑玉察觉。
现场活着的人，已经只有沐羲和沐龙飞两人。
但是他们两人体内都被下了符文，他们进不去。
更别说是叶长歌了。
“可恶！”
“三剑之体，竟然把剑骨给他了，我好恨！”
两人无比愤恨，将所有的怨念都释放在了叶长歌身上。
“小子，你可知道为了寻找夺舍体质，我们两人在三千世界游历了数千年，今日好不容易寻到了，但却被你破坏了，我要你死！”
“现在我们奈何不了你，但是我还会来找你的，我定要将你抽筋扒皮！”
说完，两人将灵魂之力注入一个烙印，狠狠的拍打在叶长歌灵魂深处。
灵魂烙印，这辈子都不会消散。
除非叶长歌死，或者他们两人彻底死去，否则烙印一辈子都在。
做完这一切，两人怨恨无比的看了叶长歌一眼，然后被天地规则排斥，急忙遁入虚空，逃回了中世界！
看着他们离去，叶长歌松了一口气，旋即又严肃的看向躺着的沐龙飞还有沐羲。
走了两个，还有一个没有走！
叶长歌提着利剑，一言不发冷漠不已的走向阵法之中。
“为什么，叶长歌！你站住！”沐羲护在沐龙飞身前，呵斥叶长歌。
但是后者却不为所动，漫步走来，然后一把掐住沐羲的脖子。
嘴角扬起一丝笑容，将其丢开。
然后，双手握剑，对准沐龙飞的心脏，缓缓刺入其中。
一寸.....两寸......
直到白霜将胸膛刺穿，才停止下来。
“不——”沐羲大吼，双眼流血，刺耳的声音仿佛要将叶长歌整个人击入深渊。
噗嗤——
沐龙飞沉沉醒来，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了出来。
竟然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叶长歌，眼神之中满是可惜，和心痛。
当初的沐羲因为仇恨，而不懂，但是水月境外的沐羲却明白。
这一切都是父亲和长歌的计划。
“小.....小羲，别哭。”沐龙飞吞吞吐吐，好不容易说出了一句话。
剧痛蚕食了他的灵魂，但是最后一抹坚持，却强撑着他的身体。
“爹，爹，对不起，对不起。”沐羲小心翼翼的抱着父亲。
双眼流出的血泪比沐龙飞胸口的心血还要多，流了一地。
“小.....小羲.....爹.....爹对不起你......你们。”
最后一个字落下，沐龙飞倒地不起，最后一眼给了叶长歌。
“长歌，以后的路，拜托你了，伯父就到这里了。”
叶长歌沉默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其实灵魂已经开始颤抖。
我亲手杀了神剑宗七万弟子。
我亲手杀了小师姐的母亲，父亲。
对不起，对不起！
在沐龙飞倒下的瞬间，沐羲停止了哭泣，双眼通红，脸颊上满是血痕。
这一瞬间，变了。
叶长歌清晰的感觉到小师姐变了。
后者缓缓起身，从父亲体内拔出白霜，一步一步走向叶长歌。
“为什么。”
用嘶哑的声音说出三个字，目光直视后者。
叶长歌很想哭，甚至很想抱住后者，但是他不能。
灵魂印记已经打上，虚空裂缝即将开启。
我不能告诉你，我宁愿你带着仇恨一直记住我，我也不愿意，你独自一人在中世界有如此仇敌！
仇恨由我来背，一切都由我来斩杀！
“说话。”
见他沉默不语，后者将白霜抵在他的胸口，再次追问：“为了你，我可以与万万人为敌，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
“为什么，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噗嗤——
右手执剑，轻轻捅入叶长歌的胸口，慢慢没入其中。
后者没有挣扎，只是平静无比的看着她，眼神里面淡若秋水。
直到白霜将叶长歌胸口前后对穿，后者也依旧没有说出任何一个字。
灵魂体从沐龙飞体内飞出，怨恨的盯了叶长歌一眼，但是他却并没有和其余两人一样选择离开，反而钻入了沐羲体内。
“哼，这一切你都是为了这个女娃子，我不信，你还会亲手杀了她！”
叶长歌右手猛地一抓，但是落空了。
胸口的痛疼让他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紧皱眉头看着沐羲。
后者毫不惧怕，四目相对：“你屠杀宗门，我原因相信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愿意和天下人为敌，站在你眼前。”
“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亲眼见到你杀了我父母，还有宗亲，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你倒是说话啊！”
双手握住白霜，抽出再次插入！
白霜将叶长歌身体捅出七八个洞口。
沐羲心痛道：“痛吗，你痛，但是你有我痛吗，我亲眼看到你杀了他们，亲眼，甚至连个借口都没有，我好恨你。”
“我恨，当初为什么要相信你，为什么要带你回来！”
叶长歌吐出一口鲜血，玲珑玉在空中已经成型。
虚空裂缝开启了，时间不多了。
后者一把从体内抽出白霜，目光狰狞凶恶，加上杀生法相，亦如恶魔一般。
“你不是想要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说完一巴掌拍在沐羲胸口，将她击飞。
然后走过去，右手握剑对着她的双目：“一切本来就是假的，无外乎.....我从始至终为的都是你这一双眼睛罢了！”
说完，剑光一闪。
“啊——”
双眼被叶长歌亲手挖了出来，鲜血洒满了天空，水月境镜面亦如天空一般，血气缭绕。
“对不起对不起，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
灵魂随着破妄之瞳一起被挖出，然后亲手捏碎！
沐羲已经昏迷过去，就算如此，她还是在无意识之中开口：“为什么为什么！”
叶长歌蹲下身子，抱着后者：“或许，这是最后一次拥抱你了。”
说完，双手放在自己眼眶之上，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