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刚结束，不少邻近的百姓们背着自家分发的东西来换粗粮或者自家需要的东西，有些人家要嫁娶，想给自家孩子换聘礼的居多，也有些疼爱女儿的，想给女儿换上一两件可心的陪嫁。

今日的黑市显得格外的平静，齐娇娇却总觉得平静下有些诡异。

“爸爸，咱们进去别换东西了，一会去供销社那边，我记得每个月供销社都有瑕疵的布匹，让院里的王姨带着去不好吗？”齐娇娇在踏入这里就觉得不安。

齐增听女儿的话，嗯了一声，二人进去后未在任何地方做停留，匆匆从侧门出去了。

他们二人赶回大院，敲响了王毅家的大门，王毅的媳妇儿开门，她下午要去供销社上班。

“齐五号，娇娇，你们二人怎么回来了？”王怡惊讶的瞧着面前父女档，“快些进来，王毅明日会领着队员们去农场报到的。”

“王姨，我们是找您的，不是找王叔叔的。”齐娇娇发现拐角处有人在探头，据实回禀。

“弟妹，上面让我给西北农场的人准备厚棉衣，担心他们冻死了，有人会追究咱们的责任。”上面早与齐增找好了说辞。

王怡侧身把齐增让进房子：“老王也说过这事儿，还想着让我打听供销社的瑕疵品，有没有合适的。”

王毅早想到此事儿，在离开前叮嘱王怡，一定要提前做准备，如今才9月份，天气已经开始转冷，肯定要准备比西北更厚的棉衣。

“五号这话说得没错。”王怡因丈夫不在家，只有两个10岁左右的孩子，把家里的大门敞开说话。

齐增的声音在走廊里面回荡，在楼梯拐角处听消息的人，也急忙去纠察队汇报。

“看来是个负责的，那些人都是有文件下发保护的，确实是个棘手的事儿。”纠察队的队长点头，“你去黑市那边看看，今日可有能用的布料和棉花，如果有的话，就让人送来一批。”

纠察队队长的老首长也在从西北过来的人里面，他只能私下给老首长送些东西，如今，他总算能光明正大的送了。

“大队长，我们也想尽力，老首长们好容易从西北回来，听说农场错过了春耕，前些日子只挖了山药、番薯和土豆准备充饥。”队员们是遵从上面的命令，监视齐增和袁泽二人，“我们去农场当暗哨，瞧得出齐五号是个好的，在农场养鱼、养鸡、养鸭、养猪，尽量做到能自给自足，尽可能的给老爷子们调理身体。”

大队长安心了，齐娇娇的驯养方法，惹得大队长关注。

前段时间，安排院里的饲养员去暗中观察，回来后，准备按照齐娇娇的办法训练鸡鸭，却未能如愿呢。

10点的公休号声响起，王毅急匆匆的从训练场赶回家，齐增瞧着王毅回来，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

“五号，曹大队长让我来请您！”王毅低声说了一句，“纠察大队拉回来了不少的布和棉花，应该是为山上老人们准备的，等我媳妇儿上班，再让她留心一下瑕疵的布匹，咱们能多存不了也好。”

老人们的身体在西北几年被弄的很差，宁媛和苏亚现在调理，不知是否能调理的过来。

“老王，如果是给农场送的，明日你领着队员们一起带过来，我早晨去黑市了，发现有些不对劲。”齐增把黑市看似轻松，实则暗处有不少的暗哨。

“五号，我昨日也去了一趟，给家里换了鸡蛋和肉，也询问布料和棉花，”王毅没隐瞒，家里的大门也没关上，外人听了也没关系，反正都是光明正大的事儿，“特意去询问的话，那些黑市的人不会和我说实话的。”

齐增嗯了一声：“也是难为你了。”

王毅是个想法比较固执的，能为农场老人们闯黑市，也算是破他的界限了。

“五号，我不觉得为难，我是自愿破底线的，能让老人们安心即可。”王毅扭头看向齐五号，“听大队的人提起，今年的冬日应该很难熬。”

齐娇娇坐在王怡的身侧，瞧着二人商量明日进山的路线。

齐增谢绝王毅夫妻留饭，领着女儿一起去食堂吃饭后，就去了纠察队找曹大队长。

“五号，您今日去黑市了？”曹大队长神色严肃的看着齐增。

齐娇娇发现此人面容严肃，眼神却没鸽委会部分人员那份不善。

“对，上面给了军用票和钱，现在有票、钱，却没有足够的布和棉花，我想着去黑市想办法。”齐增也没隐瞒，直接说出来。

王怡也提醒齐增，东北省供销社都提供不了这么多的东西，不是军队动用力量调动，否则根本凑不齐的。

“我让人收了一些。”曹大队长说道，“连十分之一都没有收到，最近别去黑市，省和县城鸽委会联手，要抓一个大批量出粮的人，听说是一个伪装成孩子的大人。”

齐娇娇动了动耳朵，她前段时间出的粮食太多，以为能帮着临近村子的村民，谁想到被人盯上了。

“这么会盯着出粮的？我记得上面不是愿意给村民们换粮的机会？”齐增听曹大队长提起，心里有些后怕。

“上面提起那人应该是身体有残疾，不得不伪装成孩子出货，”曹大队长双手一摊，告知给齐增原因，“全国上下都粮食紧张，他们也只得牺牲那人了。”

“这不是咱们改观的，对方要能出现，应该能抓到。”齐增含糊的回了几句。

“五号，我估计此人不会出现了，能做这么大的生意，危机直觉是特别准的。”曹大队长低声嘀咕了一句，“上面只怕要落空，他们连对方的真容都没瞧见过。

“这话不可再说，是鸽委会的事儿，与咱们可没关系，”齐增急忙叮嘱道，“你在办公室做的多了，不知外面紧张的状况，布票和钱交给你了，看能不能帮着把东西凑齐。”

齐增把上面转来的票、钱都拿了出来。

曹大队长瞧着布票、棉花票和钱，皱起了眉头。

“我来办这事儿。”曹大队长答应了，“我一会就给上面写申请，军队总有库存的。”

下午时，齐增领着齐娇娇来了供销社，齐娇娇买了10盒嘎啦油，5盒雪花膏，又买了三瓶茅台，把父母给的零花钱彻底清空。

齐娇娇来了齐家后，齐增和宁媛没人一个月会给她2块钱，她从来不轻易花费这些零花钱。

再过几日就到中秋了，今天的茅台又不要票，就是价格够高，县城无人会买。

齐娇娇直接把三瓶茅台都给买了，柜员瞧着齐增站在齐娇娇的身后未阻止，心里感叹齐增是宠女儿的。

“爸爸，我看着还有5瓶西凤酒，你买了吧？”齐娇娇眨巴着眼睛说道。

齐娇娇是拿着零花钱买的，齐增买了西凤酒，胜在数量更多，宁洪知道了也不会念叨齐增的。

“为人民服务，同志，西凤酒也不要票吗？”齐增看着柜台询问道。

“枪杆子出政权！同志，不要票，一瓶2块钱。”柜员赶紧说道。

齐增是个大客户，听要买西凤酒，立刻告知价格。

“没有调查就没发言权！同志全部都要了，这是钱。”齐增看着柜台里面的12瓶西凤酒，掏出了24块钱。

家里的老人多，他们大多喜欢喝西凤酒，毕竟茅台没有特供票，很少有人能喝到。

父女二人把柜台里面的酒清扫一空，齐增把酒小心的放进竹筐里，上面又放着油纸包裹的猪蹄儿和五花肉。

等父女二人离开后，柜员都聚集在一起纷纷八卦起来。

“难得是军人呢，听女儿说是给长辈买的。”柜员被娇娇阔绰的出手吓到了，即便是她挣着工资，也不敢一下花了20多块钱买东西孝敬长辈。

“武装部院里，大多喜欢女孩子，听书籍男孩子从小就要训练呢。”一个柜员家里距离武装部很近的村子，武装部队员们训练从她家院子前面过，瞧着后面坠着的十几岁的孩子，感叹军娃不好当。

几个柜员纷纷看向她：“女孩子就受宠吗？我可听说也有人重男轻女呢。”

“哪里没有这样的人呀！”几个柜员纷纷附和。

父女二人走出供销社后，齐娇娇把三分之二的酒放进空间，二人只带着两瓶茅台和四瓶西凤酒家走着。

抵达自行车时，齐坷领着送粮队过回来，因天气不是很好，秋收的粮食分了两次送进收粮站。

“珂子，明天还要送一天粮，你能跟着大队一起去吗？”齐坷在齐增面前说话也小心，“村里这两次去收粮站，粮食的等级都不好的。”

齐增摇头：“我说了不会管村里的事情，收粮站的标准也不会降低。”

与齐坷寒暄几句，直接骑车往农场赶去。

回了农场，袁泽正拿着鸽委会与军区联合下发的文件，从农场到深山都划归农场所有，与下面的大队无关。

村民们进山也不可再打扰，鸽委会的队员们也接到同样命令，等着明日开会，各大队的大队长也会接到通知。

齐娇娇回了家，又把酒和雪花膏、蛤蜊油拿出来。

“姥姥、袁奶奶、苏奶奶、妈妈、苏姨，这个是给你们的雪花膏，一人一个，还有一人一个蛤蜊油，”齐娇娇把蛤蜊油和雪花膏推给她们，还有剩余的13个蛤蜊油，“这些是送给农场里的奶奶、阿姨们的。我把零花钱都花完了，还有给老爷子们买了茅台！”

齐娇娇把酒也拿了出来，三瓶茅台在西凤酒的衬托下格外的醒目，宁洪的眼圈湿了，娇娇出门带礼物，从来是雨露均沾，没人都会带着过来的。

“娇娇，你怎么弄到特供票的。”宁洪瞧着齐娇娇，担心这孩子又不听话去黑市了。

“今天供销社的酒只要钱，不用票，我就都买回来了。”齐娇娇挺直胸脯说道，“西凤酒是爸爸买的，比我买的要贵呢。”

临近中秋，大家能喝酒也是可以的，西北来的人大多也有大家的战友们，齐增和袁纲二人的战友也在，他们已经很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他们每次战友聚会，基本都是出差时相聚，各自有任务在身，时间有限，因此，大家也没能喝尽兴。

“今年好好过中秋，增子和纲子二人这段时间去县城买过节的东西，大院分的月饼也都拿回来，”苏长江说道，“小媛、小亚，你们从今天开始准备中秋的月饼，咱们难得聚在一起。”

几位老爷子亲自把酒拎回屋子，准备中秋时一起喝的。

齐增眼瞅着酒从视野里消失，无奈的叹气，县城的供销社酒不多，县城和附近的百姓大多是喝自家酿制的米酒，茅台这样的特供酒，每年配送来供销社，等到中秋后也要被送回到帝都。

“姥姥，我夏天的时候做了不少果子酒埋在园中树下，中秋节挖一坛子葡萄酒和一坛子海棠酒喝。”齐娇娇利用现代的方子，埋了不少的果子酒。

彭金华和宁媛双眸亮了，母女二人亲眼看着齐娇娇做的果酒，最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喝的。

“成！”彭金华点头，“再让队员们最近狩猎，看能不能猎到野猪。”

后山的密林归属农场后，山下村民估计会来闹腾，队员们从后门进山，猎的猎物也能不用给下面送了。

“不能一次喝完所有的酒，中秋、过年两次才能喝完。”宁媛看向几位老爷子说道，“你们自己商量如何来喝。”

老爷子们听到宁媛的话，急忙答应下来，悬着的心落地了。

如今，他们喝酒都要经过两位医生的同意，否则，他们只能吃素菜，沾染不到一点荤腥。

“在八月十四，所有人都要检查身体，如果身体不允许喝酒的人，中秋酒就一滴不能沾。”宁媛双手叉腰，对着老爷子们交代道。

宁媛看着老爷子们曾经威风凛凛的下达命令，来到农场后，一个个都变得幼稚，身体也在修养中。

帝都和上面都盯着宁媛和苏亚所用的药单，没有这些人用的药物，他们才彻底的放心，只要人在齐增和袁纲的手里没了，护着他们的人会把苗头对准齐增和袁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