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拐杖一动,孙氏立马上前扶着进屋。
“是。”
顾南箫让思桃先去上药处理伤口,而后亲自去往傅景铄的房间。
“祖母来了。”顾南箫上前扶他。
他胳膊上的纱布显然刚换过。
“嗯,我这就过去。”
傅景铄点点头,侧一下身子,巧妙的避开。
顾南箫一愣。
看来真有误会了,头疼。
她笑了笑:“我陪你。”
这次,他没推却。
正厅里,老夫人寒着脸。
“祖母。”傅景铄恭敬上前一礼。
老夫人上下打量他一眼:“这般时候才来,你这个顾家的姑爷当的可真舒服啊!”
嘲讽的语气,不满的态度,任谁看了都摇头。
“祖母,伤口裂开,我怕唐突到祖母,故而来迟。”
傅景铄开口解释,语气平淡。
“你倒是会找借口。”
顾南箫皱着眉挡在他前面:“祖母,他为了保护孙女受了这么重的伤,不是借口!”
这话,老夫人一愣。
“呵,倒是新鲜,你不是讨厌他,天天闹着要休夫,这会儿又护着了?”
“祖母,她是我的夫君我不护着谁护着。”
顾南箫一步不让。
“哟,箫儿这话说的,好像谁欺负他似的。也不想想他进顾家还不是看上我们顾家的家产。”
孙氏尖细的声音听着让顾南箫头疼。
“箫儿,我顾家可不招白衣,当初都是你爹一时糊涂。”顾正元和孙氏一和一唱。
沈氏听的满心气愤:“二弟,二弟妹,箫儿护着她的夫君有何错。”
“是啊,娘,他们是夫妻,箫儿扶他情有可原。景铄一直在读书,今年便可应考。”
顾正洪从中调和,在别人面前,他要为女儿女婿争点面子。
这话,顾南箫很欣慰,父亲母亲的态度终于转变。
她向顾正洪和沈氏投去感谢的眼神。
殊不知,她感谢的同时,傅景铄也正看着她。
她已不是第一次护着他,在外人前,在老夫人前,这相护让傅景铄心之一动。
既如此护他,又为何要防着他!
“砰!”
老夫人的龙头拐杖猛的往地上一戳,猛烈的声音惊醒众人。
她站起来盯着傅景铄,慢慢走近,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你听好了,虽然你已入我顾家的门,虽然我顾家不是官家重臣,可我顾家不招白衣,若是此番应试你得中,或者你有能力一年之内达到和我顾家相同的实力,你仍是我顾家的女婿,否则,我顾家也不欺你,你与箫儿和离。”
傅景铄看一眼顾南箫,点头:“好。”
如果他能离开顾家,和离未偿不是办法。
不管一年后,他能否成功。
“娘……”
顾正洪想开口,老夫人就出声打断:“他都答应了,就这么定了。”
说罢,走到顾南箫跟前:“顾家的女儿不能一辈子这么窝囊。”
顾南箫脑子里正想着一年后,老夫人突然一问,她没反应过来嗯了一声。
见她同意的这般干脆,傅景铄眉头一皱,她果然还是讨厌他的。
老夫人走了,顾正元和孙氏满意的笑着扶她出去。
顾正洪心里却在想着另外的问题,一年,一年能来得及吗……
人都走了,厅内顿时安静下来。
傅景铄轻扫顾南箫一眼,出门。
身影扫过,顾南箫回神,急忙追上去。
刚出门听见思桃挨板子的声音,她引结一下,便转身往那边跑去。
傅景铄见她没跟来,眼底一抹丝落回房。
思桃被打了二十板子,屁股皮开肉绽。
“小姐,对不起,都是奴婢不好,害你被老夫人责骂。”
见顾南箫进来,思桃挣扎着起身下跪。
顾南箫赶紧过去扶她趴好:“别动,这与你无关。”
思桃心底一酸,忍不住眼泪。
顾南药怀着深深的欠疚轻轻上药:“今天这二十板子是我欠你了,放心,我一定会讨回来。”
老夫人一行来者不善,她心底冒出一股子不安,必须小心应对,
今日都是她太大意害了思桃,背后的人比她想象的厉害!
靖王府和端王府都送来了请谏和厚礼,可见,老夫人那一柄龙头拐杖有多么重的份量。
她也明白,靖王府和端王府的目,以后怕是会更加凶险万分。
顾南箫擦去她的眼泪:“这几天你就好好养伤,什么都不用管。”
帮思桃上好药,她才离开。
顾南箫没回自己的房间,直往傅景铄的房间走去。
到门口时她突然苦笑,该怎么和他解释!
推门进屋,悄悄的看他一眼,然后在他对面坐下来:“听下人说,你母亲和婉婉昨天来看我们了,我们还昏迷没醒,他们又回去了。”
傅景铄停手,琴声止断:“我知道。”
顾南箫嘴角一抽,咽了下口水,这态度真冷淡。
“思桃是看到可疑的人进你房间才跟进去的,她并不是要注意你,更不是防你,请你相信我。马场一事已充分证明别院里另有眼线,我也不知道是谁,但肯定是针对你我。有些事情我解释不了,我们现在既然是连在一起,请你务必相信,无论我做什么,都不是伤害你,无论你做什么,我亦相信,你不是伤害我!无论你说什么,我,永不相问!”
一字一句诚心诚意,此刻,她得坦白。
傅景铄扫她一眼,见她空手,淡淡的声音:“靖王府和端王府还有秦家都送礼物来了,你不挑挑?”
她的话他听明白了,她不问,不疑,换他此次亦不疑。
“啊?”
顾南箫一脸懵,随后反应过来:“我不挑,不稀罕。”
他漫不经心一笑:“即是送了,不要白不要。”
说完,悠悠的琴声再次从指间流出。
她的话他信了,他也说不上原因,也许是看她态度认真。
顾南箫慢慢勾起唇角,眉眼弯起:“你说的对,不要白不要。我这就去!”
说完起身跑出门,没一会儿功夫就回来了,抱了一堆东西进门:“这些给你,补身子可有用呢。”
傅景铄看了看那些礼品,继续抚琴:“你不是说要学琴?”
顾南箫手里的礼品掉下去。
傅景铄故作看不见,起身把位置让出来,随后又拿出一具琴,浅浅的道:“就从现在开始吧!”
顾南箫觉得眼皮直抽,她是真的不会抚琴,只得硬着头皮上:“好,就现在开始。”
哈哈哈,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疼了也要忍着。
……
孙氏房间。
孙氏正在沉思着什么。
看着顾正元,压低声音:“绝不能让顾南箫当了顾家掌家,靖王说了,只要我完成他说的事,长风长云就能有个好前程。”
顾正元摸着下巴:“可现在的顾南箫不好对付了。”
孙氏瞪他一眼:“这你就怕了?想想儿子前程,她就是座山,我也得搬了。”
“只要顾南箫外嫁,那个外人的生死就由她不得。”
顾正元眼睛一亮“你有办法了?”
孙氏笑坐下来,手指了指琴声的方向:“你说要是顾南箫害了他的家人,他还能忍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