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离靖王不远,离端王府也不远。
一路上,顾南箫和沈氏同乘一辆车,除了和沈氏闲聊几句,便没再说话。
不一会儿马车停下,她才睁开眼。
王府果真是气派,有着和顾府不一样的豪华。
靖王傅景维领着王妃侧妃亲自迎接了老夫人,按照礼数,各自行礼,随后才一同步入正厅。
顾正洪和顾正元陪同傅景维,顾长风和顾长云一旁随伺,沈氏和孙氏则陪王妃聊天闲趣。
只用顾南箫和傅景铄二人落得了清静,两人还没说几句话,傅景维便朝他们走过来。
“顾南箫,听闻你近日习琴甚佳,不知本王可否有幸听得一曲?”
顾南箫沉眸,淡淡的道:“南箫的琴艺怎可入王爷的耳朵。”
“那……就让本王听听他的琴艺吧。”傅景维看向傅景铄。
第一次,他们正面迎上,距离这么近。
傅景维冷冷一笑,大声说道:“老夫人,王府近日来了一名琴师,听说他琴艺了得,可切磋一下。”
顾南箫暗骂,正想上前阻拦,却被傅景铄拉住。
他微微垂眸复而抬起:“如果王爷有兴,可以切磋。”
顾南箫小声暗道:“为什么要同意,他肯定不安好心。”
记忆中,傅景维找过一个高手,会用琴音杀人,还可控制他人心神,操作他人说话行事。
上辈子被扔进靖王府大牢的时候,她就被琴音操控过,变的不人不鬼。
傅景铄轻摇摇头:“无妨。”
随后,顾南箫一想,如果傅景维要用琴师来操控他,也不会这般轻易就能得逞。
两具琴摆放正厅中央,二人分别落座。
琴声悠悠传来,众人都在欣赏。
顾南箫不懂琴,但她却能看出二人表面是在抚琴,实则琴音中暗藏杀机。
不一会儿,便见琴师额头冒汗,即随停手。
“王爷,草民琴艺不精,请王爷恕罪。”琴师认输了。
靖王倒是一点也不生气,笑着摆手:“无妨,只是切磋而已,即是如此,那你可得向他好好讨教。”
话说到这,傅景维看向老夫人:“老夫人,本王的琴师不如您的孙女婿,本王是热爱音律之人,今日听他一曲可谓是思之不及啊,以后本王可要多上府上打扰了。”
言下之意,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老夫人自然也不例外。
“王爷言重了,老身随时恭候王爷大驾。”
傅景维向老夫人拱手:“那本王就不客气了。对了,前日本王进宫,皇后娘娘得知老夫人已经进京,想着择日见老夫人一面呢,再过些时日,皇后娘娘生辰,就请老夫人一同进宫吧。”
话落,老夫人一惊:“这……老身哪敢冒犯皇后娘娘凤颜。”
“老夫人言重,就凭你这把龙头拐杖可就有资格参加皇后娘娘生辰宴了。再说父皇也想看看当年先皇赐的这把龙头拐杖。”
老夫人起身微微低头:“那老身就却之不恭了。”
“老夫人请坐,届时,本王派车接您。”
“那就有劳王爷了。”
“老夫人客气,来,大家举杯。”傅景维端起杯子。
众人举杯,顾正洪心里一片愁云,皇后娘娘召见,若是有什么话,他是接还是不接!
这种局势,顾家处在了风口浪尖。
酒过三巡后,歌舞上场。
这时,有丫环过来,低声俯在王妃身边小语。
随即王妃便起身到靖王跟前福身:“王爷,妾身有个事不能当讲不当讲。”
傅景维抬了抬手:“王妃请起,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王妃往下看了一眼,歌舞退去,上来一个丫环,低着头,走到中间跪下。
王妃看她一眼道:“王爷,她是妾身的贴身丫环小月,小月的妹妹叫小喜,他们姐妹感情深厚,前日小月得知消息,小喜得罪了主子被打死了,小月心里难过,不甘之余想让妾身帮她问一问,小月是犯了什么罪,却要被打死。”
这话一出,顾南箫猛的心惊,小喜竟然死了?
她只是让思桃打了她两个竹板巴掌,何以至死。
她忍下疑问没出声,傅景铄在桌子下拉住她的手,这事定有问题。
傅景维面色认真:“小喜在谁家为仆?”
王妃看向顾南箫:“小喜在顾家为奴,在顾家大小姐的别院伺候。”
这话,老夫人等人脸色一变,所有眼神看向顾南箫。
顾正洪眉头深深皱起,沈氏瞬间脸色刹白。
顾正元暗垂双眸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孙氏目露精光得意。
“哦,顾姑娘的奴婢?”傅景维冷声一问。
王妃再次福气:“小月得知今日顾家在此,便求妾身给她做主,小月伺候妾身多年,妾身就替她向王爷求个情,替她问一问吧。”
跪在地上的小月连着向傅景给磕了三个头:“王爷,奴婢妹妹死的冤枉,请王爷替奴婢做主。我们虽为奴婢,可生死也不能这般随便,犯了错,主子可以责罚可以打骂,奴婢妹妹是犯了什么样的错,竟被打死扔出去。奈何顾家财大气粗,奴婢人微言轻,只得求王爷替奴婢做主啊!”
小月的话字字句句透着愤怒,所有人看顾南箫的眼光瞬间变得厌恶。
顾家大小姐娇横无理,连自己的夫君都不放在眼里,仗着顾家有钱横行霸道,打骂下人至死一点也不稀奇。
傅景维扫眼看下去:“小喜尸体现在何处?”
小月跪答:“现在奴婢的婶婶家中。小喜被打死以后扔在了外面,是有人发现通知的婶婶。”
傅景维眉头一皱:“小月,你可知顾家今日是本王的坐上宾,你却指责顾家大小姐打死下人,你可知若是你话有不实,本王定不会饶你。”
小月跪着趴下头惦在地上:“奴婢字字句句千真万确,请王爷替奴婢做主。”
傅景维站起:“老夫人……”
老夫人跟着站出来:“王爷不必为难,是非曲直王爷自要秉公处理。”
“有老夫人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小喜虽是下人,可若是罪不至死……但老夫人放心,本王自会酌情。”
说罢,傅景维朝身后招了招手:“去把小喜的尸体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