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所有人震惊!
所有的视线随着周京墨的手指看向顾南箫,众人的眼睛里写着各种复杂和不可置信。
顾南箫当场愣住,她紧盯着周京墨,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为什么会是她?
“我?为什么是我?”她说话有些使不上劲。
周京墨朝着她笑:“顾南箫,你说过,只要我是个读书人,考取秀才,你就把他休了,嫁给我,现在我已是秀才,你说的话也该兑现了。”
“胡说八道!”
顾南箫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努力平息下冲动才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嫁给你,我休不休他与你无半点关系,无凭无据你不要胡说!”
这一刻,她想起来了,前世时她是见过周京墨两次。
周家是当地地主,商甲大户,且他家种的是上好的细粮,一次周京墨来京城送粮他们见过面,周京墨对她一见倾心便纠缠于她。
那时顾南箫刚和傅景铄成亲不久,前世的顾南箫根本瞧不起周京墨一介农夫,便嘲讽,要是他能当个读书人,考取秀才,她就能休夫嫁给他。
说过这话的顾南箫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压根就忘了个干净。
这事老夫人等人并不知,顾南箫一反驳,他们也觉得是周京墨胡说。
“周公子,箫儿是有夫之妇,你说话要放尊重。”老夫人冷着脸不高兴了。
话音刚落,周京墨便拿出一枚玉佩晾在手心:“老夫人,周某并没有胡说,这是顾小姐送与我的信物。”
顾南箫彻底惊呆:“我何时赠与你信物?
周京墨把玉佩递呈到老夫人手上:“老夫人,请您过目,这是否是顾小姐的东西。”
老夫人拿过玉佩,玉佩是顾家之物,玉佩上的名字更不会有假,玉佩上的“箫”字正表示这枚玉佩是顾南箫所有。
老夫人气的手抖把玉佩丢给顾正洪,顾正洪一见脸色深沉。
顾南箫只觉心猛的沉入潭底冰凉冰凉。
她从顾正洪手里抢过玉佩,她从未送过周京墨玉佩,这一定是假的。
等看清玉佩时,她顿时跌入谷底。
玉佩上的“箫”字,刺痛她的眼睛。
“不,不是我送的,我没有送,这不是我送的。”
顾南箫颤抖着脸扔掉玉佩,她没有送,前世时她的确嘲笑过周京墨,也说过那样的浑话,可玉佩不是她送的。
她一下子冲到傅景铄跟前:“你相信我,那不是我送的。”
说完,眼泪掉了下来。
转身面对老夫人:“祖母,父亲,玉佩不是我送的,不是我送的,他胡说的。”
周京墨捡起玉佩:“顾小姐可不能出尔反尔。”
顾正洪压下怒火道:“周公子,你要知道我箫儿已经成婚,是嫁为人妇。”
周京墨笑着看顾南箫一眼:“伯父,周某知道,但周某不在意,顾小姐当时与周某说过,她根本不喜欢她的夫君,他只是一个入赘的上门女婿,她根本看不起他。就算顾小姐对他好点,那也只是敷衍,想在休夫的时候他能不闹腾。”
事到此处,听完这些,傅景铄的心低到了极点,他看向顾南箫,眼神扫过,视线停在周京墨手里的玉佩上。
玉佩上的“箫”字顿时让他的心被猛的一扎。
他转过身,冰冷的声音轻启:“顾南箫,只为我不闹腾?你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顾南箫脸色瞬白,眉眼紧紧促起:“夫君,不是这样的,你相信我,不是这样的。”
她以为这段时间的努力他已经相信。
她以为他对她已经放下戒心。
可……
傅景铄冷声一笑:“夫君?你还叫我夫君?这一声夫君,可是真心?”
傅景铄的面色泛出悲伤:“顾南箫,你聪明,好计谋,你如此费尽周章让我相信你,就为了让我帮你?为了找个好时机休夫,好让我无话可说,也好堵住悠悠众口是吗?”
“可惜,你没想到他会在这里出现,没想到他会以你为条件是吗?”
“顾南箫,你真以为我贪恋你这顾家女婿的身份,真以为我贪恋你顾家的家产,这些,我从不看在眼里,既然你想休夫,那便休吧。”
一眼扫过,他甩袖离开。
“等等!”
顾正洪冲过去拦住傅景铄:“景铄,不要冲动,这事还需从长计议,箫儿向来任性说话没个分寸,胡搅蛮缠不讲道理,你都是知道的,你不要和她较真,为父保证,没有下次了。”
傅景铄停了步子,他的心万般纠缠。
顾正洪说的没错,以前的顾南箫的确是这样。
可看到她的贴身玉佩在周京墨手上,听到周京墨说的那些话,他的心如此难受。
自那次后她对他的态度他都能看的清楚,她的转变他也看在眼里,她真的变了。
可……
他终究出了门。
顾南箫见傅景铄没有回头,顿觉身心迅速往下沉,满腹的悲伤委屈,这一刻疼的彻骨。
如果他不原谅她,如果他不相信她。
那她之前所做的努力岂不是全部白废。
不仅前世的悔恨没解,傅景铄还会更恨她。
一想到他更恨她,她就承受不了,大哭起来:“我没有送,那不是我送的,为什么你不相信我,为什么?我不要再管酒庄了,我也不要再接管生意,我不要休夫……”
她坐在地上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越哭越委屈,越委屈越哭。
老夫人哀叹让思桃去扶人。
“小姐。”思桃也跟着哭的两眼通红。
顾南箫抽泣着起来,满是泪的脸,看着老夫人:突然大声吼道:“我不休夫!”
吼完,转身跑出正厅。
……
顾南箫跑了,老夫人也气走了,顾正元和孙氏从惊恐绝望一下子转成得意张狂。
若不是顾正洪和沈氏还在,他们恨不得想要大声呐喊。
本以为他们要成功了,没想到他们和那十位代表接洽时,纪家的下人却传了话过来。
等纪家人听完传话,当即表示同意把粮卖给顾家,其余几家见纪家这么做了,他们也跟着转了方向。
是以,除了周京墨,其他人都已经签了合约。
顾正洪当即感谢不尽,请了他们去休息,单独留下周京墨一人商谈。
别院内。
傅景铄已收拾了行装,他没带别的,除了书,只有她给他做的那套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