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败将这四个字极大的刺激了赵芸,她目露凶光:“你道我今日来找你是为何?是不是手下败将,得比过才知道!”
“今日云世子在青岭围场与人比试,京城里同龄的权贵都去了。”
“裴初七,今日我要你跟我在众人面前重比一次!”
自那日骑射会后,赵芸便把自己关在了靶场,从早到晚的射箭,无一不中。因此,她得出一个结论——
那日与裴初七的比试,定是有人在暗中使诈!
她能想到,自然裴初七也能想到,毕竟侥幸只会让她射中一次,不会十次全中。
“赵小姐,原本跟你再比一次也没什么,可不凑巧,近日我姨母病了,我真的没空,改日吧。”
裴初七看了眼赵芸,转身回府。
赵芸拧了下眉,快走几步,张开双臂拦住她的去路:“什么病了,我看你就是心虚不敢比吧?”
“对,我就是心虚不敢比。”裴初七坦然的附和了句,打算绕过她回府。
见激将法对裴初七没用,赵芸也不再废话,突然利落的抬手,一掌劈向她颈间。
裴初七脖子一痛,人瞬间便没了意识。
身子软软朝地上倒去。
赵芸伸手接住,扛起裴初七便往马车边走去。
门房的小厮见了,连忙从门内跑出来:“你是什么人,竟敢打晕我家姑娘!还不快把我家姑娘放下,来人啊!”
见他要叫人,赵芸厉眸射过去,一挥手,手中的长鞭便甩了出去。
啪!
柳府小厮被打翻在地,他忍痛大喊:“快来人啊,姑娘被掳走了!”
柳府的护院瞬间一涌而出。
赵芸自小练武,这些人她并不放在眼里,但此刻她无意纠缠。
她抬手将裴初七抛出,而后纵身飞起。
下一秒。
她稳稳坐在了马背上,手中拽着缰绳,而裴初七则在她身前,横挂在马背上。
“放心,不是掳劫,我只借你家姑娘一用,晚些便还回来!”说话间,赵芸挥动长鞭,狠狠甩在马上。
骏马长啼一声,飞奔离去。
赵芸带着裴初七畅通无阻的出了京城。
在拐入去青岭的官道上后,她丝毫没察觉到往日百姓络绎不绝的官道,此刻却变得格外寂静。
这时,两支破了风的暗箭从身后同时射来。
一支射在了马前蹄上,另一只则直直插入了赵芸的肩膀。
顷刻间,赵芸连人带马翻在了官道上。
裴初七也从马上摔了下来,身子滚落至路边的草丛中才停下。
后方,段倾雪缓缓打马上前,嘴角噙着笑:“赵芸,你好歹也是堂堂上柱国将军家的嫡女,瞧这满身的黄土,可真狼狈啊。”
赵芸捂着肩膀回头看来:“是你?你怎知我会出现在这……”
她声音忽地一顿,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
“今日我碰到的那些人,都是你安排的?你故意激怒我去找裴初七,又在去青岭的必经之路上设伏,你到底想做什么!”
段倾雪眸里的笑意加深:“我想做什么,自然是想要你和裴初七的命。你只知道云世子今日在青岭同人比试,但你可知道,比的什么?”
“比的是狩猎,而这‘猎物’是从北山大牢运过来的死囚,我会把裴初七混在其中。”
“裴初七不会武功,必死无疑。”
赵芸怒火中烧:“卑鄙无耻!”
“这就卑鄙了?”段倾雪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实话告诉你,云世子在意裴初七,等他亲手射杀了裴初七后,又得知裴初七是被你掳走带去的青岭,你的下场只会比裴初七更惨!”
五公主让她杀了裴初七,又不能把火引到自身和公主府,所以这替罪羔羊就至关重要。
刚好她恨毒了赵家,便设计了这样一出大戏。
“既如此,你为何又要把前因后果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向云世子揭发?”方才赵芸中的箭是支毒箭,她用说话来让段倾雪分心,想试图运功将毒逼出来。
“自然是要你死个明白。”段倾雪说着,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的白瓷瓶,勾唇笑道:“这是花叶万年青的毒汁,剂量我已用人实验过,只会毒哑,不会致死。”
赵芸怒眸瞪着段倾雪:“段倾雪,你敢!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段倾雪脸上的笑容落下,冷冷道:“来人,把这药给赵小姐服下!”
她声音落下后,身后便走上来一个全身罩着黑袍的男子,脸也被黑布蒙着,只留下两只眼睛。
男子接过药瓶后,径直朝赵芸走了过去。
赵芸下意识往后退去,可浑身酸软无力,根本就使不上劲儿。
直到下巴被人攥住,她才终于知道了害怕。
赵芸拼命摇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不要,不要……段倾雪,我要把你碎尸万段!唔唔唔……”
男子手上加大力道,捏开她的嘴巴,强势把毒汁灌了进去。
毒汁刚一触到舌头,赵芸便感觉舌头整个开始发麻,她瞪大眼睛,用尽全力去尖叫嘶喊。
却连一丝声音都无法发出。
绝望崩溃笼在她周身,终于,她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段倾雪冷漠的收回视线。
……
裴初七是被晃醒的。
意识回笼后,她皱了两下眉,睁开眼,看到自己坐在囚车上。
旁边坐着好几个披头散发,穿着白色囚服的女子,有一个怀里还抱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
小男孩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裴初七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被换下来的囚服,狠狠皱起眉。
就在这时,同车的一个年轻女囚突然哭了起来:“呜呜呜,我好害怕,听他们说好像要把我们送去喂狼,我想回家。”
被她这一哭,其他人的脸色也都凝重了起来。
那个小男孩的母亲眼圈则红了一圈:“我杀了人,死有余辜,可我孩儿还这么小,他是无辜的啊!”
小男孩脸色平静的转头,抬手为母亲擦泪:“只要能和阿娘在一起,昭儿不怕死。若有来世,昭儿要当阿娘的爹爹,一辈子护着阿娘。”
裴初七猛地抬起眼,望向昭儿。
“你、你刚说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