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宁闻言脑海中瞬间飘过了无数个答案。
凶神恶煞,不恶而严、冷血无情、惨无人道……总之就是一个好听的都没有。
沈晚宁道:“自然是无人能及,优点遍地都是。”
“哦?”楚衍知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道:“比如说呢?”
她低头想了想,微笑道:“那可有的说了,您在我心中自然是,英俊潇洒,仙风道骨,心慈面善,英明神武……”
她一口气说了一大通,最终换来了楚衍知一个白眼。
沈晚宁跟在楚衍知身后,路过落梅殿,继续朝着前方走去,她看着楚衍知丝毫不准备停下的脚步,忍不住道:“师尊,您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楚衍知负手前行,头也不回道:“玉溪阁。”
沈晚宁:“???”
玉溪阁不是各位长老修行的温泉圣地吗?楚衍知带她去玉溪阁作甚?
玉溪阁外有结界,除去仙主、仙主夫人以及诸位长老之外弟子一律不得入内,弟子若想泡温泉,只能去后山玉清池。
几位长老十有八九都仙风道骨,玉树临风,月港男女弟子掺半,之前有许多女弟子会偷偷跑进玉溪阁偷看几位长老沐浴。
有一次,一位女弟子不凑巧,遇上了楚衍知。
眼福是饱了,前路却断了。
楚衍知气急,直接找到阮无妄将那位女弟子驱逐下山,终生不得再踏入月港一步。
此时正值上午,玉溪阁内空无一人。
抬脚进去,翻滚着的热气便扑面而来,脚下是防滑的石子路,中间有好几个温泉口,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温泉口外修建了几个硕大的石质浴池,里面热气腾腾,空气中散发着药材的味道。
沈晚宁正疑惑的时候,就听楚衍知道:“去换浴衣。”
沈晚宁:“换浴衣?”
她虽然确信自己没听错,但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她莫名脸红,嗫嚅道:“师尊……”
楚衍知说:“去后面换一套浴衣,下去待上两个时辰,不要嫌烫,琉璃净盏中的灵力侵袭到了你身上,我帮你看看伤势。”
沈晚宁听的茫然,刚被灵力击中的那一刹那确实是痛苦难言,但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她说:“没有这个必要吧,我没什么事,泡温泉去后山泡就好了。”
见沈晚宁推脱,楚衍知有些不悦,冷声重复了一遍:“还不快去。”
沈晚宁:“……”
这人怎么一阵儿一阵儿的,一会儿不顾及她的感受,把她打到吐血,现在突然关心起她的伤势来了。
沈晚宁默默地从脑子里设想了一下她如果硬要拒绝的话楚衍知的反应,当她的脑海中显现楚衍知那冷若冰霜,秀眉紧蹙的模样时,识相的闭上了嘴。
随后她又设想了一下,如果趁着楚衍知不注意直接逃跑的可能,发现可行性几乎为零,于是只得认命去更衣。
带她出来的时候,楚衍知已经没影儿了,她随便找了一处浴池泡下。
刚开始的时候,温泉的温度烫的她呲牙咧嘴的,过了一会儿,沈晚宁便感觉周围的热气正源源不断的融进她的体内,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阁内雾气迷蒙,人一暖和就容易犯困,沈晚宁强撑了半个多小时,最后实在撑不住睡了过去。
就在她即将把自己沉尸池底的时候,一只手挑起水花,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拉了上来。
沈晚宁吓了一跳,以为是别的长老进来逮到她了,没想到她一睁眼就看到了同样身穿浴衣的楚衍知。
隔着雾霭迷蒙,楚衍知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衣摆漂浮,衣襟处没有拉紧,露出了大片光滑紧实的胸膛。
他淡淡地看了沈晚宁一眼:“我让你来疗伤的,不是让你来泡澡的。”
沈晚宁不知该看何处才好,只得垂下眼眸,盯着水面。
“转过去。”楚衍知松开手。
沈晚宁不知楚衍知要做什么,听话的转过了身。
她满腹疑问,正猜测楚衍知究竟要做什么的时候,便感觉到楚衍知的手将贴在她后背上的发丝,撩到了她身前。
微凉的指尖划过她的后颈,沈晚宁脑袋中紧绷的那根弦锃的一声便断了,激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虽然前一世她曾跟楚衍知有过比这更深入的交流,但毕竟时隔多年,再加上只有那么一次,有些微弱的触感早就已经淡忘了。
楚衍知的指尖落在了她的后背上,正在摩挲着什么。
就在沈晚宁怀疑楚衍知对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的时候,便感觉背部被楚衍知触碰的地方传来了一阵儿剧烈的疼痛。
那疼痛顺着楚衍知的指尖,仿佛穿透她的骨髓。
沈晚宁毫无防备地叫出了声。
楚衍知落在她穴位上的手微微一顿,也不知究竟在想什么,半晌,他出声道:“稍微忍一会,打通穴位后,这泉水中的药性便吸收的越好。”
背上的疼痛,将沈晚宁脑海中浮现的那些丑陋,脏污的思想瞬间消除的干干净净。
虽然浸泡在滚烫的泉水中,但她却双腿打颤,浑身止不住的冒冷汗,她的指尖紧紧地扣着浴池的边缘,因为用力,变得充血泛白。
楚衍知将手放在沈晚宁的背上,双目紧闭,利用自己的灵识去感知她的灵核。
果不其然,一层丰沛的灵力正环绕在她灵核周围,琉璃净盏中残存的灵力竟然被沈晚宁吸食进了体内。
那灵力虽然充沛,但沈晚宁的灵核却无法将其吸收,就像是被某种能量挡在了外面一般。
灵力无法被吸收,便会灼烧沈晚宁的五脏六腑,最后直至烧尽她的脉络。
上次在忘川河底,沈晚宁体内的灵核吸食了他的灵力,在后山,又吸食了毕方的妖兽灵力,现在又将琉璃净盏中的灵力融进来了体内。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楚衍知睁开双眼,收回手,从纳戒中取出了一枚丹药喂给了沈晚宁。
沈晚宁吃痛地反手拍了拍酸胀的后背,不忘说:“多谢师尊。”
楚衍知道:“无妨,日后每日用过早饭后到此处来等我。”
“什么?”沈晚宁一听每天都要经受一边这种痛苦,还要每天跟楚衍知身穿浴衣共处一室,如此紧密的相处,她的清白何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