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之上,歌舞升平,仙试结束,无论名次如何,诸位仙门弟子的心中也算是落下了一件心事,周围欢声笑语,交杯换盏。
沈晚宁跟夙眠并肩坐着,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着酒,殿中歌女唱的小曲儿太轻柔了,听得她都快睡着了。
她撑着脑袋,眼神不经意地落在了楚衍知身上,他端坐在上座,混杂在那些黄土埋半截的众长老之间,他那俊秀的面容格外悦目。
周围的长老都不断的凑上去跟他喝酒,楚衍知虽然为人淡漠,但在这样的盛宴上,面对众仙门的长老以及仙主,他是不会拒绝的。
楚衍知酒杯的间隙,忽地朝着沈晚宁瞥了一眼。
谁知竟猝不及防地撞上了沈晚宁正落在他身上的眼眸。
沈晚宁喝了不少,虽说没有醉,但眼尾却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淡红色,蓦然看去,像是染上了旖旎一般让人心悸。
只一眼,楚衍知便慌乱的移开了目光,仰头将杯中的酒全数灌进了喉咙中。
辛辣的酒顺着喉咙缓缓的流进胃里,所经之路,像是燃起了一簇火,蔓延至了他的心间。
沈晚宁也没料到偷看会被发现。
但不知为何,当她同楚衍知对视的那一刹那,却不想退让。
就在这时,夙眠突然从怀中拿出了一支玉簪,递给了沈晚宁。
沈晚宁抬眼,道:“这是?”
夙眠有些醉了,脸颊染上了红晕,他垂下眼眸,柔声道:“今日上街,路过一家铺子,发觉这根玉簪很是别致,便想你快要走了,正好买来给你,做个纪念。”
沈晚宁挑眉,没有伸手去接。
她依稀记得,在乌衣,玉簪一般是男子买来送给自己心爱的女子的,她从不是个迟钝的人,要是连夙眠这点显而易见的心思都看不出来,岂不是白活了这两辈子了。
沈晚宁笑道:“夙公子的心意晚宁心领了,礼就不必了。”
夙眠抬眸,握着玉簪的手停在半空没有收回来。
“沈姑娘不要多心,我虽然爱慕你,但也不是此等没有规矩的人,这根玉簪,就当做是我单纯买来送给友人的,不行吗?”
沈晚宁推脱道:“不好意思啊夙公子,这支玉簪你还是收回去吧。”
见夙眠满脸失望,沈晚宁很客气的解释道:“我从小糙惯了,跟个男孩儿一样,上蹿下跳的,这根簪子给了我,不出几天说不准就磕了碰了,岂不是可惜?”
夙眠强行将玉簪塞进了沈晚宁手中,道:“无妨,给了你的东西就是你的,无论你摔了还是砸了,都与我无关。”
沈晚宁轻轻挣开了夙眠的手,道:“簪子很好,但我不喜欢。”
她沉声道:“比起玉簪,我更喜欢木簪。”
说着,她将玉簪放在了夙眠面前的桌子上,勾了勾唇角:“月港的梅枝做出来的木簪格外好看,日后有缘,晚宁一定送夙公子一支。”
夙眠勉强笑了笑,抬手将桌上的簪子收了回来,一双美目盯着沈晚宁的脸,沉默半晌后开口道:“那夙某便记下了。”
沈晚宁松了一口气,举了举杯,道:“一定。”
夙眠开口,本就没期望沈晚宁能给他回应。
两人相识不过才短短数日,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他,怎么可能会考虑他?
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对她心怀隐晦情意的师尊。
……
隔天一早,众仙门启程回门。
沈晚宁早早地起了床,跟宋卿书道别后来至了楚衍知的院落中候着。
晨风吹着她的面颊,她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片刻后,身后传来了推门的声音。
沈晚宁转过身,一个包袱被人丢进了她的怀中,她下意识地抬手接住,抬头朝着楚衍知看了过去。
只见楚衍知今日竟破天荒的穿了一件黑色的衣服,头发用一顶银冠高高束起,腰间还佩戴着沈晚宁送他的玉佩,一夜过去,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见沈晚宁愣在原地,楚衍知皱眉:“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跟上?”
沈晚宁应了一声连忙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神鹿一族行踪隐秘,相传所居住的神山更是神秘莫测,时隐时现。
楚衍知身负重伤,不便御剑,阮无妄便找人给他们备了两匹好马。
离开乌衣的路上,沈晚宁忍不住问:“师尊,你近日为何换上黑色的衣裳了?”
楚衍知道:“你有意见?”
沈晚宁连忙摇了摇头,道:“我的意思是,有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她发现自己拍马屁的功夫真是越来越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