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宁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不敢再想下去，整个人都在微微发着抖。

她不敢去深想，为何她如此不将宋卿书放在眼中他却在她最无助的时刻来到了她身边？

为何他能完好的出入黄泉？

为何他的伤口是被利刃所伤，却泛着妖气？为何只有伤口周遭沾染了乌藤之毒？

“不可能……”沈晚宁喃喃自语。

他待她那样好，她不能因为这些事便怀疑他。

楚衍知见沈晚宁脸色苍白，忍不住蹙眉道：“沈晚宁？”

沈晚宁强忍下涌到眼角的泪水，而后抬起眼眸看向楚衍知，沉声道：“师尊，我们去寻琉璃灯。”

楚衍知皱眉：“不行。”

“我说的话都被你吃了吗？”

“哪能怎么办？难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毒性浸透你的心脉，等着你毒发身亡吗？”

楚衍知沉声：“我心中有数。”

“有数？”沈晚宁闭上眼睛，而后睁开：“你要是有数这么多年会一直都没有察觉别人给你下毒？”

重生之后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是不是只要她按照上一世那般浑浑噩噩的活着，楚衍知就能平安无事？

不对，寒水曾说过，毒性早在五年前便进入楚衍知的体内了，上一世楚衍知为何没毒发？

静默片刻，沈晚宁心中突然漫起了一个残忍至极的想法。

自从她跟楚衍知无极山一战后，她便再没见过楚衍知，那一战，她明明惨败，但自那之后楚衍知却再也没有露过面。

孟子笙对她说，楚衍知是因为恨极了她，看不起她才不愿同她见面的。

那时的她从不曾想过，自她成魔后与她争执五年之久，成日劝她回头是岸，妄想骂醒她的师尊，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收了手？

“师尊……”沈晚宁沉声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沈晚宁蓦然泛红的眼眶，楚衍知微征，而后抬手替她抹去滑落的泪滴，轻声道：“你说什么胡话？”

沈晚宁望着楚衍知，心底生出了一片茫然，她现在是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不知为何，回望前世那些凄惨的过往，沈晚宁的眼泪像是断了弦一般成串的从眼中落了下来，她伸手去擦，谁知越擦眼泪却越凶猛。

见沈晚宁落泪，一直以来无所不能的玉衡长老眼中竟满是慌乱，他不知所措地攥了攥手，出声道：“不许哭。”

随着一声饱含着无奈的叹息，楚衍知伸手摸了摸沈晚宁的头。

“有什么好哭的，我现在又不会死！”

沈晚宁扑进楚衍知的怀中，抱着他的腰，失声痛哭起来。

“师尊……”

楚衍知无奈扶额，全然不知沈晚宁为何会如此伤感，满心疑问，原来他在她心中这么重要的吗？

“你以前为什么没像现在这般待我好过？”眼泪在她脸上交织纵横，一字一句都是破碎的：“你要从一开始就待我这样好，我就不会犯那些错！”

楚衍知闻言哭笑不得：“你自己顽劣倒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再说了，我何曾亏待过你？”楚衍知道：“三个弟子之中，我待那一个有像待你这般操心过？”

楚衍知抬手在她背上拍了拍，轻声安慰着：“倒是你，成日惹祸，你怎么不说我给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挨了月港中多少长老的骂呢？”

这是他第一次在沈晚宁面前表明自己心中所想，也是他第一次如此渴望，沈晚宁能发现他的良苦用心，能记住他待她的好。

“你分明因为孟子笙挑拨将我赶出了你的庭院！”沈晚宁抓起楚衍知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出声质问道。

楚衍知蹙眉：“我何曾因为孟子笙将你赶出我的庭院了，你已经十七了，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了，成日跟我住在一个庭院中像什么样子？”

“你……”沈晚宁道：“你明知孟子笙修习禁术却没有挑明，让我背下了这个黑锅！”

楚衍知道：“这件事，是我的错，但我从不曾说过修习禁术之人是你。”

沈晚宁厉声道：“你抗下二百戒尺，声称孟子笙没有修习禁术，众人肯定以为是我啊！”

楚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