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人进攻为何不报?”
营帐中,一身穿华服锦衣的中年男子怒发冲冠地指着面前跪着的女子破口大骂:“沈晚宁,别以为别人唤你一声将军你就真的是将军了,别忘了,要是没有我你早就死在难民营里了!”
沈晚宁面前这位身穿华服的男子是现今是朝中的丞相——沈清和,他早年间征战沙场的时候在无意间遇到了沈晚宁。
沈晚宁父母双亡,小时候跟身为猎户的父亲学了些拳脚,她偷溜进军营偷干粮的时候被人抓获带到了沈清和面前。
沈清和见她身手不错便认她作为义女留在了身边。
之后的几年,沈晚宁一直跟着沈清和征战沙场,可谓是战功赫赫,三年前,沈清和被封为丞相之后,沈晚宁便单独带领沈家军征战沙场。
她一开始原本以为沈清和是因为可怜她才将她带在身边培养成心腹的。
直到三年前她单独带兵出征的前一天晚上,沈清和让她服下了毒药。
只要她忠心,每次毒发的时候,沈清和都会给她三粒解药。
她若是不忠心,那便只能等着毒发身亡,沈晚宁服下的毒药世间仅此一粒,是沈清和亲自研制出来的,除去他之外,世间绝无第二个人知道解药是什么。
沈晚宁直直地跪在地上,神情淡漠地抬眸看了沈清和一眼,不卑不亢道:“如若我将此事禀报给圣上,圣上只会让沈家军出兵应战,倒时必然会血流成河,辽人首领哈市汗已与沈家军签下了休战书,只要沈家军在,他们辽人就一天不敢踏进我朝土地。”
沈清和闻言额间青筋暴起,他气急地随手拿起一块砚台朝着沈晚宁砸了过来。
砚台重重地砸在了她的额头上,滚烫的鲜血瞬间流了下来。
“休战书?”沈清和喝道:“你想没想过,若有了休战书,我们沈家军还有何用?我在朝中还怎么牵制那狗皇帝?你倒好,一张休战书就把我给打发了,你觉得边疆安稳后圣上还会留着我们沈家军吗?”
沈晚宁抬眸:“我只知道,沙场之上,能多活一个人就多活一个人,您想过没有,您在朝中的安稳都是这些将士拿自己的性命换来的!”
沈清和冷笑:“所以呢?他们身为我的将士就该服从我的命令,而不是像你这只白眼狼一样。”
“义父……”
沈清和摆了摆手直接打断了她:“行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休战书我就当没有看见过,我给你三天,不把辽人的事解决,你就以死谢罪吧。”
说完,他挥袖离去,片刻后,营帐外便响起了清脆的马蹄声。
沈清和离开后,一长相温润如玉,俊美秀朗,身穿白玉色布衣的男子提着一个木盒急急忙忙地冲进了营帐内。
他来至沈晚宁面前,抬手将她扶起,而后小心翼翼地拿出了手帕,轻轻地为她擦拭着脸上的鲜血。
“将军,你打算怎么办?”
沈晚宁轻笑一声,不答反问道:“楚衍知,你觉得我现在该如何是好?”
楚衍知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收起手帕,沉默不语地打开手中的木盒子拿出了一瓶金疮药。
他动作轻柔地为她上药,声音略显沉闷道:“将军应该应战。”
“为何?”沈晚宁抬手攥住他的手腕,深深地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因为不应战你就会死。”楚衍知垂眸:“我研制不出解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毒发身亡。”
沈晚宁松开手,喉间一紧,笑道:“我若应战,死的就不止我一个人了,我跟在沈清和身边数十年,这十年间,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将士在我面前倒下,他们同我,同你一样,无时无刻都在盼望着解甲归田,现如今,难道要我用他们的性命来换自己苟活吗?”
楚衍知抬眸看她,眼眶微红:“那我呢?我本是一介逍遥自在的民医,是你让我留在这君军营之中的,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你想没想过我该怎么办?”
他站起身,冷笑道:“这么久了,我以为你的心就算是寒冰做的也该捂热了,你心里终究还是没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