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外头忽然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坐在桌前闭目养神的楚衍知闻声立即便睁开了双眼,快步走到床前叫醒了沈晚宁。
沈晚宁迷迷糊糊地睁眼,正欲发问却被楚衍知捂住了嘴。
他将沈晚宁从床上拽起,而后拿起包袱走至门前,让沈晚宁抱着包袱躲在了门后。
沈晚宁这次丝毫没有惊慌,她紧紧地握着楚衍知的手,尽管外面翻天覆地,她的心中却很宁静。
楚衍知看了她一眼,抬手收回手。
就在此时,门被人从外推开,寒光乍现,楚衍知拔剑挡在了门前。
沈晚宁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包袱,指尖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颤抖。
不知过了多久,楚衍知终于重新来到了她的面前。
来不及说什么,楚衍知一把拉住沈晚宁的手,目光灼灼地看了她一眼,蹙眉道:“走。”
沈晚宁怔怔地,颤抖地闭上眼睛,复又睁开而后吐出一口气,紧紧地扣住了楚衍知沾满了血渍的手指,十指交握。
死尸在房门外倒了一地。
沈晚宁被楚衍知拽着下了楼,来到了客栈后院,牵上马就走。
马蹄飞速地疾走在乡野小路上,扬起了一阵儿飞尘。
不知跑了多久,待到天边夜色微微泛白的时候,奔跑了几个时辰的马儿才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两人闯入了一个很小的村子,村里来往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
楚衍知身上还沾着血迹,进入村子之前,他随便找了个隐蔽的庄稼地,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而后在田埂边用沾满了黄泥的浅水洗了洗手上的血渍。
此时正值秋收,村子附近的庄稼地中有不少农民正在收庄稼。
楚衍知用一些碎银子换来了一些简单的吃食。
他给沈晚宁的白白净净的白面馒头,和一些清汤寡水的油菜豆腐汤,还有一个鸡腿。
他自己吃的,则是一块玉米面做的糙饼。
沈晚宁接过馒头,愣着没有动。
“菜色不好,先将就着吃吧。”楚衍知以为沈晚宁吃不惯,于是道:“要是实在吃不下,就把这个鸡腿吃了。”
沈晚宁不语,只是沉默着将手中的白面馒头跟楚衍知手中的玉米面糙饼换了换:“我吃这个。”
楚衍知道:“我在军营中成日都吃这个,不碍事的,你吃不惯的。”
沈晚宁挑眉:“你能吃我就能吃,有什么吃不惯的。”
说着,她便张大嘴咬了一口手中的糙饼。
咀嚼半天她艰难地咽了下去。
几许沉默后,她低头又是一口。
楚衍知见她逞强,忍不住笑道:“好吃吗?”
沈晚宁低声道:“还可以……”
个屁!
谁能告诉她这种东西到底是用什么东西做的?粗糙的简直难以下咽。
方才楚衍知说,他在军营中成日吃这个,想到这里,沈晚宁不禁感叹,成日吃这个楚衍知还能长得这样高这样壮也当真是奇事。
楚衍知将她手中的糙饼夺了过来,笑道:“行了,别勉强自己了。”
他将馒头重新递到了沈晚宁手中,道:“吃这个。”
沈晚宁没有再推辞,她将一整个馒头都吃完了,而后声称自己吃饱了,亲眼盯着楚衍知将那个鸡腿吃掉之后才算作罢。八壹中文網
简单休息过后,两人再次上路,两日后,两人终于来至了江南一带。
这几日,楚衍知没有再收到沈太傅送来的信,他们不知道沈太傅的故友是哪位,只能现在城中隐蔽的小巷子里找了个院子住下,慢慢地找。
几日过去后,沈晚宁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除去还没有沈太傅他们的消息以外,每日都能跟楚衍知待在一起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