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弱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子打在了屋中的床榻上。
楚衍知是被院中的脚步声吵醒的,他蓦然睁眼,下意识地朝着身侧看去,却发现沈晚宁不知何时早已离开了。
身旁的位置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温热,他不自觉地转过身,抓过沈晚宁曾盖过的被子,探过头去,轻轻蹭了蹭自己的脸颊。
“砰砰砰!”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是阮子蒙的声音。
“师尊?你起了吗?”
楚衍知坐起身,有些出神地随口应了一声。
“进来吧。”
阮子蒙提着一桶新打的温泉水走进来,动作熟练的为楚衍知准备好了他所需要的一切。
楚衍知掀开被子下床,抬眸间撞上了阮子蒙震惊的眼神,他磕磕绊绊道:“师尊昨夜穿着衣袍睡的吗?没有换上里衣吗?”
楚衍知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所着,随口道:“昨夜跟你爹聊的太晚了,回来之后脱去外袍就休息了。”
阮子蒙点了点头,而后走到柜子前给他取出了一套干净的衣袍,道:“师尊洗漱好之后就将这身衣袍换上吧。”
他将衣袍放在床边,转身去关柜门的时候垂眸的瞬间突然瞥到了一个红色的锦囊,见到此物后,他瞳孔蓦然睁大,而后难以置信地弯下腰将其拿了起来。
他转过身,丝毫不过脑子地说道:“怪不得师尊对穆长老爱答不理的呢,原来是早就已经有钟意的人了?”
楚衍知闻声抬头,见到阮子蒙手中的锦囊后眼眸一沉,来不及在乎脸上还未擦干的水滴,飞快地走上前去一把夺了过来,而后迅速地收进了里衣中。
阮子蒙见状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失了分寸,连忙认错:“弟子逾矩!”
楚衍知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拿起棉巾拭去脸上的水滴,沉声道:“无妨。”
虽然楚衍知嘴上说着“无妨”,但阮子蒙一想起方才楚衍知那锐冷的眼神心中便忍不住发怵,深怕楚衍知因此生气,日后不许他前来侍奉他晨洗了。
沉默片刻后,楚衍知淡淡道:“之后几日你先不用过来了。”
果然,阮子蒙眉心一跳,连声道:“师尊,弟子真的知错了,还请师尊饶恕我这一次,日后我一定注意!”
楚衍知看了他一眼,解释道:“这几日我有事要出门,你先不用过来了。”
“出门?”
阮子蒙闻言后显示松了一口气,而后便立即问道:“师尊要去往何处?为何我不知道?”
楚衍知淡声道:“我有事要去乌衣城一趟,你不用跟随,留在月港就好。”
尽管阮子蒙很想跟随楚衍知一齐前往月港,但看着楚衍知清冷的神色,他丝毫不敢开口求情。
可想而知,当得知沈晚宁随之同行的时候,他简直要气哭了。
他站在山门前,不满而忿恨地紧盯着沈晚宁跟在楚衍知身后下山的背影,嘴里止不住地嘟囔:“沈晚宁肯定是给师尊下什么迷魂药了,师尊为什么只带她下山不带我下山?”
看着自己儿子忿恨的模样,阮无妄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忍不住叹气道:怪就怪你不是个女子吧。
今日清晨,穆芷烟便前来同他辞别,脸色难看地离开了月港。
离开前,穆芷烟还提到了楚衍知座下的那个女弟子,旁敲侧击地说了很多关于他们二人之间的闲话。
其实这一点阮无妄早就注意到了。
怪就怪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太多,让他想忽视都难。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楚衍知。
他从未见过楚衍知对一个人那么上心过,看着楚衍知跟沈晚宁一前一后离开的身影,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忍不住哀叹,他引以为傲的玉衡,活了三十几年,到头来却折在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