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外。
孙三娘拿着东西,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盼儿,今天我又做了新的桃花糕!”
她语落,看了一眼屋内站着的人,惊讶道:“德叔,你回来啦!”
“三娘,欧阳中了,探花!”赵盼儿看着孙三娘,开心的说道。
孙三娘闻言,表情激动,震惊道:“探花?”
“恭喜!”
“恭喜!”
“恭喜探花娘子!”
孙三娘语气激动,“你比我早穿上凤冠霞帔啊!”
“太好了!”
德叔表情冷漠,有些不悦,站立在茶楼内。
“过两日你是不是就得进京了?”
....
德叔实在听不下去,连忙打断道:“赵娘子,孙娘子跟陈公子也不是外人,老奴索性就直说了吧。”
“我不仅来接你进京的。”
“主人他幸得宫中贤妃赐婚,等过了谷雨,就要和高观察家的千金成亲了。”
闻言。
赵盼儿跟孙三娘脸色微变,目光惊愕的看向了德叔。
陈玄彬来到了赵盼儿的身边,轻声道:“别难过,我早就猜到了,欧阳旭成了探花,一切都会不一样。”
孙三娘快步来到了德叔的面前,问道:“什么高观察?”
德叔一副很自豪的表情,回答道:“广济军节度观察留后,步军副部指挥使高鹄。”
赵盼儿双眼带着泪光,绝望的看着德叔,低声问道:“你再说一遍。”
“欧阳官人要娶高鹄的女儿为妻了。”
赵盼儿双腿一软,神色绝望的倒落。
陈玄彬一把扶住赵盼儿,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一侧的平榻上。
“盼儿!”
孙三娘惊呼一声,表情凝重的看向赵盼儿,担忧道。
陈玄彬表情冷漠,皱着眉头说道:“德叔,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
德叔露出了一抹愁容,看了一眼赵盼儿。
孙三娘直接拖着德叔来到了湖畔边。
“你们这是想逼死盼儿吗?”
德叔微微皱了皱眉,解释道:“主人说赵娘子聪慧,必能体谅他的不得已。”
“闭嘴,就算是宫中贤妃,也没有随便主婚的道理,难道在之前,她就没问过欧阳是否有婚约?”孙三娘表情气愤,质问道。
德叔回应道:“问是问过了,可主人跟赵娘子之间,一无父母之命,二没媒妁之言。”
.....
陈玄彬坐在赵盼儿的身边,看着她已经醒来,关心的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赵盼儿靠在自己的手臂上,瞥了一眼陈玄彬,回应道:“我已经没事了,只是刚刚悲愤,有点头晕。”
“欧阳旭的事情,你不用这么在意,现在他说的话,都不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应该说的。”
“再说,他让德叔来游说,而不是自己来,足以说明他心虚,你没必要为这样的男人难过。”
赵盼儿听着陈玄彬的话,默默不语,只是脑海中想着欧阳旭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
不远处,孙三娘跟德叔还在争论不休,他们的声音回荡在院子内。
孙三娘气急败坏,正拉着德叔,朝着湖中,想要将他扔下去,表情充满了愤怒。
赵盼儿听到纠缠拉扯的声音,顿时站了起来,喊道:“三娘!”
孙三娘听到赵盼儿醒来,顿时松开了德叔,来到了她的面前。
“盼儿,你醒了!”
德叔跟着孙三娘也来到了门口,看着绝望的赵盼儿。
“就算是官家,也不会纵容外戚夺臣妻室,我认识他的时候,已经脱籍了。”赵盼儿语气冷漠,平定着自己的情绪,说道,“我是良家子。”
德叔看着赵盼儿,苦涩的说道:“赵娘子何必如此呢?”
“谁不知道,士农工商里面,商字排最后啊,在贵人眼里,只要是做生意的,就算是泼天富贵,都还是不入流的。”德叔边说边拿着自己的包裹,来到了赵盼儿的面前。
陈玄彬表情愤怒,厉声道:“滚!”
“别让我动手,否则德叔,就不是你这么健全的离开这里了。”
陈玄彬实在无法容忍德叔的一言一行,仿佛是那么的顺理成章,言辞有理,很明显这些东西都是开脱的说辞而已。
“负心薄幸之人,还敢留在这里胡言乱语。”
德叔见状,表情一慌,他惊恐的看着陈玄彬,一副想要拔剑砍了他的模样。
他连忙拿出了包裹内的金子,递给了赵盼儿,“主人自知对不住你,只能用这八十两黄金聊表心意。”
“主人应该还有一块同心佩,在你那。”
闻言,赵盼儿表情气愤,直接用力一甩,将德叔手中的金子全部给甩了出去。
她悲愤的表情,颤抖的手拿起了地上的金子。
赵盼儿语气哽咽,说道:“当年欧阳,落第流落杭州,是我替他置办的田产,让他可以落下民籍,重新在两浙参试,可惜...”
“三年的深情,也比不过,八十两黄金!”
赵盼儿语落,目光看向了远处的天空,语气之中带着伤感。
“想要拿钱收买我,可以,但你告诉他,八十两黄金不够。”
“想要同心佩,拿五百两黄金来!”
德叔闻言,表情凝重,“五百两!”
“只要钱货两清,我就跟他一刀两断。”赵盼儿最后看着德叔,冷淡道。
陈玄彬一直搀扶着赵盼儿,感受着她身体的抖动,一字一句仿佛心如刀割,痛彻心扉,可是她并不想表现出自己柔弱的一面,故作冷静坚强。
就算是德叔,都信以为真,赵盼儿真的只要钱。
“还不走?”
陈玄彬厉声道,声音洪亮,驱赶着愣在原地的德叔。
德叔拿起了包袱,看了一眼赵盼儿,然后朝着几个人告辞道:“诸位,多保重!”
赵盼儿看着德叔远去的背影,早已经支撑不住身体,瘫倒在了陈玄彬的怀里。
陈玄彬紧紧的抓住赵盼儿,“一切都会没事的!这个欧阳旭,我会帮你好好的教训他的。”
赵盼儿看了一眼陈玄彬,然后看向了孙三娘,淡然道:“三娘,把店关了吧!”
“好!”孙三娘点了点头,一副沮丧的模样,然后走出了茶楼。
整个茶楼内,只剩下陈玄彬跟赵盼儿两个人,他一直搀扶着她,静静的站在湖畔边,望着远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