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璨与沈梨说了自己的想法。
冯耀新如今在蓉市的根基很深,不仅仅是公司内部,在其他社会层面也有盘根错节的关系,若没有十足的证据,沈氏师出无名,很难处理他。
恰逢冯耀新身体出现状况,需做个小手术,于是沈阔便借机安排沈璨过来。
沈家这个小少爷,冯耀新早有耳闻,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沈阔的说辞是安排沈璨过去历练一下,冯耀新自然不会过多的防备。
事情原本进展挺顺利的,表面上,沈璨是个吃喝玩乐的二世祖,实际上暗中收集证据。
却没想到,蓉市这边的重点项目出现严重事故。
这个纰漏,自然需要人来堵,而冯耀新为了把自己摘出去,在网上造势,恶意引导舆论,将矛头指向沈璨,虽然线上舆论被沈氏公关部压了下来,没掀起多大的风浪。
冯耀新如今防沈璨防得很紧,项目有关的重要信息,就只有冯耀新和他的几个心腹能经手,沈璨想查点儿什么难如登天。
即便如此,冯耀新还是不放心。
所以,就有了沈璨受伤这事儿。
一方面,冯耀新是想让沈璨短时间没办法着手调查项目事故,让他们有机会抹去不利的证据。
另一方面,也是给沈阔提个醒儿,暗示他不要做得太绝,所以,沈璨只是受了点儿不轻不重的伤,而不是要他的命。
当然,其中沈璨自然也有他的算计。
他早就知道冯耀新要对他下手,所以,他不过是配合冯耀新演了这么一出,只不过,冯耀新也没料想到他竟然会意外“失忆”。
沈璨想,冯耀新此刻心里应该也挺忐忑的。
像他那种人,习惯什么都抓在手里,突然有个人脱离了控制,怎么也得抓心挠肝吧?
沈梨琢磨着沈璨的计划,沉思了一阵,问:“你打算退到哪儿去?”
“唔!”沈璨支吾了声,手指轻扣了两下眉心,“我这不是失忆了吗?当然是退回江海市,好好去医院检查检查原因啊,毕竟江海市的医疗条件比蓉市好很多!”
沈梨嗬笑了声,“我看你打的就是这主意吧?什么以退为进,不就是想让大哥把你调回江海市吗?”
沈璨懒散靠在床尾,挑眉笑道:“还是二姐了解我。”
沈梨看着他叹了声,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视线落在他头上,眼底露出心疼,说:“以后不要再拿自己的身体去冒险了。收拾冯耀新,并不只有这个法子。”
沈璨当然知道办法很多,只不过,他想速战速决,不想再拖下去了。
……
病房里。
沈璨跟沈梨离开后,陆言欢就睡不着了,在床上躺了会儿便起来了。
明天又是周一,而她还在蓉市,显然今天是回不去了。
所以,她先跟六班的体育、美术老师拨个电话,调换了周三的体育课和周四的美术课,不过周一上午还有两节,所以她又和她搭档的何老师拨了个电话。
何老师虽然严苛,但也不是不同情理的人,而且陆言欢很少因私事耽误给学生上课,所以爽快的答应了。
“何老师,谢谢你啊!”
陆言欢刚说完,听到身后响起开门声,她反射性转身看去,见沈璨推门进来。
两人对视了眼,沈璨嘴角翘起,眼底噙了浅浅的笑,透着几分邪坏。
陆言欢不由看得怔了一瞬。
他身上穿着蓝白条纹病服,不过不太合身,衣袖、裤脚都短了一截,手腕脚腕都露在外面,配上他的大高个儿,显得有些别扭。
金色的头发缠在绷带里,但又有几撮从绷带里逃逸出来的,随性翘在空中。
无论怎么看,都像中学时期的那种不良学生。
陆言欢以前很讨厌这类人的,不务正业,在学校招摇过市,总以为自己很独特,实则特别可笑,所以,她那时候连个眼神都不愿浪费在这些人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心境变了,陆言欢看着沈璨噙着坏笑,慢慢朝她走来的样子,只觉得心跳得有些快,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一样。
“陆老师,你在听吗?”
听到电话那边何老师的声音,陆言欢猛然回过神,视线又在沈璨身上停留了下,就立即抽了回来,转过身去面朝窗外。
陆言欢回道:“我在听。何老师,谢谢你啊!周二我肯定会赶回去给学生上课的。”
何老师嗯了声,“行,那先这样,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
何老师快五十来岁了,教书育人三十来年了。
他嘴上不说,心里对学校里的年轻老师,最满意的还是陆言欢。
从毫无经验到游刃有余,班上学生的成绩,比老教师带的班都好,可想而知下了多少功夫。
在现在的年轻人中,很难得。
所以,学校再多有关陆言欢的传言,何老师都没放在心上,甚至听到别人议论,过分的时候,还忍不住板着脸教训一通。
挂了电话,陆言欢松了口气。
刚要转身的时候,一双遒劲有力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手掌在陆言欢的腹部贴了会儿,疑惑道:“怎么没反应?”
陆言欢怔了下,“什么反应?”
沈璨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下,“不是说怀孕后,会有胎动吗?”
“它又不是一直在动。”
第一次胎动的时候,陆言欢在给学生上课,根本没时间去注意,等她上完课耐心等着他动的时候,肚子里的小东西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一样,怎么都不动。
后面动得多了,陆言欢也就每当回事了。
过了会儿,沈梨回来。
她刚跟沈阔通了个电话,说了沈璨的计划。
沈阔答应了。
沈氏总部的人事调动邮件立即就会发到蓉市,沈梨明天上午还要去一趟蓉市分公司,该演的戏总要演足,考虑到陆言欢的工作,最迟明天晚上得回江海市。
……
周弥从医院离开,整个人就处于暴走状态,心里的怒气难消,无处发泄。
她回到酒店,看哪哪儿都不顺眼,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她砸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