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剑吃过午饭后，就找到车间主任准备请假去买自行车。
车间主任一看是肖剑来请假，连理由都没问就答应了。
肖剑拿到假条高高兴兴的去了永安路百货商店。
这个商店是五-八年才开业的，里面的货物非常齐全，小到别针大到自行车，什么都在卖。
离肖剑的厂子和四合院都不算特别远，过年的时候四合院的人也会来这儿购置年货。
肖剑一走进商店，就看见商店挤满了人，估计到了年底都来添置东西了。
自行车在那时候是稀罕物，专柜一般都摆在最里面。
肖剑从门口卖衣服的挤到中间卖猪肉的，再路过花生瓜子糖，烟酒日用品，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到了一个人都没有的自行车专柜。
专柜上挂着自行车的黑白大照片，有永久牌的，凤凰牌的还有飞鸽牌的。
黑白照片下面坐着一个看上去年龄不算大的女销售员。
可能是因为一天都够呛能碰上一个客人的原因，她正拿着镜子摆弄着自己的头发。
销售员看见有客人来了也并不招呼，反而上下打量了两下肖剑。
肖剑穿着工作服，因为上午的任务身上还沾了一些机油渍，看上是有些寒酸的。
“买什么？”
销售员见肖剑站在柜台前面半天不走，猜想又是来看照片不买自行车的，准备把他赶走。
“我要买自行车。”
销售员还是头一回遇见这么从容说出这句话的人，可是看他的样子却不像是有自行车票的。
“买自行车要票！你有票吗？”
“你先给我看看你们这儿都有什么样的自行车。”
“没有票买不了自行车，看也没白看。”
八成又是个捣乱的。
销售员干脆就不理肖剑了，她转过身又开始照镜子摆弄头发。
肖剑看到销售员这个态度，也不恼，把兜里的自行车票拍到柜台上说道：“这回能看了吗？”
销售员看到桌子上的自行车票明显愣了一下。
肖剑感觉她好像也是第一次看见自行车票。
“能看！能看！”
销售员此时马上转换了一种表情，笑得眼角的眼纹都要爆出来了，她从柜台里拿出来自行车影集，仔细的翻给肖剑看。
一边翻一边介绍着说道：“像你这么年轻，其实凤凰啊飞鸽都可以骑。不过凤凰呢比较轻，适合女孩子。飞鸽就比较合适了，款式也新颖适合年轻人骑。”
肖剑看到影集上有一款标注着一百九十八的自行车，他也没听销售员的介绍，直接指着那台自行车问道：“这个，你们有现货吗？”
销售员看他指着的是永久牌最贵的那款车，心里头又嘀咕了。
这人是不是真的来捣乱的。
永久牌的自行车，二八大杠，这个就是有票也不一定有钱买啊！
要一百九十八块钱呢！
“其实你骑飞鸽就可以了，飞鸽虽然没有永久那么大，但是骑起来很方便啊！”
“这个，有现货吗？”
肖剑也不理她，还是指着永久自行车问道。
销售员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也不想到嘴的鸭子飞了，咬咬牙说道：“行！仓库里呢！跟我去看吧！”
销售员说着就带着肖剑来了仓库，仓库很大，但是因为没有几台自行车而显得非常空旷。
肖剑一眼就看见了永久的二八大杠，他走过去问售货员说道：“能试试吗？”
“你会骑吗？别给弄坏了！”
要是到嘴的鸭子飞了，还弄坏一辆自行车，那这一年可就白干了。
肖剑也不想再跟她多说了，直接从兜里拿出来二十张大团结递给她：“我买了。开票吧！”
销售员吓得钱都不敢接了，她看着肖剑手上的一沓子钱，嘴巴都不知道该怎么张了。
肖剑直接把钱塞到她手里，骑着自行车绕着仓库转了几圈。
销售员还是站在地上没动。
老半天，售货员小姐姐才缓过劲来，热情地帮肖剑把自行车证办了，卡上了钢印。
办完手续，肖剑就骑着自行车走了。
一路上，肖剑穿着工服骑着永久牌的二八大杠引来了路人的侧目。
路过的孩子多看几眼都会被旁边的家长教育道：“你长大了也要成为像他一样的工人！当工人才能骑上这么好的自行车！”
路过的男人们都投以羡慕的眼神，甚至有胆子大的还冲着肖剑喊着：“哥们儿！这车真行！”
路过的女人们看见肖剑骑着自行车都害羞的低着头，但是又故意走到自行车旁边，想着悄悄地多看两眼车和骑车的人。
肖剑踩着自行车，像是开着敞篷的劳斯莱斯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中回到了南锣鼓巷。
南锣鼓巷比较窄，肖剑怕把车刮了就下车推着走。
正好赶上大家都下了班，巷子里的人也多了起来。
他们看见肖剑骑回来一辆自行车无不表示惊讶和羡慕。
有懂行的还在跟旁边的人介绍说：“这是最贵的那个永久牌的二八大杠！我们厂领导都没有！”
肖剑把自行车推进院里，正好碰见叁大爷在浇花。
叁大爷看见肖剑推个自行车回来，眼睛都瞪圆了！
叁大爷家那几口子人也全都跑过来看，叁大娘夸着车好，几个儿子问能不能借他们骑骑。
肖剑也没工夫理会他们，径直推着车往院里走。
被冷落了的叁大爷一家看着肖剑离去的背影，一齐在心里咒骂着：装什么装啊？不就是一辆破自行车吗？
肖剑推着自行车来到了中院，壹大爷，傻柱，秦淮茹和几位大妈正在站着聊家常。
他们看见肖剑的自行车马上就不聊了，死死盯着自行车看。
贾张氏更是马上就开骂：“真是有钱到家了！还买上自行车了！给我家个鸡蛋舍不得舍得买自行车，早晚出门骑车得摔死！”
傻柱更是横着眼睛看肖剑，心里想着，中午连个菜都舍不得买，现在骑上自行车了，没钱显摆什么啊？
贰大爷倒是站在那打量了半天，发现自行车的牌子之后叫住了肖剑。
“肖剑！你过来！”
“什么事儿啊？贰大爷！”
贰大爷的表情十分严肃，他看着肖剑问道：“贰大爷问你，你买自行车的票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