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进府仔细搜过一遍后,从小妾大丫鬟房中的衣柜底下搜出一个扎满针的布制小人来,小人背后写着正房夫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下人将这个小人儿交与老爷夫人查看,夫人一看,顿时火往上冒,冲到那丫鬟面前就是一顿打骂:“我打死你个祸害我们陈家的贱妇,最好跟你那个贱人主子一起死了去!!”
那丫鬟一边哭一边大声为自己辩护起来:“没错,这布偶是我做的,因为,因为我也恨,也恨你欺负死我们家小姐!!但是两个少爷不是我害病的!!这个木头东西也不是我弄上去的!!不是我!!”
枫铃面无表情的凝视着正在人前争执的夫人和丫鬟半响,缓缓说道:“我也相信这里的装置不是她做的!”
“不是她还有谁,这个小贱人是清莲的陪嫁,从小跟着清莲一起长大。准是她替她主子报仇,祸害得我们陈家!!”
夫人厉声道。“我记得没错的话,她是叫荷香吧!!我认为,在陈府上下装神弄鬼的凶手的确并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枫铃说着话,从手中甩出一个铜钱,打散了荷香身旁另一位丫鬟的头发,抽出她用来挽发髻的红色发带挽在自己手中,举到那丫鬟面前,指认她道:“而是你!!这,便是你的作案工具。。”
枫铃说罢朝一边正在演示木器装置的家丁使了个眼色,那家丁用更大的力气将系在那木器装置上的麻绳一抽,那麻绳便被轻松抽离了那安在木器装置上的栓子。“发带人人都有,单凭这一点,你凭什么认为,我就是凶手!”
丫鬟为自己辩解道。“是啊,迎春是从小长在我们府上的,知根知底的,后来要不是老爷昏了头,同意让她去伺候那个贱人,我还不给呢!”
夫人也为丫鬟迎春辩护起来,似是不相信迎春会做出这种事情。“那这块绣着迎春花的手帕,是你的吗!!”
枫铃从袖子里抽出一块手帕,举到迎春面前与她对质。一看见这块手帕,迎春立刻神色慌张起来。但面对铁一般的证据,她也只好点头承认:“是,这块手帕是我的!!可为什么会在你那里!?”
枫铃在心中默叹一口气,继续露出一副冷酷的表情,解释起昨晚发生的事情来:“昨晚,我之所以一开始没看见你操控这个装置,就是因为我跑过去探寻声音的来源时,你趁黑抽出了这条发带,然后藏进了大厅中一个空着的装饰柜里。这块手帕便是昨晚在你走后,我在那个柜子里发现的。应该是你不慎跌落的,但是现在却成为了你在案发时身处案发现场的证据!你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迎春见事情败露,只好承认一切都是自己的所为:“你说的没错,这些事请都是我做的!!”
夫人听了,在一旁惊得说不出话来,张大嘴巴盯着她,听她继续认罪。“虽然,陈府对我有养育之恩,但是大夫人对我并不好,动辄打骂,不给饭吃。有一次,大夫人又因为我不小心打烂一个茶杯而打骂我,要不是二夫人看我可怜把我从大夫人那里要了过去,我哪里还能过上一段安稳的日子。。”
大夫人听了迎春的话,气上心头,又在一旁谩骂起来:“哎,想不到是你这个忘恩负义,胳膊肘子往外拐的小贱人害得我们陈家差点绝后啊,看我不打死你,为我们陈家清理门户!”
说着便要上前打她。老爷见了,只觉得这件事情很丢脸,连忙呵斥住正房夫人:“你够了!还不都是因为你,处处招人嫉恨,你还有脸在这儿张狂!一边呆着去!!”
正房夫人见老爷数落,也只好强忍心中怒火,老老实实的站到一边。迎春见没人打断自己说话了,便又继续陈述起自己的罪状来:“二夫人对我们下人很好,向亲人一般,我原以为自己的苦日子熬出头了,可好景不长,二夫人居然也因为受不了大夫人的为人,跳湖自尽了!!我唯一的倚仗也没了。于是,一个念头便在我脑中产生了,我要报仇!我要替二夫人报仇!!”
“血衣是二夫人给我洗坏的衣服,我不敢告知夫人便自己收着了,我将这件衣服补好后,染满鲜血,扔在了老爷和夫人的床上。被烧掉的玩偶是我和二夫人一起赶集,在集市上买来的,我知道在哪里可以订做到一模一样的!!直到陈家的两个少爷,因为我的设计而一病不起,我才知道,我终于帮二夫人报了仇!!”
说着话,一滴晶莹的泪珠从迎春的眼眶中滴落了下来。老爷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流着泪大声为儿子辩护道:“我说你这人,也是怪人不知理,有什么事,你冲我来,你害我儿子做什么!!害我儿子做什么呀!!”
枫铃听完迎春的自白,沉默了片刻,从袖子里又抽出一封书信来,她将书信拆开,高高举起,大声念道:“可惜,你报错了仇!你们家夫人,并不是因为和大夫人不和才跳湖自尽的。原来,你们家夫人在嫁过来陈府之前,还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相好,即便是夫人嫁作人妇了,她和她的相好之间还一直保持着联系。不巧的是,最近,她这个相好却因病去世了。夫人因为经受不起爱人离世的打击,决意殉情!故留书一封,告知陈府上下所有未亡人,让你们不要因为她的死而难过!这封信是在你家夫人床板底下发现的,信上将这一切都写得明明白白!我没有丝毫编造。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挨个儿传阅!”
听完枫铃说下这番话,老爷哭的更加厉害了,匍匐在地,嘴里直念叨着:“清莲啊,你这是何苦呢!”
夫人也自觉以前做的多有不对,便也因自责跟着痛哭起来。迎春更是跪在地上,泪如泉涌。一为她去世的主子,二为她自己犯下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