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了。”
杨柳暗暗想着,以后一定睁大眼睛给妹妹找个更好的,可不能将就!
虽说只有再嫁才能彻底躲开周家,严冬雪却也不急。
儿子还小,娘家日子简单亲热,对孩子也好,再者,按着上一世,周家禄要回乡还得有个五六年的功夫。
她且有功夫好好的细细的挑一个良人再嫁,到时候儿子也十来岁,懂事了,正正好!
嫁人虽不急,赚钱却是耽误不得。
哥哥要科举入仕,儿子将来也要科考,哪一点都少不了花销。
一时小娃娃睡了,将孩子托付给严老娘,严冬雪姑嫂结伴去绣庄交活儿,顺便去街上逛逛。
说来,打来了白山镇,还没仔细地去过呢!
“妹妹,我去前边的酒家打上二斤酒,爹爹可馋了许久了!”
杨柳指着街上一处酒铺说道。
“怕就怕是,不是爹爹馋酒,而是……哥哥馋酒吧!”
严冬雪开着杨柳的玩笑,眼可见的速度杨柳微微红了脸,暗啐了严冬雪一口。
后者也不恼,眼里尽是挪揄。
……
一路逛过来,倒觉得这白山镇的热闹程度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做生意的商贩挤满了街道,挑货郎沿街叫卖,刚出炉的白面馒头还在冒着热气,还有那孩子在嬉戏打闹,一派生机勃勃。
这镇上的风情虽比不得京城,也是不错了。
除了出乎意料的热闹外,民风……也有点彪悍!
严冬雪亲眼看见,两个年轻人在街道中间打架,旁边围了一群助威的人!
助威人中,男女老少都有!
严冬雪远远看了一会儿,没见有人上去劝架,瞧了会儿热闹,便要回去了。
“小娘子是外地人吧?”
旁边传来一个刻意压低,却掩不住轻佻的声音。
她这是……被搭讪了?
就她没抬眼的功夫,一柄扇子伸过来,意图挑起她下巴。
严冬雪眼明手快的一把将那扇子打下去,迅速往后退了两步,眼神跟着冷下来。
他奶奶的,这根本不是搭讪,是调戏轻薄!
只见一大腹便便的男子着一身赤金襄缵藩竹长袍,长袍袖口处绣着几株青竹翠曼,翻云朵坠,肥胖臃肿的腰间系着一条墨绿色的秦素玉带,头上扎着一头赤红汗巾。
再瞧他的面容,发福的脸上嵌着一双小眼睛,更衬得他猥琐不堪,肥胖的身子随着走动摇摇欲坠,委实有几分好笑。
莫不说丑态百出,光是那笑,就让人阵阵发寒。
“小娘子别误会,在下刘进宝,是这白山镇大酒楼的少东家。
瞧见姑娘眼生,便上前问候问候。
今儿咱俩在这相遇,也算有缘。
远来是客,想请小娘子到茶楼一坐,不知在下可有这荣幸否?”
严冬雪:……
前言不搭后语!
处处漏洞!
她说自己是外地人了吗?
她怎么不知道在大街上随便见个人就要请到茶楼坐一坐?
呵!好个恶霸调戏良家女子的戏码!
懒得搭理,严冬雪转了脚步想绕开他。
这刘进宝一看人要走,连忙伸了手要拉她,被严冬雪一把挣脱了。
“呦呵,小手儿挺有劲儿嘛,爷喜欢。”那人在后面笑呵呵的说着不中听的话。
呵,装不到两句就露馅了,严冬雪埋头往前走。
“来呀,上去给我把小娘子拦住咯。”
还没走出几步呢,几个狗腿子出来刷存在感了,一下堵了严冬雪的路。
严冬雪只得停下,回头瞅那人。
刘进宝堵人堵半天了,好容易博得美人一个正眼相看,有些高兴。
刷一下打开扇子,摇头晃脑的扇了两下,然后慢慢合拢。
期间,嘴角微微上扬,一双浑浊的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佳人。
“瞅瞅小娘子穿的这粗布衫,啧啧……
哥哥我啊,都担心把你这一身的细皮嫩肉给割伤咯。”
说罢,抖了抖两下自己的宽袖子,继续慢条斯理的继续说道:“小娘子瞧着眼生得紧,怕是外地来的吧,知道哥哥的名号不?
不知道没关系,以后啊,哥哥慢慢说与你听。”
没人回答,刘进宝也不在意,又自顾自的说开了。
“小娘子要是跟了哥哥,别的咱不说,保你顿顿吃香喝辣,穿不完的绫罗绸缎。”
说罢,刘进宝又打开扇子,自得的扇起来,拿一双小眼睛从头到尾的打量着面前的美人。
这小娘子长得标志,光看那细嫩的手,领口露出来的一小截白嫩的肌肤,就让他垂涎欲滴。
这白山镇就没几个有这等姿色的,寻芳阁那几个他都玩腻味了,正好换换口味。
他到底有几分眼色,一看就知道小娘子原先是被精心养着的,身上这粗布衣配那一身嫩肉,很不协调。
这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拿下这小姑娘,还得对症入药。
一番话下来,他都要被自己的聪明感动了。
严冬雪听着他那话,抬眼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穿的那绫罗绸缎,眼角狠狠抽了下。
“多谢刘公子的美意,小妇人一家人还等着小妇人回去烧菜,这茶就不喝了。”
严冬雪原来以为不搭理他,这人讨了个没趣,就能让她走了。
没想到这人却是个话唠,一个人也能说开,索性说清楚她嫁人了。
“你嫁人了?!那人有我好吗?”
严冬雪就想不明白,这人都不照镜子的?
瞧瞧他那蠢如猪的身材,兔头麞脑,眼下的一团黑青,明显一副纵欲过度模样,他哪儿来的自信问这种问题?!
“我真嫁人了,孩子都不小了,你要喝茶找旁人去!
给别人吃香喝辣,让别人穿绫罗绸缎去吧。”
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这人根本不符合纨绔子弟的人设,正常纨绔这会儿谁不是在家猫着,蒲扇摇着,美人伺候着。
也就这人有毛病,还说话越来越不中听,加上太阳越升越高,严冬雪越来越不耐烦,她实在不愿继续纠缠。
寻了个空挡,出其不意的给刘进宝来了一记撩阴腿。
趁狗腿子们围着主子的间隙,提了裙子,不要命的往回跑。
“哎呦……这小娘们敢偷袭我,哎呦……不得了了,哎呦……
他娘的……
一群饭桶,都围着我干什么,赶紧去给我把那小娘们抓住了,今个儿爷不给她点儿颜色看看,爷就是孙子!”
刘进宝勾着腰,捂着裆,疼得半死还惦记着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