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事暂且不表。
是以,严冬雪在西街买铺子的事,背后也有袁戚的推波助澜。
不然,在这白山镇里,好好的地段,规整的铺面,又岂会是说便宜就便宜的!
怎么会那样的巧,一准儿就能让严冬雪看上合适的呢!
袁戚心里也很是好奇,按理说,秀才公家的闺女儿,该是信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可她怎么会想着出来抛头露面地做买卖?!
故而今天手底下的弟兄来报,天都快擦黑了,严冬雪还没回家,仍是自己一个人在外。
袁戚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犹豫了许久,明明自己被那个小女人吸引住了,可......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
“人家是正正经经秀才公家的清白人,怎么会记得住你这个街头地痞?!早点歇了心思吧!不过就是见了一面,有什么可在意的!”
袁戚一向冷情,可是这次他却是坐不住了!
果不其然,刚到西街就觉得不对劲儿!
这小女人......
胆子还挺大!
她知不知道这边是什么地方,就敢贸然救人!
寻芳阁,可不是寻常的青楼。
自然了,这里头的人也不是等闲之辈!
袁戚这样想着,压低了声音,“别出声,我带你们走......”
随即,袁戚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那人身上,一个用力,扛在肩头,护着严冬雪快步离了西街。
严冬雪看着袁戚将人扛着,狠狠地抽了抽嘴角,这人,真的是,不知道怜香惜玉吗?!
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像扛麻袋一样啊......
“你这是想将人弄到哪去?!你家还是......”
严冬雪被袁戚的话带回了思绪,是啊,自己贸然地把生人往回带,怕是会把爹娘吓着!
一时间,严冬雪不由有些懊恼。
袁戚和严冬雪并着走,他侧头看着身旁的小女人,脸上的表情变换不停,很是有趣。
远远看去,颇有一种小鸟依人之感。
袁戚心知,小女人这是没想好,既然这样,自己就替她做个决定。
二人脚步不停,绕了个小胡同,到了严冬雪店铺的后院,这时候,严冬雪才回过神来,对啊!
自己现在有个铺子。
拿钥匙开了门,三人进了屋,掌了灯,放下那人,袁戚这才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的小女人。
严冬雪今天穿着一件浅青色的掐腰对襟衫,配着月白色的马面裙,梳作已婚妇人的发髻,戴着个海棠步摇。
或许是因为刚刚走得急了些,严冬雪脸上微微有些泛红,鬓边垂了几缕碎发,小女人的轻喘声尽数传入袁戚耳朵里。
袁戚觉得喉咙一紧,别了眼睛,不再去看严冬雪。
这烛光下,看着这样的小女人,袁戚觉得自己......渐渐萌生了那啥的想法!
咳咳!
这样想着,袁戚赶紧深吸了口气,平复内心的躁动,看着忙碌的严冬雪慢慢开口。
“姑娘......你......”
正在烧水的严冬雪闻言转头,“七爷?!”
“咳......”袁戚听见严冬雪这样称呼自己,握拳掩唇,轻咳了一声,继续道:“不必客气!叫我袁戚就好......”
严冬雪纠结了会,试探性地开口,“袁戚壮士......感谢您......”
袁戚一听这话,被严冬雪雷了个内伤,赶忙打断她。
“姑娘不必客气了,天色渐晚,这位......该是如何安置?姑娘是想一直在铺子里还是......”
其实关于这人怎么安置,严冬雪一时间也没想好!
不能带回家,只能在店铺里,可是,谁来照看她啊!
若是就这么放着人不管,严冬雪又于心里过意不去,这厢两下为难。
况且铺子里也没有被褥之类的,单单是将人放在板床上也是不妥。
这时候,板床上的人呓语:“水......水......”
严冬雪反应过来,取了碗,给那人到了碗水,转过身的时候,严冬雪悄悄地放了半滴灵泉。
“水来了......”
那人喝过水后,呼了口气,脸色渐渐好看起来,人也有了力气,能自己坐起来。
“妹妹,谢谢你......”说着,那人就要下地给严冬雪跪着。
这可把严冬雪吓坏了,把人搀起来,“您快别这样说,举手之劳的事情,倒是您这是......”
趁着烛光,严冬雪看着面前的这位大婶,一脸担忧。
一旁的袁戚对这大婶审视了几个回合,再看看严冬雪,眼神在空碗上打了几个回转,若有所思。
神思流转间,见着小女人和大婶似乎有彻夜长谈的意思,不由扶额!
袁戚转身出了门,去隔壁包子铺买了五六个大包子回来,“大婶儿,想来您饿了,先吃些东西,好好歇歇,天晚了,有什么事情,不如明天再说?!”
这后面两句话却是对着严冬雪说的。
当下的二人都没发现,这位“大婶儿”听到袁戚唤她“大婶儿”的时候,眼睛里多了几分苦涩......
严冬雪心下一惊,自己这么晚还不回去,爹娘嫂嫂肯定担心急了!
“大婶儿,这是我的铺面后院,您安心在这儿歇着,明天我在过来......”
说罢,出了门。
袁戚对着这大婶儿点了点头,随即追着严冬雪出了门。
“你一个姑娘家,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
严冬雪看着袁戚刚毅的侧脸,拒绝的话在嘴里转了转,到底是没说出口。
二人一路无话。
倒也不是真的无话,一边的袁戚几次想挑个话头,偏偏余光里的严冬雪,一幅非礼勿听,非礼勿听的样子。
见状,袁戚也就歇了心思。
一边的严冬雪心里想着刚才的事,因着袁戚在一旁,这心里纷乱,一时也理不出头绪。
……
不多时,在快到严冬雪家的时候,袁戚告辞,也是不想让严冬雪招惹过多闲话。
这厢,严老秀才在门前转了好几个圈儿,才等回了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