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继才被邵修齐这句话顶的呼吸都是一窒,脸色暗沉,眼底闪烁着冷芒。
“那又如何?”
“难道你小伯爷破了一个案子,就了不得了?”
“那要不……”
“你跟陛下说一声,这河间知府你来当,我孙继才退位让贤?”
“……”
望着邵修齐冷笑一声,“小伯爷,你还年轻,侥幸破了一个案子,不代表你也能破了今日这个案子!”
“不过……”孙继才冷静下来,眼珠子一转,既然邵修齐主动站出来夸下海口说自己能破案,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小伯爷。”
“这案子虽然可以交给你来破,你若是破不了,这耽误了时间,可是要被锦衣卫问责的。”
“你可想好了?”
望着邵修齐,孙继才眯起了双眼。
本来孙继才还愁怎么将邵修齐也卷入此事之中,这小子自己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要说邵修齐真的会算命,上次破案也是因为算出来的……孙继才打死都不信!
真若是这样,那还读什么圣贤书,考什么科举,学什么治理天下的方法?
修道算命不就行了?
既然邵修齐主动要求,孙继才哪有不顺水推舟的道理!
兹要是破不了这案子,林知县是什么下场,邵修齐也不会比他轻多少,诏狱里可不管你是不是伯爷!
那都得脱上一层皮!
“自然是想好了。”
望着孙继才的表情,邵修齐就知道他心里憋的是什么坏,这俩父子一个德行!
不过……
憋着坏又怎么样?
只要案子破了,什么阴谋阳谋,满肚子坏水,都会不攻自破!
“好!”
听见邵修齐答应了,孙继才眼中精芒一闪,当即站起了身。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小伯爷!”
“本官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请吧!”
孙继才朝着邵修齐一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两个时辰……”
“应该是够了吧?”
“……”
邵修齐望着满脸得意的孙继才,和他身后杵着拐,脸上亦是幸灾乐祸的孙茂,脸色阴沉了下来。
他刚才只说自己能破案,却没说能在两个时辰之内破案。
这孙继才当真是老狐狸,三言两语之下就将自己推到了劣势,这老东西……已经开始玩阴的了。
“……”
“这不妥吧?”
一旁,林汝南皱着眉开口道。
“知府大人,区区两个时辰的时间,如何能破案?”
“要知道,本官刚才在般若寺中光是查探了一圈,问了一遍话,都花了一个多时辰。”
“这两个时辰,如何能够?”
“您这不是为难人吗?”
“为难?”
孙继才撇了撇嘴,不屑一笑。
“林知县,你不会以为这金钵案是儿戏吧?”
“若是能破案就在这两个时辰之内破了,若是破不了,就莫要在这里逞强,乖乖出去!”
“如今陛下……”孙继才朝着右手一抱拳,“可都在关注着呢。”
“时间不等人,这两个时辰,已经是本官给你们尽量多的时间了。”
说完,孙继才看向了一旁的般若寺首座,“静尘大师如此焦急,本官总不能听小伯爷一面之词,给他好几天时间吧?”
“万一破不了案,别说你们了……本官都付不起这个责任!”
“……”
“阿弥陀佛,正是这个道理。”
静尘望着邵修齐和林汝南行了一个佛礼,沉声道。
“林大人,小伯爷,此事不是儿戏,若是二位能破案就请二位快速破案吧!”
“若是破不了,还请二位不要耽搁了时间。”
“金钵干系重大,拖的时间越长,变数越多!”
“希望二位体谅。”
林汝南沉着脸,紧闭着嘴巴一言不发。
“……”
赵陵神情变了几变,忽然展颜笑了,朝着静尘还了一礼,“静尘大师说得对!”
“这金钵不是儿戏,而且两个时辰……也够了!”
“本伯爷定会全力一试!”
“对了,那两个时辰之内,这里的所有是都由本伯爷说了算,如何?”
“自然该当如此!”静尘默念了一句佛号点了点头,他和邵修齐无仇无怨,只是想找回金钵而已,既然都已经给了邵修齐两个时辰了,他说了算也是理所应当。
“行,给你便给你!”
孙继才淡然笑着,只是眼底深处却是阴冷。
“狗东西,看你如何能破……”
孙茂咬着牙,低声喝骂了一句。
望着这一大一小两条狗,邵修齐不屑一撇嘴,转头朝着林汝南走了过去。
……
“修齐,你……你太冲动了!”林汝南满脸焦急,望着邵修齐摇了摇头,“此事与你无关,你不应该一脚踏进来的。”
邵修齐摆了摆手,“冤有头债有主,他孙继才想要对付的是我,我若是不站出来,岂不是让您和溪儿失望?”
“可这案子……”
林汝南脸色灰败。
“不急。”邵修齐淡然摇了摇头,“两个时辰,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再说了,我来之前您已经巡查盘问过了,这时间就省出来了,您给我说说……您手头都有什么信息?”
“嗯,我这倒是得到了一些消息,不过……不是很有用。”
林汝南皱着眉头说道。
“无妨。”
“您跟我讲讲吧。”
“好!”
……
就在大殿中,林汝南和邵修齐正在交流刚才他刚才巡视、问询得到的消息的时候。
大殿之外,孙乾正站在殿外门口的角落夹缝中,侧耳刚刚听完里头的动静。
在听见里头邵修齐等人居然吵了起来,明显是相互之间有嫌隙的时候,孙乾的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
“都到了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时间内斗?”
“这天下的乌鸦,果真是一般黑!”
“可笑。”
“这群窝囊废查案,我居然还会担心会不会被抓住?”
孙乾摇了摇头,正要转过身从门口离开。
啪!
忽然,一只带着不小力道的手掌落在了他的肩头,用力抓住,耳边传来一声暴喝,“你是什么人,在这鬼鬼祟祟,嘀嘀咕咕干什么呢?”
“我……”
孙乾正要一抖肩膀,将这人的手卸下来,却猛地回头看见了这人的装束,身体顿时僵住,不敢再有任何行动!
一身黑色武备常服,腰悬绣春刀,身上凶煞之气扑面而来!
这……
是锦衣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