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你大概还不知道，那个所谓的马老师早就已经串通仁川医院急诊科主任，对我反咬一口，说是我杀了牛莽。”
“这段时间，警察将我控制在警局内，这一点他们知道得一清二楚，大概在暗自窃喜。”
“他们也十分清楚，我不可能回到这个基地，找到这个基地的只能是警察，既然如此，她还命令你们守在这里，你觉得这说明了什么？”
方路一口气说完这些，用轻蔑中又带着些怜悯的眼神看向了王海。
“你……你什么意思？！”
王海一惊，瞪大了眼看向方路。
嘴上虽这样说，但他并不傻，心中好像也大致明白了什么。
方路刚才说得这些，马老师那边可从未和他说过，以至于其他人都已经逃离了这里，他们几个愚忠的高级销售依旧听从命令，守在这片废墟之中。
如果真相真如方路说的那样，那么他们……显然就是替罪羊的角色！
“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王海大力摇动着脑袋，好像说什么都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很可惜，方路他说的都是事实。”
卢成武轻哼了一声，上前打断了二人的对峙，将调出了牛莽新闻的手机摆在了王海面前，上面不断播放着马老师哭泣申冤的视频。
“他们不但不承认自己是黄金补成员，还让你们留下，就是希望警察来这里时不至于一无所获，而是抓到一些内部人员，将黄金补的案子按照传销案件结案。”
“你们大概不清楚，相同的手法，在之前几个黄金补窝点已经重复过很多次了。”
“被抓走的都是些被当成炮灰的底层人员，而真正的高层领导和幕后真凶，却永远地逍遥法外，即便警方捅破多少窝点，他们都能在几天后死灰复燃，另外成立新的‘基地’！”
卢成武说完，从口袋中掏出了铁质手铐，二话不说套在了王海手腕上。
王海咬紧着牙关，脸色阴沉、头颅微低，眼睛圆圆地瞪向地面。
谁也不知道他此时想着的是什么。
或许他那早已被洗脑的思想，依旧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卢成武摇了摇头，觉得这些人无药可救，大手一挥就要下令将他们带走，王海却发疯似的猛然抬起了头。
“等等！！”
他突然大吼一声，声音之大让在场之人都略微一颤。
“有什么问题？”卢成武不悦地看向了王海，不知他又想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你们不是说了吗？即便捣毁了基地，因为拿不到证据，黄金补依旧会死灰复燃！”
“那么这样的话，这次不也一样吗？！”
“这次你们把我们给抓了，他们一样会逍遥法外，几天后就成立一个新的窝点！”
王海突然朝卢成武和方路大声发问，眼神中带着一丝疯狂。
“你说得没错，所以我们今天来，根本没想到你们会留在这里，我们是来救人的。”
方路说着，一边伸手指了指一旁房间内被锁链扣住的一众新人。
那些人自知终将得救，此时都用感激不尽的虚弱眼神朝方路看了过来。
没想到这话说完，王海却迸发出一声冷笑。
“呵呵，把他们救出去又有什么用？这些人愚蠢至极，即便获救了说不定也会被骗到其他地方！”
“既然如你们所言，那么我也是受害者！你们救他们，凭什么我就要去身受牢狱之灾？！”
“方路，你知道牛经理他们扣了我多少钱吗？我做这些也都是身不由己的！”
王海大声朝方路叫喊道，如同要宣泄内心的冤屈。
不过很可惜，他们这些被黑恶势力侵蚀的傀儡，在方路心中激不起一丝同情感。
方路刚要无视他，卢成武却不动声色地碰了碰方路的胳膊，朝他使了个眼色。
就在方路不明所以之际，卢成武已经上前一步，朝王海开了口。
“王海，你说得没错，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你也是受害者。”
“不过你们帮着基地作恶多端，坑害了不少老年人。”
“若是想要补救，就要看你们自己怎么表现了！”
他声音很大，表情虽严肃无比，语气中却为王海等人透露出一抹希望。
果然，王海听闻这话脸色瞬间产生了变化。
他急切地抬起被拷着的双手，紧紧拽住了卢成武的胳膊。
“警官！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现在什么都愿意做！那些不要脸的人渣骗了我十万块钱，让我在这当牛做马这么久，最后竟然还想让我当替罪羊，我根本饶不了他们！”
“我愿意说出一切，我愿意当证人！只要你们能给我减刑，我什么都愿意做！！”
王海早就换下了之前那副凶神恶煞的姿态，一副哀求的模样。
若不是几个小警察在后面禁锢着，他几乎要跪倒在卢成武面前。
卢成武点了点头，神态也变得柔和了几分。
“当然，将功补过，我们肯定会给你从轻处罚，而且只要你好好配合，被骗走的钱警方也会想办法帮你要回来的。”
卢成武说完，朝王海点了点头，将他的身子给扶正了。
王海听闻这话，眼中投射出一丝希望的光芒。
他转过身去，面对着身后的几个高级销售。
“你们都听到了吧？那群王八羔子想让我们顶罪！”
“现在只有我们作证，才能给自己减刑！”
“蹲大牢和主动招供做证人，你们选哪个？！”
王海这话一出，原本吓得半死的几个高级销售立马就作出了选择。
“我愿意作证！”
“我也愿意！只要能从轻发落！”
“没错，如果能把我们入职时交的钱拿回来，我什么都愿意说！”
“……”
他们叽叽喳喳地说完，卢成武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他带着几分炫耀地朝方路转过了身去，“看见没有方路，有时候嫌疑人同时也能作为犯人，想办法让他们招供，可是很需要技巧的。”
卢成武小声说完，脸上显露出几分得意。
可方路却没给他这个面子，马上就反问了出来。
“我们现在的证人已经够多了，即便他们能招供，那也只是证词而已，没有证据，我们如何指认崔子辰？”
这话一出，卢成武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去。
方路说得没错，没有证据，人证再多也是徒劳。
“等等！你们要的证据，我可能有！”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惊动了四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