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要和陆云辞一起回宫了。
在云国,公主出嫁后的第九天,是要和驸马一起回宫拜见的。
凌薇坐在圆桌前,一手托腮,面上带了些轻愁。
陆云辞为什么要对自己做那样的事?
仿佛入魔了一般,不顾她的哀求,将她压在塌上亲,动作又凶又狠。
以前的陆云辞都是克制又冷漠,自从新婚夜开始就变了。
每次对上他的眼神,凌薇都有些害怕,有些想躲着他。
不是以前那种怕他杀了自己的怕,但具体是哪种怕,她又不太说得上来。
“咦,这儿怎么有一幅公主的画像,画得还挺好的。”
白芷手中拿着一幅展开的画卷,稀奇地看着。
青黛也凑了上去,“什么时候画的,我怎么没有印象?”
“公主你有印象吗?”
白芷把画像转过来对着凌薇。
画上的女子一袭红色及地长裙,五官明艳姣好,面上带了些娇纵与傲气,一双明亮的眸子专注地看着画外。
画的不是她,是原主。
“收起来吧。”凌薇吩咐道。
忽然白芷疑惑了一声,“还有落款!”
“陆轩逸……是谁啊?”
凌薇觉得有些耳熟,正要细想,余光一瞟,发现身后有脚步声走近。
黑色云纹下摆,是陆云辞。
凌薇面色有些不自然起来,才刚用过晚饭,他怎么就回来了?
白芷和青黛看见陆云辞,止住笑容,忙把画卷收了起来。
凌薇没有回头看,自然看不见陆云辞的表情,白芷和青黛却看得真切。
陆世子面色沉郁,似乎有些不大高兴,一双微挑的眸子凌厉地盯着那幅画,似乎要将它灼出个洞来。
公主怎么会嫁了这样一个可怕的人,不温柔也不体贴,只会板着脸吓唬人,冷面阎王一样。
陆云辞深深看了那幅画一眼,转身离开。
凌薇有些疑惑地盯着他的背影,进来一趟,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直到就寝时,他才踏着月色进门。
凌薇有些紧张起来,但他只是用漆黑的眸子看她一眼,再无其他举动。
这几日两人都是各据一边,好在床够大,而且他回来时她早已睡下,倒是相安无事。
凌薇缩在床的里侧,时不时偷看他一眼。
他有条不紊地洗漱、脱衣,面上仿佛凝结了一层冰霜。
这模样,仿佛是生气了?
也不知是生谁的气,反正不是自己的,自己又没惹他。
他拉开被子躺在床上,眼神轻轻在她身上掠过又很快移开。
一躺下就闭上了眼睛,睡姿规规矩矩,呼吸平和安静。
凌薇忍不住偏头去看,面上带了些好奇。
“还想不想睡?”陆云辞分明没睁眼,却知道她在看他。
低沉冷淡的嗓音,带了几分压迫感。
凌薇吓得立刻闭上眼睛,翻了个身面向里侧,留给陆云辞一个单薄的背影。
直到凌薇绵长的呼吸声传来,陆云辞才终于睁开眼睛,盯着她的背影,眼神幽深。
第二日凌薇醒来时身侧的床榻已经凉了,她懊恼了一瞬,昨天晚上应该告诉陆云辞一起回宫的,但是他冷淡的样子凌薇也不敢跟他讲话。
本想今天早上跟他说的,但是她睡过头了。
他不会已经出门了吧?
她烦躁地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不知道现在让人去把他叫回来还来不来得及?
忽然房门被打开,带着些许寒意的微风吹了进来。
凌薇看着门口陆云辞修长的身影,猛地拉过被子蒙在头上。
好丢人啊,他都看到了,自己打滚的模样……
她躲在被子里听着陆云辞一步步靠近,最终停在床边。
一道低哑的嗓音自头顶上方传来:“不是要进宫?”
被子里凌薇眼睛一亮,原来他知道啊。
“能不能麻烦你把白芷和青黛叫进来一下,我马上就起来。”凌薇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有些闷闷的。
陆云辞沉沉看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凌薇为了今日进宫还特意打扮了一番,火红的寒烟锦,穿在身上灵动飘逸,显得身材高挑纤细。
她这几日睡得极好,皮肤白细匀净,仿佛初开的牡丹一般娇嫩。
陆云辞仍旧一袭黑衣,一张脸俊美无俦,宽肩窄腰,身姿挺拔,里衣换成了红色,比平时鲜活许多。
一出门,随从就殷勤地牵着他的爱驹靠近。
陆云辞冷淡的眼波一扫,随从立刻恭敬地立在原地,没再敢往他跟前凑。
他满意地收回目光。
凌薇上了马车之后,白芷和青黛刚要跟上,就被陆云辞制止。
“你们去后面那辆。”
凌薇看看他,又看看随从身旁的马,目光闪过一丝疑惑。
陆云辞神色淡定,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
随从表情有些微妙,自从学会骑马,世子就没坐过马车了吧?
以前嫌弃马车嫌弃得不行,现在为了陪媳妇儿,陪伴了自己十多年的爱驹说抛弃就抛弃。
随从心疼地摸了摸爱驹的头。